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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旧事重现



沉默有时候是一种伤人的痛。愉快的相逢带来的却是两眼的陌生。这是巫雨儿最厉害的武器,而李明轩常常是武器下的伤者。

        再见到巫雨儿已经是三年后的事情了。李明轩每年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成长,其实也是一种自欺欺人,因为对自己来说成长是不易察觉的。不过这种自我欺骗可以让李明面对巫雨儿的时候不再惊慌失措。

        高中换了新学校,李明轩有些兴奋,也许是因为巫雨儿也在这所学校!

        巫雨儿,一直都是明轩内心最敏感的地方。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他听到任何与巫雨儿有关的事情,他的神情就会发生极大的变化,兴奋的他会突然沉默,沉默的他会突然兴奋。明轩不想深究其中的原因,他只想放纵自己的感觉,这样他很舒服。

        新学期的活动课是大家自由活动的时间,明轩不知不觉溜达到雨儿的教室门口。明轩的哥们儿早就看到他,径直走到教室门口。这个不识相的家伙堵在门口,挡住了明轩的视线!他努力地朝里看。“李明轩!好久不见!”明轩显然没有达到他自己所认为的成熟,雨儿的突然出现让他不知所措。依旧美丽的脸庞,干净利落的马尾辫。明轩感觉自己的脸在一寸一寸地发烫!他忽然觉得自己好窘,好没有面子!半天他才说了一句:“我……们,真的有好久没见了!”身旁的哥们冲着明轩怪笑:“看来你不是找我的啊!我得自觉!”他说着就往教室外走去。明轩想拦住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跟老同学都没话说吗?”雨儿在明轩窘迫的时候从来都是面不改色。这让明轩更加无地自容。

        “怎么会啊!”明轩佯装镇定。

        太阳懒懒地落下山去,明轩回到自己的教室,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巫雨儿竟然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简直是受宠若惊,这样的事情似乎只有在梦里发生。明轩忽然想起他和雨儿一起上小学的时光。那时侯雨儿总是对他时冷时热,明轩很难理解,不知道雨儿为什么总是这样。他心里总是憋了口气,于是他不再和雨儿说话,常常和另一个女生说话,而且每次还都说得热火朝天、兴趣盎然。这时候的雨儿往往是一脸怒气地盯着明轩和那个女生。而明轩总是用自己的余光偷偷地看雨儿。终于有一天雨儿再也不能忍受,她牵起明轩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那一刻,明轩的心充盈着欢乐的乐曲,他觉得这证明雨儿喜欢他,他爱这种感觉,这种爱和被爱的感觉。虽然那不过是两个孩子之间的特别情谊,但这种朦胧的感觉依旧让明轩沉醉,即使是现在回想也让他不由自主地笑出来。

        “李明轩!请你回答这个问题!”

        明轩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全然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第六页,第三题!”旁边的哥们儿伸出援助之手。“哪本书?”明轩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全班都听到了,当然也包括老师,随即一阵哄堂大笑。

        晚上,在学校车库李明轩想起自己今天的糗事又不免觉得好笑,不过对雨儿的甜蜜回忆依旧让他兴奋。

        “巫雨儿!你快点啊!”

        听到雨儿的名字,明轩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节奏都起了变化。雨儿就在对面,正拿着车。“巫雨儿!”明轩兴奋地向她招手。可是雨儿似乎没看到他,和身旁的女生说说笑笑,推着车离开了车库。

        明轩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冷,刚才还觉得自己充满活力,现在觉得自己就快歇菜了。她没看到我还是她又不理我了呢?明轩痛苦在这个问题里挣扎着。雨儿注定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这么多年来,她的冷热病一直都没好。

        明轩面无表情地推着车,心里在受着痛苦的煎熬。他意识到雨儿永远是雨儿,她从不会为谁停下脚步,而他也抓不住她。

        巫雨儿生在一个殷实之家,明轩不知道她家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她家很有钱,所有的老师都喜欢她,她在班级里简直就是一个公主。而明轩注定不是王子,他家境普通,成绩也不够出众,自然不会成为焦点。

        但为了让雨儿注意自己,明轩努力地改变着自己。老师奇怪地发现这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小男孩儿原来这么优秀,他已经把不少世界名著熟记于心,而课堂上他永远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因为他总是第一个举手,答案也是非常的精彩。这样的变化通常认为是突然开了窍,其实不过是小孩子的早熟而至。因为这个世界上纵然有许多人为学习而学习,但大部分学有所成的人,学习是为了某中特别的目的。明轩就是这类人。可是不管明轩怎么努力他也无法让自己的家变得更富有。谁说在孩子的心里金钱什么都不是呢?孩子的眼睛已经感觉到世界有太多的事情是用金钱来权衡的,他们现在只是略有感触,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会发觉自己已经走进这个金钱的陷阱,他们不得不因为少了方孔兄而惆怅,他们努力奋斗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多几张钞票。

        想到这里,明轩不免又感慨一番,可能雨儿只是他永远不能企及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