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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以身相许



        蓝希环耸耸肩道:“解毒过程,你会大量出汗,蓝蓝有些轻微洁癖,帮你换掉也是正常。”

        空气似乎凝滞了,他曾经想过是蓝以环,但一想到不可能是男人为他**,且蓝以环向来都不待见他,他便自动把蓝以环忽略掉了。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答案,原来答案只是这么简单,尚瑜呆呆地看着她,忽而仰天大笑,笑声穿透雨帘,在空旷的山野间久久回响蓝希环见他神情诡异,惊吓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你怎么了?”

        尚瑜笑了好久,方停歇下来,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蓝希环见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冰冷之极,莫名地让她发颤,由内而外,从头寒至脚,她垂着头,不敢直视他那可怕的表情,“你成亲的前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也就是她抱着锦盒给他送礼的晚上。

        尚瑜慢慢地勾起嘴角,露出一道冷酷的笑容,“那你为何当时不告诉我?”

        蓝希环抬眼看向他,对上他如寒星般清冽的眸子顿时觉得有点发冷,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好几步,讪讪道:“我以为……我以为,坏人好事是不道德的。”

        尚瑜笑得如同二月春风,可不知为何,看在眼里,却让人有股发自心底的寒意。

        他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从她脖子后方缓缓滑过,那没有温度的抚摸,就像蛇吻,嘴里逸出的话语,更让人如坠冰窟般的寒冷心惊,“我真狠不得……真狠不得亲手掐断这根脖子……”

        蓝希环不明白他为何会变成这般可怕,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分毫。

        尚瑜很快敛了心神,轻叹一声,修长的手指撩起她额前悄然滑落的凌乱发丝,并将它们拨到耳边,动作亲昵而温柔,仿佛之前的事不曾发生过,“我走了。”

        蓝希环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只是就像乖巧的松鼠般点了点头:“路上小心。”她没有开口留人,尚瑜亦没有留下的打算,所以,他走了,走得干脆利落,走得决绝,走得黯然神伤。

        他没有回头的打算,他已经不愿再回头,蓝希环的知而不报,比宋舞仪欺骗他更让他绝望。

        原来,他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蓝希环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淅沥沥的雨点落在他身上,那一刹那,她忽然觉得他的背影好惆怅,好孤单,好落寞……她情不自禁地往他跑去,因脚扭的缘故,几乎每一步对她都是极大的煎熬。

        她跑了一会儿,尚瑜的背影不但没有近,反而渐行渐远渐无踪,她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曾记得,在他带她去水墨城的路上,他曾说过一句话,“离开我就不要安慰我,要知道每一次缝补都会遭遇穿心的痛”。

        “对不起……”

        【亲们会不会觉得事情的真相有些无语了?O(∩_∩)O~】

        第三卷104以身相许

        南方与邻国相勾结,叛乱越来越严重,蓝希环所在的小镇刚好是沟通南北要道的重镇,而她所住的客栈又是小镇上最主要干道上最大的客栈,每天她就坐在客栈的窗边,看着往北逃亡的人,没有心思再去采药,亦不想回家。

        望着夕阳西下,她沉沉地叹了口气,喝下手中早已凉透的茶,味道极其苦涩。

        掌柜见她如此,不由奇道:“姑娘,你不怕吗?”

        蓝希环漫不经心道:“怕什么?”

        掌柜叹了口气:“当然是打仗。”

        蓝希环只是摇头。

        掌柜又语重心长道:“姑娘,我看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不会是家属在军营中吧?”他无奈地摇着头,“古来沙场上有几人能回,你还是回家为好啊。”

        蓝希环眉眼漾着浅浅的笑意,仍然摇头,她连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是因为尚瑜吗?

        她不愿去想。她心里只有一个意识,至少要向他解释清楚,可到底解释什么,她却也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就像傻了一样,因为他一个受伤的表情,而在客栈里整整等上一个月,等待他再次出现。

        要知道,要想他找她,那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掌柜见劝她不听,又道:“我这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准备明天关门北上。姑娘,你好自为之吧。”

        蓝希环怔了怔:“你要关门?”睿王府没有把触角伸到南方来,客栈若关门,她就只能回家,可是她暂时还不想回去。

        但这客栈的经营状况实在是糟糕,除了偶尔路过的军人,官差,不但颐指气使,住店还不肯给钱,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家境较好的逃难者,客人少得可怜。

        掌柜叹息道:“小的也是无奈啊”

        蓝希环望向窗外,夕阳的余晖落在了山头的云彩里,她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客栈卖不卖?”

        掌柜愣了愣,回首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客栈,“你出多少钱?”

        蓝希环懒得讲价,取了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够不够?”

        那银票是一百两的,在战争的年代,虽然物价有所上涨,但要买一间客栈实在是绰绰有余了。

        掌柜亮眼发光地盯着银票几眼,才依依不舍地移开了目光,“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

        蓝希环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掌柜办事效率极高,三下五除二把地契给她,办好过户手续,又道:“实在太感谢您了小的带你熟悉一下这里,方便以后做事?”

        蓝希环缓缓摇摇头:“你把全部人都召集来这里就可以了。”

        很快厨子、清洁工、店小二等全都召集了过来,蓝希环也不客套,微微抬高了音调道,“你们要是想离开,现在就可以和我说;若是不走,我保你们相安无事。”

        下人们狐疑地相视了一眼,想走的自然有,留下的也不少,蓝希环望着没有一个客人的客栈,不由得笑了,她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做起客栈生意来。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全能的人,除了医术,她什么也不管,亦什么也不懂,若不是曾经和尚瑜奔波过一段时间,恐怕她出门不到一个月就饿死街头了。

        当不当客栈老板,对她来说其实都一样,她很少理会生意,事情都交由没走的下人去打理。

        店小二把干净的桌子抹了一遍又一遍,闲得发慌,便跑到她身边道,“当家的,这日子怎么办?根本没有收入”

        那店小二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的,听说是个孤儿,逃亡也不知往哪儿走,便留了下来。

        蓝希环趴在门外的石拱桥门边晒太阳,偶尔几张落叶从树上落下,在水中打着转转儿,飘向远方。

        她注视着悠悠的流水,满不在乎道:“没关系,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正说着,几匹快马从街道那边疾驰过来,鲜衣怒马,尽显风流,他们到了客栈门口便停了下来。

        店小二一看着情形,高高兴兴地跑回店中招呼客人。

        蓝希环看着他的背影,不禁苦笑着摇摇头,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傻,但她还是愿意继续傻下去。

        她刚转过头不久,店小二便又跑了出来,“当家的,有位公子找您。”

        蓝希环诧异地回过头,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身后,衣着简介,夕阳打在脸上,有股年轻男子特有的爽朗气息。

        蓝希环怔了一瞬,忽而醒悟过来:“是你这么快就好了?”

        年轻男子兴致盎然地打量着她,她骨子里的那些清淡纯净还是那么完整,完全不用刻意就在声线里浅浅渗透出来。

        他朗朗一笑,躬身道:“在下苏倾枫,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蓝希环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举手之劳而已。”自从她救了他,郡南王府的人就没少来过,各种礼品都送了一遍,她不想收,一一回绝了,想不到他恢复之后,亲自来了。

        苏倾枫笑道:“你必须让我报答一下,不然我不安心。”

        蓝希环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非要感谢不可,就给我派两个好些的厨子过来,最好是能做京菜的。”她不太习惯南方的菜系,辣则辣得难以入喉,酸则酸掉牙齿,不管是什么季节,菜都是刚出锅就吃了,她在水墨城呆了许久,不怕冷,却对热无爱。

        苏倾枫听罢,哈哈一笑:“姑娘是京城人,自然吃不惯这儿的东西,区区在下虽然不才,几个厨子还是有的。”他招招手,示意身后的骑士道,“你回家招两个京厨过来,顺便带上四个护卫。”

        蓝希环摇摇头道:“我不要护卫。”她见到护卫,就会想起身为尚瑜护卫时那悲惨的生涯,想到那生涯,她不禁又会想到尚瑜偶尔露出的温柔,尚瑜的狠心无情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会忍不住心伤。

        苏倾枫只是笑道:“战乱时期,有人保护自然会好些。不然,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

        这句话说得他们好像很熟的样子,蓝希环向来对自来熟的人无策,只好应承下来。

        苏倾枫还是觉得不够,又从怀里取了一枚缀着红色流苏的白玉令牌,递到她面前:“你一个人住这里不安全,如果有什么意外,这枚令牌可以保你平安。我知道你不愿意去我家住,不过,只要你亮出这枚令牌,没人敢动你。”

        蓝希环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硬塞的令牌,简直想仰天长叹,这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让她拿了这么多块令牌,睿王府的、水墨城的、现在又加一枚郡南王府的。

        提着这么多玉到处走,可怜的不止是小小的药箱,还有她那悲催的手臂。

        苏倾枫见她收了,一双清澈明亮地眼瞳锋芒毕露,笑容如春风般舒畅人心,“你是叫蓝以环不?我以后能不能叫你小环?”

        蓝希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他应该是听说过蓝以环的名号,然后把她误以为是蓝以环了,这一笑,就如千年风雪融化,大地回春般惹人驻足长叹,她那弯弯的眉眼,就像像孩子一样。

        苏倾枫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