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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幸而沈绿乔一直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举动。一发现好的异样,马上动作敏捷地起身拽住她的衣衫往回一捞。


轻红身无损伤。却颓然地跪坐在地上,双手掩面,放声嚎哭:“爹爹呀,娘亲,你们就这样早早去了。丢下女儿孤零零的一个,我好怕啊,那些坏人总来欺负我。叫我如何在这世上生存下去……爹爹呀,娘亲……”


秋霜,秋香,芳儿皆是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听着那轻红那嘶心裂肺的哀哀的哭声,也不由得心内酸楚,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只有那秋莹对眼前这一幕无感,而在一旁拿了个帕子在手里绞来绞去。她心绪不宁啊,想得和大家都不一样,她见那轻红比她青春貌美,自然怕王妃一时心软将她带回府里,那么这王府里岂不是又多了个与自己竞争的狐媚子……


看着眼前这一切,杜妈妈不觉也泪眼婆娑。拿出帕子擦拭了下眼角。哑声叫了句:“四小姐,您看……”


沈绿乔知道这轻红的哭泣勾起了众人的同情心。这种情况下自己若不有所表示简直是铁石心肠。何况,她见了那轻红那与自己酷似的容貌,心间不觉又有了一个不可告人的想法……


于是她温言对着那跪坐在那里的轻红道:“轻红姑娘,你也莫要哭了。你即无家可归,便暂时随我走吧。至于你爹爹,你且告诉我他身在何处。我自会派人与他买一副好棺椁,不让他抛尸荒野也就是了。”


那轻红闻言,不觉千恩万谢。秋霜秋香,芳儿等人,年纪都与她差不离儿。见她孤苦,便纷纷上来陪她说话,那轻红也是个会看人眼色的伶俐之人。见众人怜惜她。便也和这几个小丫环说说笑笑。等到车行到相府门前时,除了秋莹外,几个人竟已经相当熟稔了。


沈绿乔刚刚下车,沈家的兄弟已在相府门口迎候多时了,沈红乔与楚天舒夫妇也才到了。楚天舒桃花眼一转,见沈绿乔自青云王府的油壁香车上下来后,再无动静。便再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眼,贪婪的视线越过众丫环婆子,胶在沈绿乔的玉貌花颜上,痴痴的,许久不曾移开。沈绿乔却在礼貌地向他行过礼后,就去和身事的杜妈妈说着什么。


这一切都被一旁精神疲倦的沈红乔看在眼里,她不觉心中万分凄苦,待想上前向恶言恶语讽刺几声。偏偏那该死的妊娠反应又不合适宜地涌上来。身边的秋锦忙拿了器皿由她一阵阵干呕。那望着她的眼神,竟是不屑之色。


楚天舒被妻子的一阵阵呕吐闹得不能去尽情顾看心上人,不觉看着沈红乔就没来由的一阵阵心烦。最后,索性放慢脚步,慢吞吞走在大部队的后面,这样即不用面对沈红乔那张颓丧的脸孔,又可以看见沈绿乔那袅娜的倩影。


沈绿乔目睹这一切,对楚天舒的反感不觉又增加了几分,出于对沈红乔的同情,她不免开始懊悔,那日自己暗里替沈红乔保胎的做法可是对的?惶恐不安里,她不觉走到沈红乔身畔,不安地问了句:“二姐姐,这几日……你过得……可好?”


沈红乔强忍着一阵阵袭来的恶心呕吐感,怒目注视着眼前这夺去自己丈夫的心的女子,怒不可遏地道:“小贱人,只要有你在我眼前晃。我哪里会好过,眼前的一切你都看到了,想来嘲笑我是吧!哼,看你这情形,似还不如我。听闻我那王爷妹夫早已金屋里早已养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过不多久就要为他生下庶长子。你的日子也是不太好过呀!”


沈绿乔微微一笑:“二姐姐,你我毕竟姐妹一场。如今各自嫁了。此后也难见面。还是不要互相讽刺了。绿乔并无他意,只是单纯地关心姐姐罢了,姐姐若是这般说话,便很没意思。”


说罢转身率领秋香等人往喜荣堂走去。


沈红乔望着她那恬淡洒脱模样,想起自己这三日来在安南王府如噩梦般的种种经历。不由得心如刀绞。


第五十五章:回门(2)

沈相家两个女儿一同出嫁,一同回门,自然是让沈相极为欢喜,高兴得两撇小胡子一直翘呀翘的,他那青云王爱婿虽未亲临,但今日在朝堂之上已给足了自己面子。由于凌昊天在年前的一场北疆之战中所献的“瓮中捉鳖”的计策精准。那用此计策指挥战斗的我方将军竟将敌人主帅生擒,敌国损失残重,元气大伤。不得以,暂以缓兵之计求和,以求养精蓄锐。

当今圣上乃是个有道明君,也不想连年战争,使天下苍生受苦,生灵荼炭。于是乎,在敌国割地两座城池来换取主帅归国时,圣上做了个顺水人情。并派青云王去接收两座城池。

事情顺利结束后,圣上龙心大悦。竟在青云王大婚之际,将当世稀有罕见的墨宝,元代名画家越孟頫的《鹊华秋色图》赐予凌昊天。

谁想,凌昊天当堂竟又转手,将这稀世珍宝赠予自己酷爱书画的岳父老泰山沈相大人。这是何等荣耀之事,足见四女在青云王府倍受宠爱。

回头再看看那整天沉迷女色,不知为国建功立业的安南王世子,那一幅吊儿郎当,不思进取的模样,沈相不由哼了一声。因了不喜欢这个姑爷,连自己的嫡亲爱女沈红乔也看着不顺眼了,心中暗骂,这丫头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会目光短浅,看上这等货色。

沈绿乔见父亲那皱着眉头,不拿正眼瞧楚天舒的模样。又见大夫人望着新婚才三日,就眉梢翠减的亲女儿那心疼的样子。怕再节外生枝,惹出什么不痛快。忙急中生智,移步走到沈相面前娇声道:“爹爹,女儿近几日闲暇时节,在青云王的藏书阁里看了好多诗文。觉得有句诗写得真真是妙极。”

沈相向来对子女都是板起脸孔,吹胡子瞪眼的摆下封建家长的威风,古板地说教。如今见这个深得时下青年才俊拥护的美貌女儿同自己谈起了诗文。不免也起了兴致。不免被焦点转移到那句诗上,面容慈爱地问道:“绿儿,那却是哪句诗?”

绿乔眼珠一转,回身就把毛主席的一句十分富有哲理的诗给念了出来:“牢骚太胜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

沈相先是一怔,再看看沈绿乔促狭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在悄手指指站在大夫人那边的沈红乔夫妇。

不免有所会意,原来自己聪慧的四女儿是在提醒自己,让自己莫要因为眼前的错失瞧不起楚天舒这个女婿,没准说不定哪天他会出人投地。

同时也在提醒自己,做人的心胸要宽广些,莫要因为一时不顺意生出没必要的不快,那样对自己的身体不好。总之,这句诗且有深远的意义。

所以,沈相不免问道:“绿儿,这诗却是出自何处?”

沈绿乔宛尔一笑道:“爹爹,这你却是难为女儿了。女儿成亲后,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孝敬翁姑。尊重丈夫,至于其它,不过是过眼烟云。翻是翻了,只记得这两句与人有益的。其余的,是过目就忘的。”

沈相颇觉沈绿乔言之有理。不觉捊着腮边的小胡子连连点头道:“果真是你爹爹我生的好女儿,宜室宜家呀!”

一旁大夫人看着这父女俩谈笑生风的亲密样子。眼中寒光闪烁。沈绿乔早已瞥见,忙上来唤了句母亲,对大夫人又好一番嘘寒问暖,又命跟车的凌家仆人送上荣华夫人给送过来的贵重礼品。大夫人这才容色稍济。况且她急于想单独和红乔相处一会儿,问问女儿在安南王府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以至憔悴如斯。

沈绿乔如何不晓得此事,因此在沈相出门去后,她也向大夫人请示:“母亲,好歹绿乔被寄养在二姨娘名下……”

大夫人冷笑一声,面色阴沉地道:“下面的话我替你说罢。如今你即嫁了,回来想去瞧瞧你姨娘是吧。话说到这儿,我却要好心提醒你一句,你那二姨娘最近了不知是老糊涂了,还是脑子生了病,你还是让她好生呆在屋里养病,莫要出来乱走。以免招来什么散乱杂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沈绿乔闻听此言,知是二姨娘近两天定是做了什么让大夫人心惊的事。以至于惹了大夫人的不满。一会儿见着二姨娘真应该好生提醒下她才是。若不然,就大夫人那狠毒的心肠,说不上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此她含笑告退。刚走出屋来,就听到那罗红乔哭得肝肠寸断:“母亲啊,母亲,你可要给孩儿作主啊……”沈绿乔待要听下去,喜荣堂中却不时地有丫环婆子进进出出。沈绿乔不免左顾右盼,希望能看到过知情人向自己透露下沈红乔嫁到安南王府这几天的情况。

可是等了好久,竟也没见到个沈红乔那边的人。她不由得慢吞吞,踌躇满志地慢慢向二姨娘房中逛去。

沈绿乔刚刚走到二姨娘窗下,偏偏听到里面传来两个女子说话的声音。那个声音低柔婉转的是二姨娘,另一个,似乎是大夫人分派给沈红乔做陪嫁的秋锦。而且说话的声音异常亢奋。其中不时提到二小姐的字样。

她怎么会出现在二姨娘房中?沈绿乔不觉停下了脚步,隐在窗外倾听里面说话。只听见那秋锦幸灾乐祸地道:“姨娘,您没见呢。当时那唱礼官正让两人拜堂。二小姐就忽然晕倒在地……”

“哎哟,那却是怎么了?”接下来是二姨娘有些担心的声音。

“是啊,这下子可乱了套了。堂刚拜了一半,新娘子晕倒了。这可愁坏了安南王老夫妻两个。忙四处找大夫给二小姐瞧病。刚好来的女客里有个会医术的,刚一给二小姐搭脉竟然大惊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