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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皇上,你不是要裁减官员吧?”曾楚卿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户部方明德也曾跟臣说过如今朝俸过巨,朝廷岁入难以为继。可这人员增加容易,若是要减却是难了,一则,大家情况都差不多,谁也不比谁好多少,也差不了多少,如此裁减谁的是?二则,朝廷及地方官员都是有功名的,若是裁撤如何安排也是个问题,总不能也让这些圣门弟子也去种菜经商吧?三则,各衙属吏倒是可以裁的,但以一个十万人的县为例,便需各种属隶三五百,如此算来,我大汉全境八千余万百姓便是三四十万吏隶,这还没算朝中各衙门以及各地方承宣布政使司、州府衙门的人,依此计算,公门中人少说也有五六十万,这许多人若是裁减,先不说以后各地人手够不够,单就裁下来这许多人没事干都会闹出乱子。这事还得皇上三思。”唉,机构臃肿啊!各朝各代承平日久都会出现这个问题:“许仕勤,你去把康大学士还有方明德请过来,朕有事与他们商议。”在一旁伺候的许仕勤应诺而去,不一会康大和与方明得便到了。我把曾楚卿的折子递给两人看,并说了自己的忧虑,康大和他们看了一会儿都没吭声。“皇上,这是个老问题了。”方明德皱着眉头道,“臣曾跟曾尚书发过牢骚,说如今天天为俸禄的事发愁,还不如把臣卖了换几钱银子用。唉……”方明德这个平常从来都不缺主意的人也发了愁,看来这事真是个老大难问题了。“皇上,您看要不这样。”康大和踱了两步说道,“既然这官员裁不动,不如便按级减些俸禄,另外各衙差役臣看还能除去一些。当然,裁员必然会引起些波动,不如朝廷花些银子安抚一下他们,让他们自寻出路,这样也好减轻些朝廷的压力。”“太师,恐怕这样不大好吧!”曾楚卿接道,“官员们俸禄本来就是不多的,若是无故再减,难免人心不稳。另外差役的事与官员同理,如何减、减什么人,这总得有些说法吧。”“说法自然要有,老臣虽然在朝多年,但下面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那些差役多是家中有生业的。至于官员,大家都是朝廷栋梁,自然要替朝廷多分些忧,难道这俸禄只能增,若是减了便有意见不成?”康大和这么大年纪也有这么天真的想法,现在的官员有几个是那么无私的……不过康大和的话好象让我想起了点什么,是什么呢?噢,机构改革,停薪留职。这不就是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分流的一个方法吗!想到这里我有了主意。“朕倒觉得康太师说的有些道理。”“皇上,您要三思啊!”方明德和曾楚卿齐声喊道。呵呵,倒是我说急了,没给他们解释清楚:“两位先听朕说,刚才师傅说差役多有生业让朕想到了一个方法。差役如此,各级官员家中不也多有田产嘛。既然如此,咱们不如来个去实就虚之法。朝廷已发下鼓励和保护织造工矿和商贾等生业的新政,这不但使朝廷岁入增加,而且也使一些人更是富的流油,朕看着这事朝廷让各衙官员去办,他们中难免有人心痒,即使不敢明目张胆参与这些事,只怕私底下已有不少人涉足了。”“皇上,此事已有明令禁止,若是发现,定当严惩不待。”康大和肃然道。我笑了笑:“师傅何必如此?须知水当导之,不可阻之。如今这般状况你抓得了多少人?不如便顺了这个趋势。啊,朝廷可以这样做,一方面重申不许官员涉足工商的政令,另一方面可以鼓励官员弃政从商,给予他们优厚的保护之法,并且可以保留他们品级,只是不再领实职,不再发放俸禄,至于各衙差役也可以用这个办法。如此一来,岂不和裁减官员是一个作用了。”“皇上,这事恐有些麻烦,此禁一开,虽然可以裁减官员,但却难免造成人员流失。恐怕……”曾楚卿有些疑虑的说道。我不以为然的道:“有得必有失,不过该走的留不住,该留的也走不了。若说从商也不是人人都干的了的。咱们在行此新法的同时,尽量提高官员的待遇,并在空出大量实职的情况下加大对优异官员的提拔,同时加大对冗员的惩办力度,如此一来岂不两全其美?”康大和咋着嘴考虑了半天,最后依然不放心的说:“皇上说的这个法子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嗯……要说臣这般人绝不会弃政的,相信底下一些人也会与臣一般的想法……不过行是行,只是此事不能一开始便施行于天下,还是择一地方试行,若是引不起乱子再颁行天下为好。而且还要严格考绩百官,凡是卓异者,切不可放走了他们。”这还用说?这种事我也不敢一开始就做的太大:“师傅说的是,江浙颇有从商之风,不如便在那里先试行吧。”

第五十九章老军

这一章可能有点低调,大家凑合看吧。正文如下:去中军营试用新式火器的事最终没能如期成行,这事得怪礼部尚书萧雨明。在早朝上,萧雨明向我上奏了立后的事,他说现在已经离太后薨逝快一年了,虽然按正常的规矩守孝三年内孝子不能有喜事,但皇帝不同于普通人,普通人结婚只是为了传宗接代,皇帝大婚却是关乎社稷江山,关乎祖宗子孙。为了天下大计,太后死一年后皇帝就大婚是可行的,萧雨明还举了以前一些皇帝大婚的事做例子,以证明他说的事的正确性,并说现在就得准备,好在年前就把这事办了。萧雨明的话说的我很是好笑,“关乎社稷江山,关乎祖宗子孙”,这不就是孙起良常提的嘛,现在孙起良已经是红的发紫,所以朝中再没有人像六王那样说什么需要遴选的话了,现在都什么世道了,谁还敢跟孙起良争国丈爷当?不过这事还不是我笑的主要原因,我感觉好笑的是,在这个自称以孝治天下的大汉朝,那些所谓的规矩,所谓的风俗原来都是限制老百姓的,至于天子总可以找出充足的理由不去理会。我这一笑就没吭声,心里在想孙幽兰到底适合不适合当皇后。大臣们还以为我不肯答应,所以下了朝后为表忠心,纷纷写折子劝我,就连议事处的七个人也是统一口径向我“开炮”,他们这样劝,我反倒生出些逆反心理,这事不会是孙起良怕夜长梦多专门“挨门挨户”送礼得来的吧?如此正面劝说加绕着弯子劝说,义正词严加痛哭流涕,弄的我到了中午就没兴趣和他们磨了,只好妥协不再考虑什么适合不适合。这事虽然解决,但去中军营显然已经晚了。然而看着大臣们的兴奋表情,我总觉着在他们看来我大婚的事比军国大计还要重要。第二天一大早,为免再被杂务纠缠,我下了朝就带着七王、兵部左侍郎史景隆、兵部右侍郎夏朝宗和陈贵“开溜”去了中军营。中军营试用新火器也没什么好说。这火炮轰个土堆、那鸟铳打个草人有什么好看的?我之所以亲自来,最大的目的不过是表示一下对火器的重视,也好让军界的人跟着重视起来。到最后我看到焦言秀兴奋的满面红光,于是便放心下来,开始查看中军营的其他事情。中军营军马场在最南边,等我来到这里时差不多已到午未交刻,到现在没吃饭,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估计随行的人此时也已经饿的不轻,只不过我没提这事,他们也不好意思说罢了。快到军马场门口时,马树华终于忍不住了在我旁边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天时也不早了,臣已在营中设了宴,皇上、王爷和各位大人先用完膳再各处看看也不迟。再说这马场也没什么好看的,浊气熏人,皇上还是不看的好。”我转身看了看七王他们,七王众人连忙点头表示同意。“那也好,先去用膳吧。”我开恩似的说道。一转眼间我突然看见马场门口一棵大树阴凉下的长石上正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羸弱不堪的老军,那老军怎么也得六七十岁年纪,穿了一身打了好几处补丁并且已经洗的发白的兵士长衫,他满脸的皱纹下一张已经没有几颗牙的嘴在那里一瘪一瘪的吃着一块黑糊糊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饼子,捧着饼子的两只手几乎和那饼一样黑,让人怎么看怎么感觉心寒。我向七王、马树华等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等一等。而我则只身向那老军走去。老军估计是眼睛花了,等我走到他身边时他才发现我,连忙颤巍巍的站起身茫然的向我看来,两只手将那黑饼藏在了身后。幸好此时我着的是便装,要不然还不得把这老人家吓死。“老人家,吃饭呐?”我尽量和蔼的与老军套起了近乎。老军有些茫然,半晌才吭吭哧哧的道:“噢、噢,小哥穿着不像咱营里的人。今天皇上来咱营中,各处早已严密把守,小哥是怎么进来的?”“我是新近从别营调拨来的。”我撒了个谎,“还没安排职事,今天各处都去不得,所以便溜到马场来了。老人家坐。”说完,为了不使老军起疑心,我先坐在了石头上。老军这才放心,挨着我坐了下来,同时拿着饼的两只手也重又放到了身前。“就吃这个?”我指着老军手里的饼问道。老军憨厚的笑了笑,满面的皱纹中露出了两颗黢黑的牙:“不吃这吃啥?咱又不像官爷们似的有大鱼大肉,能吃上这就不错了。小哥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公子,怎么也来营里受罪?”“莫非饷银不够吃饭。”我诧异的问道。老军很奇怪的看了看我:“小哥,你看我这样的军士能有多少饷银?我今年都六十四了。拿不动枪,耍不动刀的,上司看我可怜,让我在这马场当个马夫,每月的饷银也就够我一个人吃,可家里还有一大帮人呢,我们军户又不许做其他生业,朝廷给的银子根本不够吃饭,只有老婆子养两只鸡下蛋偷偷进城去卖能换几文钱,我不紧着他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