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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以前始皇帝在的时候,天下人都很怕他,没人敢公然反对他。可是现在他死了,我听人家说二世皇帝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孩子,天下的豪杰早已经蠢蠢欲动了,只是没人愿意挑这个头。我想要是我们第一个跳出来振臂一呼,天下便会云集响应的。”

葛婴心存疑虑的问道;“可是我们只是卑贱的穷人,那些天下的豪杰,会听我们的吗?”

陈胜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显得成竹在握,便娓娓答道:“都说始皇帝的长子扶苏贤德,他若能继承皇位的话想必能废除苛政,大秦也能长治久安。我听从关中那边来的人四处说这天下原本是扶苏继承的,可胡亥却害死了他哥哥,抢了皇帝的位子。老百姓们都同情扶苏,觉得他死的很冤枉,我们若是借着扶苏的名号起事,想必受尽苦难的老百姓都会支持我们的。”

“还有当年楚国的大将军项燕,他在楚地的声望极高。当年秦国灭楚国时,楚人死伤惨重,常听见有人传唱‘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看来楚国人是恨透了秦人。我们现在就在楚地,要是再打着项燕的旗号,那楚人还不是云集响应。”

三人听着陈胜的话,眼中透漏出炽热的目光,很显然他们都被陈胜说服了。

陈胜四人能在九百人的队伍中脱颖而出成为屯长,都是有心思有手段的人,一般这种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骨子里的不安分。他们好狠斗勇,为了一口气甚至能豁出性命去。同样,面对富贵之时,他们并不会吝啬一条贱命的。

吴广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了,提醒陈胜道:“大哥,就算我们兄弟三人肯跟着你起事,可我们怎么才能说服身边这帮穷兄弟们也跟着我们一起呢?”

陈胜挠了挠头呵呵一笑,笑容有些干,“这个我不是也还没想好。”

吴广三人对视一眼,心想看来大哥也只是来忽悠他们,原来心里也没有主意。

陈胜又看着吴广说道:“老二,你鬼点子最多,不如你来出个主意怎么样。”

吴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大哥你为难我了,我吴广的这点小聪明,怎么能上的了场面。我们一穷二白的,祖宗八代都是泥腿子。你编的那些扶苏、项燕什么的,用来糊弄糊弄外人还可以,这九百多人都是乡里乡亲,谁还不知道我们的出身呀。”

武臣沉吟了半天,忽然开口说道:“大哥,我到是有个主意。”

陈胜急忙问道;“老三,你快说。”

武臣问陈胜:“假如我们告诉这些穷兄弟们跟大哥一起反秦,大哥你猜这帮人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陈胜摇了摇头,武臣继续说道;“这帮家伙第一个反应就是害怕,非常的害怕。因为秦国太强大了,距离当年横扫六国的时候,也不过才过去十几年。秦国看上去还是很强大的,所以大家想着只是怎么逆来顺受,怎么顽强的活下去,却很少人想过怎么去反抗。”

武臣的话让陈胜眼前一亮,不由对武臣刮目相看。这四人中他只和吴广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和武臣和葛婴不过是互相欣赏才结为的异性兄弟,远不及和吴广的亲密。现在他才发现武臣其实很有心计,看事情也很有深度,远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粗犷。

武臣并没有卖关子,接着说道;“其实我们都是穷人老百姓,我们最敬畏的就是天,而皇帝就是天子——上天的儿子,就应该凌驾于万生之上。而我们生下来就是穷人的命,只能选择默默承受。让这些穷兄弟跟着我们一起起事不难,只要让他们相信这是天命使然,上天已经不再眷恋大秦了,天意当亡秦,而大哥你就是新的天命。”

武臣的话让陈胜怦然心动,急忙催促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做。”

武臣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色,缓缓道;“这就要我们兄弟四人齐心协力了,大哥一旦称王,我们也能跟着封侯拜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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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继续下着,绝望的情绪在九百戍卒之间蔓延开来,大伙都忧心忡忡的看着灰蒙蒙的天,想着各自的命运。这时候忽然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戍卒之中迅速传了开来,武臣带着一群苦兄弟凑钱在附近渔民那里买了一条大鱼,本来想开开荤腥的,却不料在鱼肚中剖出了一块黄绸布,绸布上赫然写着“陈胜王”三个字,众人纷纷传看,连声称奇。

一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名戍卒半夜起来小解,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阵阵凄厉的狐狸叫声,那声音酷似人语,似乎在不停的喊着什么。那戍卒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回营去,惊恐的将同伴推醒。人多壮胆才鼓起勇气缓缓的靠近,这才听清那一阵阵狐鸣声喊得居然是:大楚兴,陈胜王。

种种关于陈胜的传闻在戍卒中传的沸沸扬扬,神乎其神,有人说秦国将要灭亡了,楚国又要重新兴盛,而新的楚王就是陈胜。也有人把把陈胜说成龙种,将来必能当皇帝。戍卒们纷纷交头接耳,看向陈胜的眼光也躲躲闪闪,不敢正视。

这一切,都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一场足以颠覆整个大秦的风暴。

正文第八十六章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下)

两名秦军军官也听到了关于陈胜的种种传言,可是他们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在他们心目中,陈胜只是贱民,卑微如草芥般的贱民,就像九百名戍卒一样。贱民永远是贱民,居然想称王,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简直是放狗屁。

他们把这种种的传言当成是这群贱民惶惶中聊以自@慰的精神寄托,既然你们想做梦,那就继续做吧,反正迟误了时间他们两最多也只是挨一顿板子而已。

老天终于放晴了,两名军官伸着懒腰走出了驿站,挥舞着鞭子如同往常一般驱使着一众戍卒继续上路,却没留意到陈胜等人看向他们不怀好意的目光。

陈胜紧紧的盯着两人,猛的一点头,吴广等人便猛扑上去,一把将两名军官按到,夺下了佩剑,绑了起来。

领头的乌姓军官满脸惊恐,拼命的挣脱着,嘴里喊道:“陈胜,快放了爷爷我,你想造反吗?”

葛婴满脸狞笑的走上前猛的一掌拍去,笑道;“大爷我们就是想造反了,怎么样。”

“疯了你们。”那军官圆睁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狂笑道;“我大秦兵甲百万,富有四海,你们这些贱民居然敢造反,哈哈哈哈,你们知不知道我们的军队有多强大,我们的国土有多辽阔,你们简直是狂妄,狂妄之极!”

陈胜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只知道你们两的死期快到了。”说完给吴广使了个眼色,吴广会意,掏出麻布将二人的嘴堵上。

旁边的戍卒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也不上去帮谁,只是愣愣的看着,张大着嘴。这对他们内心的冲击太大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去反抗,总觉得压在自己头上的便是不可战胜。可一旦陈胜他们先动手了,他们才发现原来自己头上的不过是薄如锦布的浅浅一层。

戍卒们渐渐都围了上来,望着已经被绑住按在地上的两名秦军军官,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满脸害怕的看着陈胜四人。

葛婴找来了一辆推车,猛的将推车翻到,陈胜一跃而上,高高的站在车轮上,面色激动的大声吼道;“众位兄弟们,我们抛下父母妻儿被秦国逼迫去戍边,边关寒苦,九死一生。有谁愿意干这种苦差事,又有几个人能从边境生还!我们在这里已经住了多日,等洪水退去桥梁修好,恐怕我们日夜兼程也不能如期到达渔阳。按照秦国的法律,不能如期到达就会被砍头,所以渔阳将是我们的葬身之地!如果现在我们各奔东西去逃命,被官府抓到也是死!”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粗着嗓子说话的是个名叫周市的中年大汉,他是陈胜的死忠份子之一,自阳县以来就跟随着陈胜,今天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参与了。所以故意发问配合陈胜。

陈胜高扬起头,大声道:“如今生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起兵造反!”

原本喧闹杂乱的戍卒队伍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睁大张嘴,满脸惊恐的看向陈胜。‘造反’这两个字,可是他们想都未曾想过的事情。

见众人皆面带惊恐,陈胜便抛出了很诱人的香饵,他呐喊着喊道:“大丈夫何必那么怕死呢,即便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如果我们反秦成功,不但能闯出条活路来,还能为自己、为子孙万代赢得富贵!如果我们不反秦,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何去何从,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

陈胜见众人仍有犹豫,便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武臣。武臣会意,拔出了夺来的佩刀,手起刀落,两名军官便身首分离。血高高喷起,溅的武臣一身,他却狞笑着,浑然不在意。

这时,站在陈胜身旁的吴广、葛婴趁机振臂高呼:“反秦争生路,反秦争富贵!”

看着倒在地上军官的尸体,众戍卒也意识到已经再无退路。众人的激情终于被调动起来了,他们也开始振臂高呼,声音震动天地。

“反了,反了。”陈胜疯狂的挥舞着手中夺来的佩剑,竭力嘶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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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往往充满了偶然,又充满了必然,就像法国大革命时期罗普斯皮尔说过的一样:历史从来不是被创造的,只有顺应历史的人才能被创造。

当饥寒交迫,面临着杀头的九百名绝望戍卒在大泽乡跟随者陈胜振臂一呼,整个大秦帝国就迅速的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