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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万籁俱静我心犹存(一)

        花家今天今早已是第二次气氛凝重,而这次地点转移到花梓竹房间。刚才随着浇灌完菜地回来的党林惊叫一声,屋内的人奔出一看,孔衍生正抱着忽然晕倒的柔弱苍白如纸的花梓竹。

        叶清城泪眼婆娑,偎在花间词怀里,不忍心看床上躺着声息微弱的花梓竹。他的人如同他的身体永远悄无声息,即便难受至极也只是微皱眉头,他打娘胎出来就没有了母亲,叶清城对他再好也不能替代亲生母亲那种血浓于血的爱意。他内心是怎样想的呢?身体残弱,每日离不开汤汁药蛊,永远不能与同龄孩子玩耍,只终日守着花家小院子,没有妈妈,爸爸疼爱妻子比疼爱他多。他会怨会怒会难过吗?每一次想到这里,叶清城几度肝肠寸断。

        段琴枝哀痛闭眼,她早知道这个结果,前几月就发现小竹的身体已然油尽灯枯,药石无医。再滋补的汤药也是于事无补,只会加速死亡,她几经考虑才在前几日停了药,这几天也是每日进山,内心祈祷在这神秘古老的原始森林能遇到奇迹,但......

        花梓竹只觉浑身发冷,温度像流水般急速从体内消失。他淡淡一笑,浓墨般的眸子涣散。他知道,这残缺的身子苟延残喘这么些年已到了尽头,他整整活了八年多,足够。他甚至想到,若真有鬼神之说,他能看见母亲吗?那个拼死也要让他活下去的傻母亲。

        忽然他艰难转头,一张柔嫩美好如花的小脸儿泪流满面的映入眸子,他眨眼,努力将唯余眼中的温热褪去。他的妹妹,他心中的小太阳,就要再也见不到了吗?他心中酸痛,不甘心。

        是不是人死后,阴阳两隔,连再见一面也是奢望。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或许是某个人,或许是某个念想。漫步云端,柔软香甜,终其一生,都在追逐着回归的温暖和安宁。

        木棉心想,难道晚了一步?她的药罐哥哥......她忽然想起那个有阳光的清晨,院子里茉莉开的正好,她的哥哥站在花簇旁边,纤细的身子雅致如兰,瘦弱的手臂清晰可见纵横交错的血管。极认真地执起画笔,每一抬眸,便是一幅雅淡水墨画般的黑眸,衬得这天地皆失了色。

        她猛扑到花梓竹床边,朝奶奶喊道,“我带药罐哥哥去森林,我把小凤鸣带上,一定能找到它的‘家’......有办法......”泪眼飘向孔衍生,祈求的看着。

        孔衍生同她对视一眼,对党林轻声说了句“别担心”,抱起花梓竹转身出屋。花木棉制止了焦急悲痛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等人,赶紧跟上。花耀祖重重叹气,摆手道,“随他们去,我的孙女儿就是福星,你们别担心。她虽小,做事也是有分寸的,不会乱来。”

        叶清城复杂看着花耀祖,低头不语。

        花木棉扔了几乎和她一样重的大笨猫,让它自己走,小凤鸣瘪嘴,委屈的跑着,“小宝宝......”

        孔衍生抱着几乎没有重量的花梓竹走到山里一处僻静处,对木棉说,“你奶奶医术已经登峰造极,她既然说......我也无能为力。”

        木棉擦开眼泪,已近晌午,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斑驳光影照在花梓竹身上,他的眼神似极为不舍,浓墨般的眸子凝注着木棉。木棉犹豫着,是要自不量力打晕两人还是道出实情。不是她不信任眼前两人,而是她深知这秘密逆天,多一人知道,绝谷和这人都危险。不做好万全准备,她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她纠结不已。

        花梓竹声息微弱,他示意孔衍生放他坐到草地上,靠着一颗松柏树。转眼朝木棉笑道,低喃,“木棉,木棉......”忽然声音顿失,同时见孔衍生高大的身躯倒下,木棉惊呆。

        小凤鸣得意的眯眼,懒洋洋悠叹一声,“好舒服~”  木棉闻到一股难闻的骚味,皱眉问道,“你做了什么?”

        小凤鸣委屈撅嘴,甩甩肥硕大屁股,蹭蹭花木棉,“小宝宝,你要感谢小凤鸣哦,是小凤鸣放屁熏昏了他们。”

        木棉惊悚,但不再多说,带着昏迷的两人进了绝谷。

        大凤鸣早就带着小熊猫等在谷口,见木棉进来,帮忙将花梓竹扛到暖玉池。小熊猫见到木棉,有些兴奋,却害羞的不敢看,蹭着母亲的腿,躲在后面。木棉朝它友好一笑,见四处寒玉山体散发出冰冷刺骨的气流,担忧的看着躺地上的孔衍生。

        小熊猫怯怯的从母亲身后跑过来,圆圆可爱的身体扛起孔衍生往谷内走。木棉已经惊讶到习以为常,问小熊猫将孔衍生带去哪里。小熊猫羞涩一笑,两轮黑眼圈皱在一起,“我要带小宝宝的朋友去洗澡澡。”说完赶紧跑了,似乎害羞的不行。

        小凤鸣“啧啧”叫道,“池池居然带那傻大个子去泡它的温泉,不得了了喂!小凤鸣连看一眼它的温泉都不行捏,这死孩子。”

        木棉瞥它一眼,走到暖玉池边,见大凤鸣将花梓竹放入池中,暖玉池中暖气熏来,顿时花梓竹的脸有了些许血色。木棉松了口气,花梓竹坐靠在池中一块大石上,紧闭双眼,白雾茫茫依稀可见额头汗珠滴下。

        木棉不再担心,问向身边大笨猫,“大凤鸣的孩子叫池池吗?它很怕我吗?”

        小凤鸣撇嘴不屑道,“这个世上让池池害怕的人和动物应该没有,它装柔弱呢小宝宝,这货,就是生来同我争宠的!”抖抖尾巴上的水汽,继续说着,”至于它的名字,大凤鸣是在温泉池中生下的它,于是叫池池。”说这话时木棉惊悚看到刚才还不屑的笨猫晶亮大眼竟透着几分暖意,木棉转了转眼珠,惊到,“池池的爸爸是......”

        小凤鸣比池池还羞涩的低头一笑,“是我。”

        饶是前世今生加起来近四十岁的花木棉也不得不被这个信息雷得外焦里嫩,她一直纳闷怎么不见池池的父亲,原来是小凤鸣!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奇妙的世界啊!

        见木棉这副模样,小凤鸣嘟嘴不乐意了,“小宝宝,难道小凤鸣这么帅气的外貌不该吸引大凤鸣那大块头吗?瞧她那大块头就知道我这万儿八千年的究竟遭了多少罪......哎哟!”话未说完就被拍飞,大凤鸣抱歉的冲着木棉笑道,  “让你见笑了。”


        木棉摆手表示不介意,这样的家庭组合还真是不多见。坐在池边石头上静待,约摸过了半小时,大凤鸣将花梓竹捞了出来。他浑身散发着热气,周身通红,虽不见有什么改变,木棉探到他的脉象强劲有力,这才真正将心底的大石块落下,眼里氤氲一片,喜极而泣。

        大凤鸣摸摸她的头,慈爱一笑,“放心吧,会好的。”

        小凤鸣也扛着洗完澡的孔衍生过来,小凤鸣呜咽一声,委屈的跳进木棉怀里,抗议道,“你瞧瞧它你瞧瞧,这货咋对这傻大个这么好?我要近一步它的池子都是要炸毛的,这下却让个外人去泡,这货......这货.......”

        大凤鸣面不改色将花梓竹扛到谷口,丝毫不理小凤鸣的抗议乱叫,送走了花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