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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咸鱼昨晚带了一个妞来寝室过夜,搞的我们一晚上都睡不好。”

“不是吧,带妞在寝室睡,真行啊,比我强多了。我总要偷偷摸摸的办事,我昨晚上去陪女朋友了,也累了一个晚上啊。”他显然在说黑话。

“你也在办事,在哪里做啊,从实招来!”

人是一种离群性交的奇怪动物,有着不一般的进化史。也许是从安全的角度考虑,从树上攀援变成定居,它们的行为方式也发生了变化。文明发展后,它们的性行为变成了隐私,还是性行为变成隐私后才开始文明的发展呢?

“这个我绝对不能说——秘密,让你们知道了把我捉了现形,那可就掉的大了。我真该跟咸鱼学学,可我没有他大胆。”龙虾够大胆了,它浑身都覆盖着硬甲,眼睛突出,两根长长的触须伸出很远。它的两只大钳子厉害得很,可以把一条小鱼截为两段,可以挖很深的洞。它白天躲在洞里面,晚上就会出来觅食,也许会攻击人畜。龙虾够大胆的了。

咸鱼抽上一口烟,说:“女人嘛,不要他妈的看的那么重要,对我来说女人只有两个作用:一是满足我的肉体需求,让我什么时候想做就做,不必像你们那样受欲望的折磨。年轻人都有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容易出问题,你们都有成为强奸犯的可能,而我他妈的就没有。二是偶尔借点小钱我用,女人都只能同享富贵不能共患难,感情再好也没有用。不过把她们哄好了,手头拮据的时候借点小钱还是可以的,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咸鱼首先是把自己当成动物来思考的,对于那些茹毛饮血的脑容量很小还应该归于兽类的人猿来说,性让它们愉快,忘掉伤痛。兽类只是到了发情期才有性行为,性纯粹是为了物种的繁衍,兽类并不会从性上面获得高级快感,它们也没有隐私。人从性行为上获得快感真是一件致命的事情,从而衍生出如此复杂的社会和社会关系。性和伦理道德的关系就好象小偷和警察的关系。咸鱼对女人的看法表明他是把女人当成动物来对待的,他和贾宝玉一个黑一个白,黑的太黑白的太白。

“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像你这个样子!我们是谈真感情的,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有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理想主义者往往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因为他们的脚不落地。

我想我说的话是很正经的,但我并不确定我说的话就是发自肺腑之言,就是我的真话,这只是一种观点。观点和实践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观点可以改变随时改变时时改变,而实践是事实。实践并不产生任何观点,观点只是人们对事实的一种解释。

咸鱼解释着他的事实,他收起了一贯的嘻痞样子说:“最开始谈恋爱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感觉很美好。但后来……”

那张幼稚清纯的脸在咸鱼面前闪动,在微笑,在哭泣,泪水淋淋,泪让她变得模糊。那时还亲过她的小嘴唇,牵着她的手一起散步回家,一分开就忍不住想念,在电话里面聊个不停。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偶尔还吵吵闹闹,我没想太多。兽变成人只是某种意识的觉醒,道德情感让牙齿和爪子不那么锋利可怕。初恋是个美好的回忆,简单的情愫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越陈越香。初恋是苦的,但还是念念不忘,咸鱼说。

“你的麦杜莎呢,你不是在和她谈恋爱吗?”

“我不知道,我都不相信自己的感情了,希望不是玩玩而已。”不相信自己的人往往对自己了解得很透彻。夜色清凉如水,晚风如水藻轻柔拂面,过了一会有几滴细雨珠落下来。然后愈来愈多,在灯光里织成细密的一片,落在草丛里窸窸窣窣。温和的交流往往同清风细雨是一种画面,一种感受。

咸鱼把他的蚊子腿往书桌上一翘说:“别看我他妈球踢得不怎么样,但泡妞可是我的强项。在泡妞这一事业的排行榜上,如果我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如今玩过的女人比进的球还多。”吹嘘,是某些人的习惯,也是一种缺乏自信无能的表现。

“那只说明你踢球的技术太差火,进球很稀少。”嫉妒,是某些人的习惯,也是一种心胸狭窄无用的表现。

吹嘘者和嫉妒者凑合在一起,往往就是一幕闹剧。他们是演员,演出很多种性格很多个角色。闲聊浪费了太多时间,或许可以多读一些书,做些功课。侧着身子睡,感觉要舒服一点,内裤没那么湿了。

“我一直都是踢后卫的,而且还当过一阵子的守门员,进球确实不多,但进球是有的而且不止一个。哎,我好想记得她们,但却又确实记不住,她们只是我生活中的过客。不过我想她们或许会记得我,因为我是她们的初恋,而且夺走了她们自认为最宝贵的东西——贞洁。不知道她们想起我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感觉,会不会恨我。”

“你自作多情了!咸鱼。”咸鱼干瘪干瘪的,腌了盐还有一股臭味,谁都不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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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偷情

更新时间2011-7-8  23:20:52    字数:3138

食堂里的鱼是新鲜的,但味道却不怎么样。吃饭的时候免不了成群结伴,我掏出卡来打菜,一不小心,手掌被磁卡锋利的边缘划破,血流到菜碗里面了。坏了菜倒是小事,手掌钻心的痛,我忙用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把手包扎起来。

张郎叹息了两声说:“这些磁卡真是见鬼,用起来是方便一点,但是很容易就伤到人,我上次也是被卡割伤了手,半个月才好,字都不能写。听说有人被卡划断了胳膊,真倒霉,现在我都不怎么用卡了。”

“用卡还是方便些,注意一点就行了,我都没怎么被划伤过。”龙虾说完便放下碗,摊开双手给我们看——很白净细嫩没有疤痕也没有老茧的一双手。我的手是可以活动的,但胳膊却软绵无力,还是头昏的原因,无法很好的控制肌肉收缩和舒张。侧着睡舒服一点。

咸鱼带回来一个像刚从垃圾堆里钻出来的女生,她脸色蜡黄。咸鱼说:“这是我昨天晚上打CS游戏时,在网上认识的一个狙击手,只知道她的网名叫‘爆你头真爽’,玩了一个通宵到寝室来睡觉。”于是他们两人就上了床。张郎,阿红和另外一个家伙在斗地主,我坐桌上翻着一本体育杂志,又是一阵喘息声和呻吟声,都知道是咸鱼在做事,过了两分钟风平浪静,只有扑克牌重摔在桌上的声音。

“走,吃饭去,赢了的请客。”张郎伸个懒腰和了牌。咸鱼也醒了,好象少了什么东西,要阿红帮忙在床底下的垃圾桶里把一只半黑不灰的胸罩捡了起来,扔给他。阿红那样子像提着一只死臭老鼠,很滑稽。我们六个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垃圾婆吃饱喝足甩头就走了。

张郎说:“你这家伙真是饥不择食,连这样的垃圾女人也上,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咸鱼闪着二郎腿说:“又不是我请她来的,她自己硬要来,不上白不上,他妈的就当是付饭钱。”

那就是一场交易了,很龌龊很低级的交易。那些见不得光的生存方式,悲哀的延续,弱者的血泪史。那些名字暧昧的酒楼,放肆的调笑和饮酒作乐,光鲜外衣下卑贱的灵魂,它们痛苦,它们麻痹自己。妓女也有爱国的。李师师一副薄命。把性作为交易在灵长类动物中也有,母黑猩猩会那么做。其他的动物则没有性交易,它们比人类文明,如果按照人类的道德标准来衡量的话。

咸鱼刚做完事在寝室休息,都市里的一些“有为青年”都称之为“剁饼子”。那“饼子”没穿衣服躺在床上,被子压住胸口,露出丰满白皙润滑的肩部,烫着卷发,脸上化了浓装,不时说几句“YES”,“NO”,更多的是说“SHIT”之类的单词。阿红和她在侃牌经,我在寝室找书,兰梦找我借书看,好象有一本《宋词三百首》,拿出去肯定能唬住兰梦。找了半天,只有几份体育报纸,一本关于NBA的书,又在厕所里找到一本《吃饱之后》。

我很急切的说:“你们看到我那本《宋词三百首》没有?怎么我到处找都没有找到。”

阿红慢悠悠的回道:“肯定是被‘饼子’藏在被窝里了,要翻开来找。”

张郎和龙虾都随声附和着举双手赞成,咸鱼说:“找就找,怕什么,我‘饼子’才不会做那种事呢!”

那“饼子”慌了,说:“不好意思,你那本书被我用了,你们寝室里又没有草纸。”我哭笑不得,那本书作了什么孽,竟落的如此悲惨下场。其实我也没怎么看那本《宋词三百首》,并不熟悉柳三变和苏东坡,那些作词风格或婉约或豪放的大家们。只是记得开篇第一首词是一个昏庸皇帝写的,“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着胭脂匀注。”国家都风雨飘摇了,要那么高的艺术造诣又有什么用。身为俘虏了,才知道想念故国家园,为时已晚。

古人的那些离愁别绪难以理会,地球变小了,他们珍惜的东西慢慢没了市场,失去了价值。吟哦,装腔作势的吟哦,小和尚反复撞着寺里的大钟,却不了解其中的含义。味道变了,那情怀寻不回来,消失灭绝,就像恐龙一样。怀念,怀念那些文化史上的辉煌和奇迹,把它们供奉在神龛上。香雾缭绕,我还是不理解。

吃罢晚饭,咸鱼送那“饼子”走,“饼子”说:“你们不要叫我‘饼子’,我有名字的。我叫麦杜莎,就是你们学校的,在另一区上课,我在和咸鱼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