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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知道这几年来你一直在故意疏远我,可我不在乎,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随后掩面泣不成声,安期生见星语哭的梨花带雨,原本暴怒无比的心情也慢慢平息了。心中苦笑,他早就感觉到星语对他不同寻常的感情,所以一直在刻意的疏远,一直想逃避,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见她又钻进了自己怀中哭泣,安期生心中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以前星语小时候受了委屈,跑到他怀中哭鼻子的情景,这才想到他这几年来确实疏忽了她的感受。

等了许久星语才停止哭泣,只是在他怀中一阵阵抽泣。

“星语。”安期生轻轻的喊道。

“恩。”星语应了声,抬起了俏脸,眼泪婆娑的看着师父,却见安期生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我是你师父,从你六岁的时候你就跟着我身边,到现在已经十二年了。除了兰馨,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一直待你如同女儿一般,我对你的爱也是父亲之爱,你听明白了吗?”

安期生看着她,星语刚想抬起头辩解,却见安期生拔出了佩剑,‘铿’的一声,竟然就这把神兵生生折断,不由怔住了。

安期生直直的和她对视,缓缓的说出了每一个字。

“今天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见,如果你以后再提,我就和你断绝师徒关系,从此,你是你,我是我,永不相见。”

星语楞在那里,她见师父表情决然,不像是唬人的样子,心里盘算道:师父的牛脾气自己是知道,现在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思,他肯定真的会跟自己断绝关系。不如暂时不提这些,反正师父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肯定离不开自己的帮助,这样以后至少还有机会。

安期生见她点了点头,心中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自小就没有了母亲,接着父亲英年早逝,兰馨又在十二年前离开了自己。这个徒弟,已经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可偏偏,她又对自己生出了如此忤逆常理的感情。

安期生心中一叹,要是星语也离开了他,那他真的就成了孤家寡人了。还好星语没有坚持下去。

想到这里安期生看了她一眼,见她眼角仍含着泪水,一副俏生生的样子看着自己。心中不由怜意大起,轻轻的搂过她的肩膀,像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星语靠在他怀中,感觉着他的温度,闻着他熟悉的气息,心中只觉得一阵轻松。

“师父。”许久,星语轻声喊道。

“恩。”

“值得吗?为了这一点点的希望,倾覆整个江山。山河破碎,生灵涂炭,真的值得吗?”

安期生沉默了一会,答案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值得。

星语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躺在师父怀抱里。

她真的很累很累了,这几年来,每天都是机械的做着师父布置的每一件事情,杀着原本毫不相干的人,扮演着各式各样的的人物去体验他们的生活。久而久之,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只知道她接下来师父要她做的是什么。

其实她刚刚也是在问自己;值得吗?

可是她还是去做了,没有怨言,因为是师父让她做的。

轻轻的闭上眼,想到要是能这样一直和师父在一起多好呀,没有别人的打扰,一直到永远。

不知道为什么,星语心中突然闪过了韩信那张大嘴流口水的样子,他或许很快乐吧。不由微微一笑,心里想道:不知道那个傻瓜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找自己找疯掉。

却不知道那个‘傻瓜’正哭丧着脸敲开又一家客栈的门。

“老板,有没有空房呀。什么,十文钱一晚上,你杀人呀,这么贵。别别别,老板你别急着关门。要不我们打个商量,你看咱们这么投缘,便宜点你看行吗,我身上只有一文钱,哎呦…..别打我脸。”

正文第二十四章山雨欲来

一大清早,天才微微亮,吴城的城门就早早的打开,平常杂乱的街道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郡守殷大人特意下令把两旁的店铺拆掉,街道扩充了二倍。

为了防止有人冲撞皇帝的车驾,吴城数日来锁城大捕,街上的地痞流氓无赖,没有归案的大盗豪强,全被一扫而空,吴城的监狱一时人满为患。

平常看上去懒洋洋的郡兵们也穿上了崭新的铠甲,手中的长戈被擦得光亮,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站在街道两道,努力的抬着头,等待他们伟大皇帝陛下的检阅。

郡守殷通一大早就和郡尉、监御史三人,领着一大群属官整整齐齐的站在城门外等候。

虽然已临近四月,可早上湿气仍然甚重,官吏里难免有上了年纪的人腰腿酸痛,可却没有谁敢面露不耐之色,都一个个伸长的脖子,等待着皇帝的车驾。

皇帝的车驾最早也要午时到达,可殷通仍然丝毫不敢懈怠,一大早就侯在城门外。

陛下这几年来脾气越来越暴躁,身边的侍从经常被无缘无故的处死。万一他老人家心血来潮,提前来吴城却发现自己全无准备,弄不好就是个满门抄斩的怠慢之罪。

想到这里,殷通有些紧张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暗暗祷告,千万不要在始皇帝临幸吴城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

一旁的主薄范增见他如此紧张,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只是想着心事。

殷通看了看已经升至城头的太阳,喉咙有些发干,咽了口口水,忽然问道:“范主薄,刚才的回报,陛下的车驾到哪了?”

范增正准备答话,这却见前方驰道飞快的奔来一骑,带着滚滚的烟尘向城门奔来。驰到城门前仍策马发力,直至众人面前才勒缰,马长鸣一声,前蹄重重的砸在地上,激扬起一片灰尘,扑面砸在殷通的脸上。

“你可是吴城郡守殷通?”马上的骑士居高临下,一脸倨傲的问着殷通。他身上穿着黑色精甲,肩披红帔,头盔上斜斜的插着一只天鹅毛,正是一副皇帝亲军羽林军的标准打扮。

虽然贵为一方郡守,而对方看装束爵位不过一个小小的公乘,殷通仍然不敢怠慢,毕恭毕敬的回道:“正是在下。”

“传陛下旨意,陛下身体微恙,不愿入城,车驾将扎营与樟水旁,尔等速去行宫侯驾。”

说完,也不再看众人一眼,掉马回头奔去,又是践起一片灰尘。

“好跋扈的士卒。”一旁的郡尉尉器咳嗽着,忿忿的说道。

殷通摇头苦笑,贵为天子的亲军,怎么可能不飞扬跋扈。

咳了咳清了清嗓音,对一众属官拱手说道:“诸位,我们这就去行宫觐见陛下。”

说完便带这一群属官前往樟水,却没留意到范增悄悄的落后了几步。

范增一边放慢脚步一边思索着:嬴政极为忌讳别人在他面前谈及‘老、病、死’,历次出巡都是大张旗鼓的彰显国威,每到一郡必接见官吏,让他们畏惧自己的天威。这次居然不入吴城,看来这其中必有文章。抱恙?难道嬴政身体已经不行。

想到这里便停下了脚步,趁身边同僚不注意,偷偷的朝城门外的一名士卒轻轻招手,那名士卒会意走了过来。范增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后,那名士卒便悄然离开。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猜测万一属实的话,这对复兴大楚可是绝为重要,必须通报项梁,让他早做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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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黄昏时分,鄣水边的天空仍然是群鸟徘徊,迟迟不肯落下,原本安静的河畔却一片喧哗之声。

营盘早已扎下,高高耸起的箭楼、瞭望塔,以马车为主干设立的围栏、障碍,一切都是按照秦军战时扎营的标准。大营中不时有持戟巡视的羽林士卒经过,大声呼喝着军号。没有执勤的士卒们则**着上身,在营中角力博彩。

只见一名浑身肌肉暴起的力士将另外一名身材高大的力士狠狠压在身下,引起了围观士卒的一片大声喝彩。忽然见瞭望塔上红旗挥起,眼尖的士卒远远的看见营外不远处一阵尘土飞扬,便挥手大声的呼喊:“大将军回来了,快开营门。”

便有数十名士卒纷争向前打开营门,搬走了门外设置的路障。不多一会,便见一队骑兵驰骋而来,一个个鲜衣怒马满脸的彪悍之气,胯下的坐骑上放的却不是兵器辎重,而是满载的猎物。

当先的秦将驰进营门后猛的一拉缰绳,勒马停住,抓起马鞍边悬挂的獐鹿,朝一众士卒扔去,哈哈一笑大声道;“今天的猎物颇丰,可以让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们好好打打牙祭。”

众士卒雀跃,上前接住,纷纷高喊着:“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

秦将又是哈哈一笑,翻身下马,一旁早有士卒前来牵马。

只见他约莫四十岁的年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脸上有些风霜之色,眉目只间,极有威势。虽然穿着的只是普通的秦将服饰,但身边的一众骑士自觉停马在他身后,齐齐望向着他,目光恭敬。

这时已有当值的秦军将领前来迎接,见他后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军令,喊道;“大将军。”

他‘恩’的应了声,随手解下了马鞍旁的麂子,朝大营走去,当值的秦将南宫云紧跟其后。

回过头来问道;“今日大营可有什么事情?”

南宫云回道;“并无什么要事。”

秦将点了点头,又说道;“这里毕竟是故楚旧地,我们还是得分外小心。吩咐下去,晚上值勤军士加倍。让弟兄们辛苦一些,等回来咸阳,我会好好犒劳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