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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集



我这个英语老师上任满一个月的时候,很悲催地病倒了。烧到三十八度七,本来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老公同意带我去吃海鲜的计划也泡汤了。我的龙虾,螃蟹们全变成了苦苦的药丸。

        老公坚持说这是累倒的,是我的身体对我所从事的工作的抗拒。他言之凿凿的样子好想已经完全忘记了:我每天最累的不是每天两节课的工作量,而是陪他!

        好吧,我承认是我昨天晚上发神经,拉着老公在窗前吹风看星星来着。没想到七楼的夜风还有后劲呢。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惨兮兮地躺在床上,热的不行。可守在旁边的老公总会在我蹬掉被子的第一时间,又重新给我严严实实地裹起来,说要我好好发发汗。

        我想到了在家的时候,我老妈蒸的肉粽,它们一个个老老实实地躺在蒸笼上,被粽叶裹得肥嘟嘟、绿油油的,腾腾地冒着热气,跟我现在的情形差不多。正好,我家新换的被罩也是绿色的……

        林晓冰来探病的时候,还不忘毒舌:“幺,咱们辛勤的小园丁,这才干了几天,就病倒了?”

        还没等我反驳,老公就开口护我了:“她难受着呢,你别逗她。”

        林晓冰乖乖住了口,坐在床头帮我削苹果。

        老爸也打来了慰问电话,爱女心切的他甚至表示要亲自过来照顾我,不过被我给劝住了,他老人家身体也不好,腿疼的老毛病时不时的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能在旁边伺候就够内疚的了,哪能再因为一个小病就让他们从B市跑来。

        老爸说,老妈还在生气呢,因为我瞒着她去做了老师。老妈最痛恨的职业就是老师,因为曾经有一个高中的语文老师跟她争老爸,而且实力强悍,最后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老妈险胜。谁知她到头来又结了一个大学教授的亲家,而且还是不太看中她女儿的。

        老妈拧着脾气不肯接电话,可我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她在老爸旁边叮嘱“你让她多喝点水”“提醒她按时吃药……”

        我红了眼睛,强忍着哽咽声,免得他们听到后跟着难受。

        我在蒸笼,啊不,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好利索。老公却瘦了很多,这要是让婆婆知道了,肯定又要大呼小叫了。

        于是,我在积极备课赶进度的同时,也研究上了食谱,争取弄些大补的汤,让老公消失的肉赶紧再长回来。

        从我返校的这周开始,就频频收到班里一男生的情书,是夹在作业本里交上来的,我第一次拆开看的时候,惊奇了好久,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书呢,我上学那会儿收过的都乖乖地上交给老妈了,这还是初次见识到内容。

        送的人是我们班个头最高的学生,才十四岁就有近一米九的身高,只是身材有点瘦,跟竿子似的,其他学生都叫他“竹竿哥”,只是没想到平日里腼腆不多话的他会这么大胆,在我已经明确表示过已婚的身份后,还敢递交这么敏感的东西。

        我叫他出去谈了话,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只是不知道一直傻傻的脸红的他有没有听进去。

        他的情书还是没停送,后面的我一封都没看,锁在了办公室抽屉里。只是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当我从浴室出来,看见半躺在床上的老公臭臭的脸色,还有手里那粉色的纸张后,就囧了。

        老公斜睨了我一眼,开始念:“致我心中的女神——”

        我冲过去想抢过来,老公一扬手,躲开了,继续念道:“你在讲台上的风姿,让我一米□□的身躯折服;你……”

        我先发制人,拎了枕头砸上他,“谁让你偷翻我包包了?”

        老公把手里的纸张团成一团,准确地投进垃圾篓里,脸色半青:“不翻怎么知道外面还有人觊觎我老婆呢!”

        丫声音比我还大,我的气势被吓弱了,小声地反驳:“他就是一孩子,不懂事才写出来的,我已经教育过他了。”

        “孩子?哼,只要是男人,猥琐的心思都是一样的,肯听你那半吊子的教育才怪。”

        “你怎么说话呢?我的教育怎么了?我的学生没你说的那么复杂,你当年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不是也跑来追我了吗?最后还得手了,你才猥琐呢。”

        可恶的老公不顾我的反对,直接把我拉进他怀里,右手捏着我的下巴,左右端详:“我看看,教的不是英语吗?怎么现在中文也说得顺溜溜的?”

        我挣不开他,索性趴伏在他的胸膛上,“就许你们姐弟俩说话一套一套的?就不许我偶尔爆发一回啊?我好歹还比你大几岁呢。”

        老公的眼神逐渐转暗,捏我下巴的手滑下去,声音低沉:“确实,很大……”声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

        期中考试成绩揭晓后,我们班的整体水平依旧踏步不前,倒是我带的英语单科成绩上升了一个名次,甩掉了原本压在头上的碎嘴女带的班。年级主任在会议室宣布成绩的时候,我面上做出谦虚的表情,内心却在叉腰狂笑:还好我新手苏洛没有误人子弟,娃们真争气。

        咱有幸被校长召见了,说是要给口头奖励。可是,我在没关严实的校长办公室门口,却听到一个让我的小心肝碎了一地的事实:原来,我能打败那八个精英的原因,不是因为那个让我洋洋自得的回答,而是因为投资人杨昊的推波助澜呐。

        我就说怎么没碰上传说中的就业难的问题,尤其还是教师这么吃香的职业?

        我越来越爆棚的自信心像被戳了口子的气球一样,迅速瘪了下去。感觉就像是辛辛苦苦赚到了钱,却有人过来说这不是你应得的,是别人施舍给你的一样,那就算手里的钱再多,花着也不是滋味呀。

        我无精打采地回了办公室,托着腮,发着呆。边上的碎嘴女不停地嗡嗡:“这回不过是靠运气罢了,有本事我们两班下次考试再比……”

        我偏头看了看她那满脸不服的神色和那两片喋喋不休的嘴唇,还有另外两位老师不停扫视过来的类似看笑话的目光,忍无可忍地站起身,重重地一拍桌子。

        我为什么要放弃天天睡懒觉,日日逛商场的舒坦日子,跑来参与你们的明争暗斗啊?我为什么不在家好好照顾忙碌的老公,来这儿做着另一个男人提供的工作啊?我就是一傻帽。

        碎嘴女和另外两位明显被我突然爆发的气势吓到了,愣愣地呆在一边。我没空理会他们,准备再访校长办公室。

        对于我突然提出的离职,校长很是惊愕。可能是不理解为毛十分钟前才刚刚受过表扬,前途大好的我,怎么转过头就不干了。旁边的教导主任也帮着挽留我,他们脸上的“诚恳”,让我怀疑刚刚他们聊起我“利用关系”时,不屑而又无奈的语气会不会是我的幻觉。

        最后,两位领导很“遗憾”地送走了意志坚定的我,还仁慈地同意可以延迟递交离职书。

        没想到,我的教师生涯只持续了三个月就仓促地结束了。我在办公桌前收拾东西的时候,碎嘴女一遍一遍的确定:“你真的要走了?真的走?”

        得到我不耐的点头作答后,她努力压抑着雀跃和激动,转身跟那两位老师私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我耳朵里:“早知道自己干不长,就不该来抢我们饭碗,她们这些阔太太,就知道追求新鲜感,失了兴趣就拍拍手走人,真是……”

        我怒了,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但不能怀疑我对这份职业,还有对那帮娃们的热爱。反正都要离开这间乌烟瘴气,没有一点学术气氛的办公室了,我也不怕跟她撕破脸。我拿出当初跟冰冰一起大战白笙的气势,倨傲地走到她面前,下巴微抬,我一六五的身高加六寸小高跟的高度还是足以俯视她的,“你以为你的饭碗有多干净?就算你再镀上一层金,我都不屑于去抢的。”

        说完,直接无视脸色铁青的她,搬起我的小纸箱,缓慢但骄傲的走出这间屋子。

        不过,一到家,我的气势就无影无踪了,抱着学生们曾经送的礼物,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些不算贵重的礼物中,有教师节那天收到的全班签了名的贺卡,有“留级大王”小胖墩第一次及格的英语试卷,有学生们郊游回来不忘捎给我的一束早已风干的野花,还有那个才十四岁就有一百八十九公分的竹竿哥每周一封,从不落下的情书……

        老公一回来,就看见我毫无形象地坐在地板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可把他给吓了个够呛,跑过来摸摸我的头,又揉揉我的肚子,连声问:“怎么了?哪儿疼?”

        我矫情地拉着他的手放到我胸口上,抽抽嗒嗒地回答:“我心疼!”

        老公的嘴角抽了抽,把我从地板上拉起来,拧了湿毛巾擦了擦我脏兮兮的花猫脸。

        我靠进他怀里,脑袋在他胸口拱了拱:“老公,我辞职了。”

        他原本轻拍我肩膀的手停顿了一下,问:“主动辞的?”

        我掐他:“什么意思?!我还能让人给炒了呀?”

        “那你还哭这么惨?”

        “我,我那是舍不得学生!”

        “舍不得还辞?”

        我闷闷地回答:“因为我觉得当老师的成就感比不上做米虫的悠闲。”

        老公揽着我往他怀里紧了紧,声音里带着对我顿悟后的赞赏:“你早该这样想了,失业了也好,省的再出去残害祖国下一代,在家祸害我一个人就够了。”

        “什么叫残害呀?!我把他们的成绩提高了一个档次呢,我这是功成身退!”

        “好好好,我老婆真厉害。”他没什么诚意地附和我。

        我不跟他计较,又一头扎进他怀里:“可我舍不得,我还没去班里跟他们告别呢。”其实是不好意思去,我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要带领他们期末更上一层楼呢。

        老公给我出主意:“那就找个周末把他们叫出来聚一聚,老公我出资。”

        难得他也有这么“财大气粗”的一面,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办法可行。不在压抑的教室里跟孩子们见面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而且欢乐的环境还可以冲淡离别的气氛呐。我越想越兴奋,扑到床上滚了好几圈。老公拍拍我的PP  ,又把我拎起来,示意我看向地板上那飘得到处都是的小卡片,还有被我弄散的干花瓣。

        我不得不爬下来,跟他一起收拾这些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