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红叶草蜿蜒一路，通到了爬藤植物的下面，高高的迎光林又将刺生木挡在了一边。大水桶一样的枝枝杈杈横七竖八的，跳在上面就可以走人，比踩在大木桥上好玩。
地面上的管梗草是他们在湖里看到过的，底下出现了渍水，可以让管梗草自由爬生。两人在树木上走，青蛙在草叶间欢鸣，见到人来了，往渍水里钻，搅起一团团的浑泥。黄绿色的小雀嗓门尖尖的，飞过了树顶，在高空叫得起劲。伊佳艺也起劲地往上爬，问它们，齐加勒河呢？它们都不搭理，伊佳艺只有左张右望。叶业年折了一根小树枝，滑下去，挑拨渍水里的青蛙。青蛙惊吓得又跳出来，都往他左边逃。叶业年便指着那方向说，在那里！伊佳艺往那里望去，果然有点点的白光，是河流在太阳下的折射。
两人又在大树木间跑跑跳跳的，到了长着青枝的边缘。有静静的小河在丛林间露尾藏头的，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齐加勒河了，它躲在青枝的背面形同弯月。那些青枝跟竹子相仿，小片的叶子稍微尖长一些，两人都叫它们竹木林。叶业年先往竹木林上跳，抱着一根长梢，把它压成了一把弯弓，人就自然地落到了对岸。伊佳艺跟着来，落到毛尾草里去了。这边的地势高一些，没有被水浸着，她的屁股还是干的。她摸着毛尾草，喜欢得用脸蹭着，叶业年忙着拉出鱼杆，捅到河里，就等着鱼上钩了。抽工夫去摸她的屁股，愣说那里湿了。伊佳艺拔出了一根草芯让他尝尝，他说不甜的，又不是小时候吃的毛针。伊佳艺还要吃点甜的，就找出了苹果。叶业年想起来还没装上鱼饵，找了片牛肉出来。伊佳艺说，我爱吃苹果！叶业年说，我钓达达魔鱼呢！伊佳艺说，我爱吃苹果，难道达达魔鱼不喜欢！硬是咬了一块，让叶业年装钩子上去。叶业年便头一次干起了用苹果钓鱼的蠢事。伊佳艺看了一会儿，等不急了，吃完了苹果就躲草丛里去排水。出来后又问，它上钩了吗？叶业年便认为它可能也尿尿去了，还没回来。伊佳艺看看周围说，也许这儿太清净了，达达魔鱼嫌不够热闹。叶业年说，达达魔鱼肯定十分好色，不如你脱guang了站着。反正这儿也没人。伊佳艺说自己脱guang了沉鱼落雁的，鱼儿不会上钩，也不上他的当。就要搞热闹些，瞅上了一棵高树，往上爬了。树上挂着长长的青藤，她抓着了，整个人都攀在上面，荡出去了，咯咯笑的又回了对岸。又跳到竹木林上弯过来。叶业年把她接住，她抓着树梢不松手，蹬着他，借着弹性又弹回去了。她就这么来回的搞，可热闹了。叶业年要是能钓着鱼，太阳都会从西边出来。
第三十一章 残酷与现实
更新时间2010-1-27 10:43:37 字数：3225
伊佳艺想起来都好笑，不小心像是从竹木林上滑了下去，身体落到了河里，先是有半身的凉，越往下沉着就越冷了些，整个头都进了水里，她就透不来气了。伊佳艺才要往上冒，偏又被按了下去。起先她还当是叶业年在跟她闹着玩的，慢慢的才意识到不像了。她感到齐加勒河太深了，再沉下去就要没命了；她意识到是有人要害她了，她呼喊着叶业年来救她，只是被水灌着，出不来声的；她渴望着抓住叶业的手，自己的身上却已落满了可恶的魔爪……她拼命地挣扎着，禁不住身体的死去，又像历经了心灵的灭亡。终于她开始了一层层的脱离，阳光已经远离，河流也随之失去，她睁开了绝望的双目，看到了茫然的现实……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说她暂时又醒过来了。伊佳艺看到自己是在一个房间里的，身上都是湿的，被人刚从水缸里拖了出来。她努力着转过头去，不想要看到面前的人，可是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士仍然指使着人家在向她靠近，还对她说了，这是你婆婆，难道你没认出来？伊佳艺都怕听到这样的话，不过还是认出来了，走向她的正是成哥的母亲，莫夫人。她是无从躲避的，因为她被一张奇怪的白网捆扎着，吊在离床半尺的地方。莫太太心疼万分般地走了上来，用软绵绵的干毛巾擦拭着她的脸面，说了，好孩子，你就乖一点吧！只要你不闹了，咱就放了你。你看看，咱都把最好的大夫替你请到家里来了，人家的治疗方法都是最先进的，都是为了你好，让你少受些罪。要不然把你送里边去，听说那个折腾啊，可不好受了！伊佳艺知道莫太太指的是什么地方，吓得都不敢动了。莫老先生走了过来，说伊佳艺早不闹了，别吓唬她。人家就松了她的绑，放她到了床上，给她换洗擦身。成哥也就在这时候出现在了伊佳艺的面前，但他没有看多久，就被莫老拉着去了外边，办事去了。
伊佳艺极力地要恢复记忆，她跟叶业年的记忆，她不想在齐加勒河里永远地断裂，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真的是想不起来了。而这一切的失去，正是他们的治疗所要追寻的结果，他们称之为斩断幻念的结果，令伊佳艺痛彻心扉，又不敢直面地抗拒。她觉察到那些治疗是越来越有效了，正在将她的记忆一片片地撕去。他们只要她接受一个个活生生的现实，那就是说，叶业年早就死了，早就被乔天仁打死了，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叶业年后来的存活只是伊佳艺的幻想，至于说到有罗利亚这样的国家，那就更加的是荒诞不经了。这都是乔天仁带给了她巨大的折磨和刺激所导致的后果。他们不得不告诉她，她的精神已经分裂。但是成哥并没有放弃她，还娶了她，成哥对她的情感可谓痴心不改，令不知都少人都深深感动，她已经是成哥的妻子了……伊佳艺想起来都要恶心了。
莫太太和大夫出去了，伊佳艺趁着没人管，从床下找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白纸，用笔写下了头脑中闪现的念想。进来一个打着毛衣的妇人，四十上下的年纪，笑得跟老太太似的，盯着伊佳艺看着，问，还认得不？伊佳艺说她是六姨呀，记得她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远亲了，她就坐床上来了，当自己也是个娘家人，来看看自家的闺女了。伊佳艺试探着问，咱还没请你喝喜酒呢，你不生气吧？六姨乐呵呵地说了，不急，这宴席你们都没来得及摆呢，我着什么急呀！你婆婆都说了，等你有了孩子，要摆个双喜临门的宴，到时候少不了我！又说起了伊佳艺的妈妈走得早，家里都没什么亲人了，怪可怜的，少不得她来关心一下；又说起了伊佳艺的丈夫阿成，真是有情有义的人物，伊佳艺的工作都丢了，人都病了，他还愿意跟她结了婚了。总之是觉得伊佳艺有着好大的福份。伊佳艺又试探着说，可惜自己还没有孩子，怪对不起阿成的。六姨说，慢慢来，他们那片的文丫头早早的结了婚，也是过了两年才有了一个大胖小子。伊佳艺记得那个胖小子挺可爱的，就问他聪不聪明，现在读几年级了。六姨一一的回答着，伊佳艺已经算出来了，自己已经整整地失去了两年的记忆。成哥进来了，六姨才走，要留下伊佳艺好好地享福了。
成哥今天的穿着很休闲，也很运动，好像刚跑完了步回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大半。伊佳艺看到他的上衣已拉开了一半，一张光洁文雅的脸面之下是露着粗野体毛的胸肌。伊佳艺的表情是厌恶的，成哥看出来了，说，你不喜欢！直接地把剩下的水泼到了伊佳艺的脸上。伊佳艺往床里面缩着，成哥也不管，回头先拉上了窗帘，才兴奋地往回扑，说，我喜欢！觍着脸，真想帮她舔干净了。伊佳艺将床上的被子做成了一个小堆，靠它挡着。成哥看着她恐惧的样子，特别觉得刺激，从床的一头跳到了另一头。伊佳艺才像知道躲不掉了，脸朝下往床上一扑，蒙住了自己的头，背对着成哥。尽管这样，她的背面线条还是那么丰圆地催促着他的雄性激素，成哥都要忙疯了，只恨她扎了皮带，一下子剥不下来，使劲地将她往回翻，去解前面的搭扣。伊佳艺两腿分着，自然地伸曲着，弄得成哥火急火燎，只觉得那动作超前了些，下一步赶过了上一步。伊佳艺的一条腿还在往上曲着，一条腿蹬着，膝盖都顶到了成哥的头。轻轻的碰了一下，成哥也不介意；又轻轻地碰了一下，成哥才被撞得有些牙疼。第三下，伊佳艺的膝盖又顶了上来，才撞得准了，狠狠地撞到了成哥的下巴上面。成哥的几颗牙齿就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上了，小牙还顶着大牙在往外蹦，可惜了成哥的那两颗大门牙，就被连血带肉地挤出了口腔。一时间，成哥的舌头碎了，牙也飞了。成哥还未得到满足，伊佳艺又将抬起了的腿往下蹬了，正好踹中了成哥的裆部。成哥一撅屁股，才翻到一边，伊佳艺一跃而起，一脚将他踢到了床下。成哥可疼坏了，也吓坏了，还算是机灵的，眼瞅着伊佳艺已拍碎了一个杯子，拿着碎玻璃片来了，他便往床下滚了。从另一边滚出了身，都顾不得开门了，冲到了窗户口，将窗帘一掀，整个人就撞了出去，连着窗玻璃也撞出去了。他还算是便宜的，想来伊佳艺有精神病，杀死了他都不用负责。
有人逃出去的，也有人冲进来，来的便是大夫，和几个身强力壮的助手。他们似乎早有准备，从门口一齐涌来。伊佳艺手上的玻璃片让他们不得靠近，他们也不想靠近，各用几把奇怪的东西对着她，隔着一米多的距离，那些东西都喷出了水来，如同几条长长的丝带，落到了伊佳艺的手上，她手上的玻璃片就掉了，手也抬不起来了；落到了伊佳艺的腿上，她的腿就软了，站不直了，整个人都往下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