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B市的火车准时启动,胡悦有些木然地向明轩挥着手。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坏,为什么就不能面对现实,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爱的人做点事呢?火车开了多久胡悦就想了多久,到了站她还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决定先去找尤然。她不知道见了尤然要说什么,她感觉自己的思维还很混乱,但她觉得自己必须得见尤然。
“尤然,你在哪儿?我到你学校大门了!”胡悦对着手机急急地说。
“啊?大小姐,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啊!我来了啊!”尤然挂了电话就直奔学校大门。
“小悦!”尤然冲着不远处的胡悦挥手。
胡悦似乎很累,身边还有个箱子。
“小悦,你这是……?”
“我实习回来了!”胡悦有气无力地说。
“啊?”尤然嘴巴张得老大,不知道这丫头回来不往自己的窝里跑,疯到这里做什么。
“别惊讶!先找个地方让我歇歇!”胡悦不等尤然说话就自顾自地托着箱子往附近的茶楼走。
“小悦,出什么事了?”尤然有些担心地问。
“哎!”胡悦叹了口气。
尤然的手握着茶杯,正要向嘴送茶的动作停了下来,紧张地望着胡悦。
胡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忽然怪起自己的冲动来。但一想到明轩的眼神,还有尤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朋友夫不可欺”。胡悦喝了口茶开始讲话。
“还不是你家那位!”
“明轩?他怎么了?”尤然手一松,杯子掉在桌上,还好只是掉在桌上,杯子没碎,就是溅了一身水。但尤然似乎并不在意,她继续追问:“他到底怎么了?”
“那要问你了!”胡悦看着尤然的反应,知道她的心其实是和明轩一样的,她不知道是该为他们开心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她的心狠狠地抽了!所以她不说什么,只是反问尤然,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叙述这些事情了。
“小悦,你明说了行不行?我怎么会知道呢?”
看着尤然焦急的样子,胡悦觉得自己脑袋上面冒出两个字:“没戏”。她忽然有些笑话自己在这个时候还会这么开自己的玩笑,也许自己用情也不是那么深啊!不自觉间她笑了出来。
尤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小悦,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胡悦停止了自己的微笑:“你说,你又多久没和他发短信,打电话了?”
“我……”尤然一时语塞。
“看来你真把他随便丢了!”
“我没有!”尤然忽然很认真地说。
“你怎么没有?”胡悦挑着眉毛问尤然。
尤然有些讨厌胡悦的神情:“难道整天发短信,打电话才叫做恋爱?”
“不是,但你这样十天半个月连个信儿都没有就不是谈恋爱!”胡悦有些生气,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还觉得自己心里素质好,怎么这会儿又这样了?
尤然看着胡悦,心里充满了疑问,她不是不和明轩说话吗?今天怎么……
“可是,这是我们的方式,不关……”尤然还是把那半句话憋在肚子里了。
“不关我事,对不对?”胡悦冷笑着说。
尤然开始觉得自己不认识胡悦了,因为她看到的胡悦总是挂着笑容,总是有说不完的笑话,即使生气的时候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寒意,今天的她是怎么了?
胡悦站起来,提着箱子准备走。尤然张着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胡悦突然转过身:“尤然,他顿顿吃馒头就为了攒钱来见你一面!”说完胡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尤然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口,她忽然很想哭。“他顿顿吃馒头就就为了攒钱来见你一面。”尤然的耳边不断地回响着胡悦的声音,而她的心也不断地纠结着,终于她忍不住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尤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小悦被自己伤害了,还有明轩。她握着手机,就是没有勇气打给他们其中的一个。
手机叫了起来,是小悦,尤然的泪不由自主地涌上来。
“小悦,今天……”尤然哽咽了。
“然然,今天是我不好!”尤然听到电话那头哭了。
“不是的,是我不好!”
“傻丫头,我们就别互相认错了。你和他怎么样了?”
“他?”
“怎么了?真傻了啊?李明轩啊!”
“我知道。”尤然有些无奈地说。
“快给他打个电话吧!”
“小悦,你总是那么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幸福。”
“快别这么肉麻,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打电话吧!过两天我来蹭饭吃。”
尤然开心地挂了电话。
胡悦的电话让尤然有了打电话给明轩的勇气,她拨通了明轩的手机。
听到他的声音,她有些激动,已经太久没有通电话了,尤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那些吵架抬杠的日子似乎离他们已经很远很远了。
“明轩,你……最近好吗?”
“嗯……好!”明轩其实想说自己一点都不好,他好像质问尤然她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怕自己的冲动又毁了这次通话。
“嗯……”尤然开始沉默。
明轩害怕这样的沉默,沉默在一步一步地把他的尤然带走。
“然然,你好吗?”
“还好!”尤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号。
“然然!”明轩轻声唤着尤然。
尤然听着明轩的声音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嗯?”
“我下星期去你那儿好吗?”明轩忐忑地等着尤然的回答。
“他顿顿吃馒头就是为了攒钱见你一面!”胡悦的声音又在尤然的耳边响起。
“明轩!”尤然有些紧张地叫着明轩。
“嗯。”明轩期待而又害怕着答案。
“过来……钱太多了,再熬两个月就放假了。”
“对!那你忙吧!”
尤然有些后悔,明轩一定伤心极了。她不想明轩顿顿吃馒头,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所以她只能拒绝了他,至少他可以用这笔钱吃的好点。但她不知道她的拒绝无疑比让明轩顿顿吃馒头更让他受不了。
明轩怅然地望着手机发呆,以前他不知道什么叫心碎,但现在他是彻底地明白了,这就是心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