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婵在前，幽溟在后。
“你不问我原因么？”墨婵回头，露出一抹冷艳的笑容，被风拂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出她的眼睛里到底藏着怎样的悲伤。
幽溟轻声道：“离开吧，这儿风大。”
“……”
伸手撩开眼前的发丝，墨婵盯着幽溟，只是盯着。
没有任何言语。
澄清的眼瞳，就像幽溟初次见到她是那般深邃。
“看到我的未来了么？”幽溟问道，因为他感觉墨婵的那双眼睛穿透了他的身体，望向更远的地方，遥不可及的远方。
墨婵，“你，没有未来……”
冰冰的语气。
悲哀？
怜悯？
亦或是同情？
幽溟，被那双眼睛眼睛所吸引，陷入虚幻之中。
宛若迷蒙烟雨，飘渺虚无，伸出手，什么也抓不到，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所吸引，幽溟想要一探烟雨后面的绮丽风景。
阖上了，墨婵的眼睛阖上了。
黑暗，幽溟置身于黑暗之中。
“那儿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走过去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黑暗中，熟悉的声音飘荡在幽溟的耳畔。
紧接着，一只手抓住了幽溟。
来不及多想，幽溟已被那只手牵引着穿过黑暗。
“你还好么？”墨婵轻声道。
“嗯？回到现实了？”幽溟发现墨婵正牵着自己的右手，“是你把我拉回来的么？”
“你的眼睛怎么了？！”幽溟着急道。
墨婵的左眼正在滴血，血水沿着她的眼角滑下。伸出手，墨婵用手指抹去血水，“惩罚，代价，随你怎么说了。”
“是我窥视未来的代价么？”幽溟暗责自己。
“你不必自责，因为是我引诱你的。”墨婵不在乎道。
幽溟抓过墨婵的手，“这样的事情没有第二次！还有，你自己也不要去再看了！”
很明显，幽溟生气了。
墨婵戏谑道：“你在担心我么？”
“哼！”
幽溟转过头去，不敢看墨婵的眼睛。
“哈，被我说中了？害羞了？”墨婵揶揄道。
幽溟眼睛向上扬起，有意避开墨婵向他投来的甜美笑意。
“最近太宠这丫头了，越来越不听话了！”幽溟在心里小声道。
十指交缠，放在身后，墨婵向前走去，“走了。”
“——！！”
搞什么啊，那女人竟然把我丢下自己走掉了！
幽溟追了上去，“你你给我站住！”
“才不要呢！”
墨婵不理会幽溟。
“来追我啊，记住，抓住我之后就不要再放手……你若不抓紧我的话，我可真的会消失哦。”墨婵轻声道。
“啊？被抓住了？！”墨婵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被幽溟握在了手心里。
“我抓住你了，不会放手的。”
先是惊喜，随即又有三分怨恨，墨婵冷冷道：“你想抓住的女人，不止我一个吧。”
幽溟眼睛向天上望去，“哦，今天的天气真好。”
“心虚了！”墨婵不悦道。
“雄性生物，总是这样。”墨婵嘲讽道。
“我不赞同，也不否认。”幽溟如是说。
“你就是其中的一只！”墨婵加重语气道。
“就算你这么说……”幽溟有点无可奈何，“不管怎样，我现在握住的手是你的！”
墨婵：“明天？后天……你又握住谁的手呢？”
装作没听到吧，幽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哼，”墨婵眼睛望向前方，“你若真的喜欢我，就要负责啊……不要让我消失……”
幽溟，“我漂亮的睡美人，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说什么消失之类的话？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才不要告诉你呢。”墨婵轻声道。
虽然不知道墨婵究竟向自己隐瞒了什么，幽溟还是有种不安的感觉，“这丫头究竟在向我暗示什么？紧紧抓住她不放手么？消失？为什么消失？因何而消失？”
墨婵偷偷瞄了一眼幽溟，发现他一副深思的模样，“慢慢想吧，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第八十章 宠物
弃天之殿。
岚翎道：“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她？”
啻天帝道：“你不会明白的。”
感情啊，那种东西究竟是什么样的？岚翎的扑克脸写满了迷惑，确实，他不明白。
冷酷如啻天帝，他也会有感情么？
咒世者命百里君送来的书信被啻天帝随意地丢在地下，“咒世者，你就那么着急被吾吸收掉么？”啻天帝冷笑道。
每次看到啻天帝脸上浮现出那种残酷的笑容，岚翎都会感到畏惧，不过，要消失的魔不是自己，岚翎还是很庆幸他的主人是啻天帝。
“岚翎，你在想什么？”啻天帝问道。
“我在想接下来您会让谁永远地从魔界消失。”
啻天帝淡淡道：“自然是该消失的魔。”
谁该消失？谁该存在？全在魔皇的一念之间而已。
起身，啻天帝向殿外飘去，“岚翎，出发了。”
目的地，咒世之殿，岚翎自然知道。跟了上去，因为他是坐骑。
化作魔龙，岚翎伸出手，接住了啻天帝，把他的主人放在自己的头上。
张开强壮有力的魔龙之翼，岚翎向天际冲去。
“咒世者，吾应邀前来了，虽然迟了点，嗯，你会原谅吾的……”啻天帝淡淡道。
……
凝舞侯把无月带过来了，因为是咒世者的命令。
三公站在咒世者身后，“他来了。”咒世者轻声道。
魔龙直接冲进了咒世之殿，但啻天帝却示意魔龙停下来，“岚翎，不得无礼。”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魔龙还是硬生生地撞了进来，轻飘飘的，啻天帝优雅地从魔龙头上着地，“呼！”啻天帝拂袖，斥责魔龙道：“岚翎，你失礼了！”
甩了甩那颗硕大的龙头，魔龙再次化身为普通魔族的姿态，“要我道歉么？”岚翎温吞道。
啻天帝道：“咒世者，吾代岚翎向你致歉，是吾疏于管教，让你见笑了。”
百里君、凝舞侯、胭脂妃正欲发火，“刷！”咒世者右手中的魔皇之剑“邪鍠”拦住了三公。
“啻天帝，咒世之殿的修缮费就用夜鸾之殿代替，你认为如何？”咒世者冷冷道。
“可以。”啻天帝笑道。
咒世者收回“邪鍠”，傲慢地盯着啻天帝，“吾相信啻天帝的承诺。”
岚翎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我家主人又开始无聊了！”
啻天帝道：“吾带着十二分的诚意前来咒世之殿，咒世者，不用质疑吾。”
咒世者道：“夜鸾之殿，吾志在必得。”
“吾之盟友，不用再试探吾，说吧，告诉吾你的计划。”
三皇诛帝。
咒世之殿，馥篁之殿，弃天之殿，分别派出一半的兵力，葬送夜鸾之殿。
至于三皇为什么要留下另一半的兵力，咒世者并未说明，聪明如啻天帝，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
啻天帝道：“咒世者，焱帝还好？”
“自然，他还活着。”咒世者回答道。
啻天帝淡淡道：“吾需要知道具体的时间。”
咒世者道：“啻天帝，时间由你来定。”
“哦？”啻天帝语气中透漏出三分惊讶，“咒世者，你让吾讶异了！”
“哈，你会吗？”
啻天帝笑道：“自然不会。”
咒世者道：“你同意了？”
“吾接受你的提议。”
咒世者道：“吾期待我们的合作。”
啻天帝侧对着咒世者，道：“你不听听吾之条件么？”
“哈，你的条件？不就是女帝么？她是你的。”咒世者随即道。
“三日后，吾会给你答复的。”
转身，啻天帝离开。
“啻天帝，你把她拿回去吧。”咒世者轻轻拂袖，一股炽热的红色魔息裹挟着无月撞向了啻天帝。
“吾收下了。”
啻天帝从魔息流中把无月抓了出来。
走出咒世之殿，岚翎嗅了嗅无月，皱眉道：“要带上她么？”
啻天帝道：“你若嫌麻烦，可以吃了她。”
“不要，吃了她只会削弱我的魔力。”岚翎拒绝道。
“女人，你的名字？”啻天帝问道
“无月。”
“吾赐予你自由。”啻天帝右手按住了无月的头，“咒世者加诸在你身上的魔咒，吾可以解开。”
岚翎小声道：“您有那么好心么？”
啻天帝斥岚翎道：“不用质疑吾之善意。”
“哈，善意？！”岚翎无趣地看着他的主人对无月施舍善意。
暗红色的魔息一波一波地从无月身体里涌了出来，虽然没有感情，但身体还是有记忆的，无月的脸庞因疼痛而开始扭曲，脸上血管暴涨，看上去诡异异常。
“坚强的孩子。”啻天帝赞叹道。
闻言，岚翎道：“要把她送给幽溟么？”
“你认为呢？”啻天帝反问道。
岚翎小声嘀咕道：“我不会质疑你的善意。”
“岚翎，你变得有趣味了，因为在吾身边待的时间太久了么？”啻天帝揶揄道。
“那真是我的不幸！”岚翎温吞道。
“岚翎，不用太感激吾，吾向来喜好调教宠物，习惯了。”啻天帝一边揶揄岚翎，一边继续解无月身上的三十九道魔咒。
岚翎强调道：“我不是你的宠物，是坐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