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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宴席之间人员繁杂,而且实施暗杀的恰恰是马教授信任的学生。当年肯尼迪总统身边的保镖可不少,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众目睽睽之下杀手竟能得手,这并不能说保镖的职业水平不济。保镖永远处于被动的战术地位,而杀手完全掌握着主动权,杀手不但可以选择暗杀时间、地点、角度、工具、暗杀方式(狙击、定时爆炸、遥控爆炸、触发式爆炸、爆破、投毒等),还能伪装隐藏在人群之中或黑暗之中,令保镖防不胜防。

不知不觉,车已驶到沈辽小区。

沈辽小区是一片九十年代初建成的单元式住宅楼群,楼房十多幢,住户颇多,有的阳台上晾着衣服,也有的阳台壁钩挂着香肠腊肉,这样的小区在全国各地都很常见,并无与众不同之处。进到小区之中,才会发现有一幢楼孤零零的耸立在小区北边,近看,楼牌号:沈辽路33号。

这幢楼有九层,数个单元,已空置多年,灰尘遍布,阳台上空空荡荡,窗户残破。这与小区内其他住宅楼简直就是阴阳之别。不过除此之外,这幢楼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是出奇的寂静。

这楼的底层是商铺,开着些小食店,店主们白天来守守店,一到黄昏就都收摊走人了。

有一家饺子店门边摆着黑板,上面贴着招租信息。冷杉和夏黎暮雪上前打听。

店主热情的迎了过来:“二位吃点啥?”

见这店主一脸奸商相,冷杉也不正眼看他,问道:“是你在招房客?”

“是啊,大兄弟要租房子?你可找对人了,咱手上就有便宜的。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大兄弟是从吉林来的吧?”

“对啊。这楼上的房子多少钱一月?”

“就三百。一次性付清一个季度的。”

夏黎暮雪道:“我们只住七夜。”

“哟,这可不好办了,咱这儿的房子至少得住满一月,这是规矩。”

冷杉道:“一月就一月。”

“大兄弟,房钱你得交六百。”

“为啥?”

“还有三百是押金。”

“我操,啥押金?你这破房子灰尘老暗的,要是老子在里面呆出什么病,你丫是不是还要给医药费?”

店主一看冷杉不是个善茬,不太好唬,于是立马改口,笑道:“行,就这么地了,看大兄弟是外地人,互相帮助嘛,俺们东北银都是活雷锋嘛。”

冷杉心想,这他妈个奸商,想必是这鬼楼根本租不出去,才急着让咱往里搬,这丫多半是趁这楼子闹鬼跌价,赶紧盘了几套房子专门租给不知情的外地人。

夏黎暮雪问道:“听说这楼闹鬼哦。若不是看这里便宜,鬼才愿意来呢。”

店主一听,故作义正严辞的说:“这绝对是造谣。这不是鬼屋,绝对不是。当前局势一片大好,安定繁荣,哪里会有鬼?楼里还住着两户人呢。”

这时,不远处的居民小区,几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婶和老太驻足望着33号这边,她们就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冷杉和夏黎暮雪,她们窃窃私语像在议论着什么。

冷杉和夏黎暮雪领了钥匙,店主让儿子带他们上楼看房。

店主的儿子打开五楼右手边的房门,一股呛人的霉气混着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夏黎暮雪连连咳嗽。

这屋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上布着厚厚的灰,窗户破损,满地碎玻璃,红布窗帘久经风雨尘土侵染,如今已成黑色且变得根帆布一样厚重了,简易的床架床板及木柜上也是厚厚的尘土,墙角蜘蛛网沾着茸茸毛灰,看似粘稠的鼻涕附在了墙上。厨房和厕所更是不堪入目。

屋子为一室一厅格局,客厅一面是阳台,另一面是窗户。这窗户也设计得怪,竟对着楼梯口,修在了与进房门的同一面墙上,要是有人上楼,还能通过窗户看到屋里。

冷杉拍了拍店主儿子的肩,说:“你去找清洁公司的人来打扫打扫。”

这小子摇摇头说:“我和爹不知道啥清洁公司。”

冷杉无奈,只得打114查附近清洁公司的电话。

查到号码后,冷杉立刻拨号。

“喂,沈洁公司吗?”

“对,您好。”

“您们能安排点人来我这儿做清洁吗?”

“乐意为您服务,请问是现在过来打扫吗?”

“嗯,就现在。”

“没问题,请问您的地址?”

“沈辽路33号。”

“……对、对不起,下班时间到了。”对方恐惶的挂了电话。

冷杉和夏黎暮雪面面相觑。

“暮雪,这样吧,我在这里打扫卫生,你赶紧去商店买床垫和床单被套窗帘之类的,再晚商店就关门了。这房里什么都没有。等将就过了今夜,明天我们再去买其它东西。”

夏黎暮雪片刻也不愿呆在灰尘飞扬的屋里,道:“行,我现在就去买。可床垫怎么搬上来啊?”

“暮雪大小姐,看来你从小养尊处优,这点问题也要问我?家具公司会给你送到。不过这不怪你,等你嫁了人,添置家居的时候,你就懂了。”说完,冷杉又对店主的儿子说:“快去给我找水桶扫帚拖把!再拿六个灯泡,这里连灯都没有!”

那小子一溜烟的跑下楼去,从他爸的店里拿了清洁工具又跑上来,气喘吁吁的说:“俺爸说,你们先给房钱,我们要收店了。”

冷杉摸了三百块钱给那小子,那小子又一阵风的跑了,生怕在楼里多呆一阵。

“这房子环境很差,我强烈要求你们给我发健康补贴,不多,一夜就五百,七夜三千五,要美刀。”

夏黎暮雪懒得理他,转身出门就奔附近的家具店去了。

晚上9点过,房间打扫得差不多了,夏黎暮雪刚好赶回来,带着几个搬运工将床垫等物搬进房。那几个工人像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33号的事,虽然感到整幢楼空空的很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草草地布置好了房间,夏黎暮雪睡卧室,冷杉住客厅。

夏黎暮雪买了些零食,饮料,还有二锅头。

灯光昏暗,整幢楼里清风鸦静。冷杉和夏黎暮雪在客厅商议。

冷杉一口扯了半瓶二锅头下肚:“二锅头就是好啊。那些泡菜棒子(韩国人)也喜欢喝,这酒在韩国卖得不错。韩国妞真他妈能喝酒,像这种二两一瓶的二锅头,她们少说可以喝个三四瓶,遇到厉害的能喝七八瓶。”

“你去过韩国?”

“去过几周,也是为了生意。”

“刚才我下楼时,遇到个老头,他说这楼是危房,住不得。”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说这楼传说闹鬼,但是新闻媒体辟谣说住户搬走不是因为闹鬼,而是因为这楼是危房,建筑质量有问题。”

冷杉笑道:“这解释还不错,很合理,比A视10台解释‘青岛鬼楼’要合理得多。但这种解释只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

“怎么说?”

“原因很简单,只要多想三步。一,既然是危楼,那就可能随时垮塌或者局部坍塌,这样很危险,可能随时造成人员伤亡,这下面那么多路人和商贩。这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旦出了事,谁负得起这个责任?出了事,连市长都要下课。所以无论谁做官,都会先拆掉危楼,保住乌纱帽和仕途比什么都重要。然而十年来,历任政府官员也没有任何人下令拆除它。二,沈阳是副省级城市,全国除了四个省部级的直辖市外,副省级级别的城市也就只有十多个,都比较发达。沈阳的房地产也很火爆,寸土寸金,这么大块地空着,哪家公司不心动?要真是‘危房’,早给拆了重新开发了。根据前两步推测此楼不是危房,既然此楼不是危楼,住户却都搬走了,咱老百姓辛苦了一辈子攒下的钱弄套房子可不容易,房子就是命根子啊,不到万不得已,谁会舍得下房子?三,既然住户搬走了,那就说明他们的确遇到了‘迫不得已’的事,至于那是什么事,就得靠咱俩来查明了。”

夏黎暮雪暗自叹服,想不到冷杉也和张星超一样有着超强的思维推理能力,张星超擅长逆向思维,而冷杉精于递进式反驳思维方式。

这时,忽然听到楼道里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咚……

冷杉两指将水果刀一挑,那刀在他手心飞转几圈,握定。他起身开门,同时将握刀的手背在身后。

只见一个青年背着位老太,一手扶着楼梯扶手,迈着沉缓的步伐上楼。那青年神情冷漠,斜眼瞟了冷杉一眼,朝楼上走去了。青年背上的老太面色铁青,秃顶,几缕头发耷在耳边,她两眼灰白,眼珠上蒙着一层阴灰的白内障粘膜,楼外的夜光在她眼里若隐若现,她翕着嘴皮,口中无牙,不时伸出舌头舔嘴皮。

老太缓缓回头,对冷杉憨笑。

七夜(9-2)

第一夜。

夏黎暮雪的卧室铺着红漆地板,但经年失修,蹑手蹑脚的在上面走,地板也发出难听的嘎吱声,听得人头皮一阵阵的毛麻。不知是因电压过低还是那店主拿的灯泡太老旧,卧室内灯光昏暗,就像阴暗的公厕里那种光线。窗户洞穿,夜风透进来吹得灯线摇摆不定,灯泡忽明忽暗,晃得人昏昏沉沉。

冷杉和夏黎暮雪忙乎了一阵,把卧室和客厅窗户都挂上了窗帘。

半夜月晕而风,黑楼之内阴沉寂静。

夏黎暮雪进房睡了。冷杉踧踖不安,他第一眼仰视这幢楼时就感到不对劲,觉着这楼像个什么东西,但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出来。

此时漆黑的楼道中响了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冷杉握刀在手,隔着窗户注视着窗外的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