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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芳儿早已打着呵欠敞开了门,却是绿乔一脸惶然地奔了进来,上前紧紧抓住沈绿乔的手,痛哭失声:“沈姑娘,阿侬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家公子,他的脚,怕是保不住了。”


原来是云乔白日听了人家说他百一无用是书生的话,心下不服。他竟趁着阿侬熟睡之际,硬生生地拽了锄头准备出去干农活,谁知一个不小心,一锄头刨伤了自己的脚背,当时就血流不止,幸好沈绿乔及时赶到,以银针封闭穴位止血后,又临时做了下处理,只等第二日清晨,去林间采集新鲜草药再给他彻底消肿。


此时此刻,通往京郊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凯族而归的青云王让副将率领大军先驻扎在距离京城几百里的地方听候调遣,他却只带了楚无痕和孙润先行一步回京。当他们行至前面一个小村庄时,青云王忽觉通往前方一座小村庄的道理十分熟悉。猛然想起,这条小路直直通往桃花坞。


凌昊天的眉心不觉一跳,在西北征战一年多的时间里,只要是脑袋空闲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从来没有停止过对沈绿乔的思念,他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也是想早日寻到她的消息。这一年来,他虽然身在西北战场,却依然没有停止对沈绿乔的寻找。他调动自己在全国范围内所有能调动的势力,可是,这一年下来,竟都如石沉大海,杳无消息。


难道她竟有通天下地的本事?越是无有她的音信,堆积在凌昊天心头对她的思念和恨意便越发浓烈。而今途经桃花坞,他不禁触景生情,想起昔年旧事,猛然警醒,自己翻天覆地,四处撒网铺天盖地去寻找沈绿乔的消息,怎么就错过了这世外桃源般的桃花坞,莫不是,她就与那云樵在此双宿双栖,想到这时在,他胸腔内顿时燃起熊熊怒火,对着楚无痕和孙润道:“走,咱们速速去桃花坞。”


春日迟迟,桃花坞外的满树桃花,犹如怀青少女娇羞的面颊,灼灼其华。桃花依旧,可是那桃花坞里,却早已是物是人非,只有那还云英未嫁的落梅姑娘,时不时地来坞里打扫一番。


今日黄昏,她正倚门怅望,却见几匹坐骑远远地飞奔而来。她还以为是那云公子或是沈三公子回来了。待到来人下马之际,不觉面上泛过阵阵失望。


凌昊天身穿铠甲,面色阴沉地走进桃花坞,却见坞中空空荡荡,显然是已经许久未曾有人了。不免将阴森的目光投注到落梅脸上:“落梅姑娘,我且问你。这坞中人却是去了哪里?”


落梅先前并曾认出凌昊天来,直到孙润和楚无痕上来和自己搭话,她才明白这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青云王爷。连忙躬身施了一礼,颤声道:“王爷,小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本来云公子和沈三公子一直在这里吟诗做赋,好不开心。后来,云公子突然病得不成样子。好像就快死了的样子。后来,有一天,他的嫡亲妹子忽然来看他。也不知同他说了些什么,他竟然一日比一日强撞。再后来,也就是前年腊月的一天,他忽然失踪了,至今未归。”


去年腊月的一天!凌昊天脑中的弦猛地一紧,旋即又问道:“你能不能说具体点儿,到底是哪一天?”


“哦!我记起来了,就是皇后娘娘寿诞那一日,云公子的妹妹曾来求她画幅画送给皇后娘娘……”


不待落梅说完,凌昊天猛地一拍桌子,怒发冲冠而起。一切都发生在皇后寿诞那日,一时沈绿乔的留书不辞而别,一是云樵的突然失踪,加之云想容那两日都曾与这两人有过频繁的接触,难道,这一切都与云想容有关?


第一百一十五章:质疑

一想到云想容,凌昊天的眼前马上浮现出云侍郎那闪着精光的小眼睛,和嘴边那两撇小山羊胡子,还有那一脸暧昧不明的笑意,那才真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原来,所以这一切的背后都有双翻云覆雨的云里手,自己怎么早没料到?他立马掉转马头,回身对着楚无痕,孙润喝道:“无痕,孙润,我们先不上朝,直接去云侍郎府。”

说罢,三人一路快马加鞭,飞身向云侍郎府行进。

云侍郎府内,云侍郎正歪身坐在深黑色雕花的太师椅里,悠闲地闭目养神,口中不停地哼着无人能听懂的乡间小调儿。

当朝太子妃云想容正在父亲的身侧来来回回地踱步,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般地熬煎,口中不住地叨念:“爹爹呀,爹爹,女儿我都快急死了。你却怎么还能这样的稳如泰山,那凌昊天率领百万大军已经回来了。如果他想夺皇位,易如反掌。看我那皇帝公公,似乎早有退位让贤的意思。如果这凌昊天成了皇帝,第一个痛下杀手的可就是太子殿下,您这太子的老丈人也脱不了干系,难道您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婿死无葬身之地嘛?”

云侍郎却依然如故,而且那规规矩矩落于地上两条腿,又忽地翘起了一只。不住地晃呀晃的。云想容被气到了,不顾形象地俯下身去,抓住老爹那只翘起的二郎腿直往地下按,嘴中不住地念叨:“坏老头,坏老头,我让你稳,我让你稳,看我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可是任她使劲吃奶的力气,却也难撼动云侍郎半分毫。她又气又急,不由得坐在云侍郎另一面的藤椅里放声嚎哭。云侍郎这才睁开那双精明的小眼晴。

手中摇着白色羽扇,站起身子,缓步走到云想容面前发出一声长叹,摇首道:“这凌昊天还未进城呢,你和这太子殿下就先慌了神。这哪里是未来天子的料?你十二岁那年去峨嵋山习武,为父曾问你将来志向。你曾言将来要坐上女子最至高无尚的权利。为父曾经以为你是雄心勃勃,后来才想明白,原来,自你幼时把那太子推下池塘,又救上来后,你就已对他情根深种。

后来的大闹凌昊天的婚礼,还有那猫头鹰之事,当街遇到皇上赐婚。分明是你自己一手促成。你还背地里做了许多扰乱皇帝计划,暗中协助太子之事。你以为,为父我不知晓?

现如今,为父已被你推到风口浪尖,朝中人皆以为,我与沈相,因了太子与凌昊天的关系,已各自在朝中各结党羽,将来必会有一场储君之争。却不知我们俩个,实实在在是冤枉。

今日上朝之时,我还与沈相还私下发着牢骚,他有那多儿女,却真真出了个青云王妃那样的好女儿。在皇帝欲退位让出兵权之时,她大智大勇,急流勇退,以令整个国家逃过一场皇位之争的浩劫。

而我这一双儿女,虽然颇受赞誉,却实实是两个自不量力,自讨苦吃之人……据我算来,这青云王爷日夜兼程,这一两日就快到京城了,他来京的第一件事,就应该是来找我算帐……这都是你们两个惹祸精给我种下的恶果……”

云侍郎正在书房里大发牢骚,门外忽然有家人来报:“大人,青云王一路风尘,身披铠甲来在府门外,怒气冲冲地说有事要来问你。”

云侍郎叹了口气,丢掉手中羽扇,手指云想容,跺了跺脚道:“看看,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青云王已发现你使的诡计。竟上门来找我兴师问罪。可叹为父一生小心谨慎,看人脸色行事,眼看到了功成身退之年,却不想被你们两个冤家拖累。罢了,罢了,你且先躲到屏风之后,为父虚得与他虚以委蛇一番。”

云想容想是凌昊天定是寻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才找上门来。此时此刻,自己当然是躲起来为妙。于是她满面仓皇地跑入屏风之后,不得不承认,凌昊天的确比当朝太子更有王者威仪的气场。

当凌昊天气势汹汹地走进云侍郎书房的时候,只见云侍郎手里正拿了六枚铜钱,上上下下右摇右晃地落在一个铜盘里,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并不与凌昊天招呼。

凌昊天见这老狐狸明明知道自己来了,仍像未看到般。不觉怒气更甚,伸掌上去一把将托盘压住,声音微寒地道:“云侍郎可有副好脾气,本王站在你眼前已有半盏茶功夫了。你竟然恍若未见,难道,你当本王是那可有可无之人?本王今日来找你,为的何事,想必侍郎心中早已清楚。”

云侍郎这才抬起头来,笑眯眯地视凌昊天:“王爷风尘朴朴,刚自西北边疆回来,不好好回府休息,这般气势汹汹来到老夫府上,老夫却不知是为何?”

凌昊天冷笑一声,虽现在已是仲春,但他的铠甲之上,竟也似凝结了一层冰霜。令人望而生畏。云侍郎不禁在暗中擦了擦额上的汗滴。

凌昊天却冷哼道:“云侍郎,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令爱即已成当朝太子妃毫不为怪。令郎已一年前没有消息,难道侍郎心中一点都不挂念?”

云侍郎拔开凌昊天的手,看着盘中散落的铜钱,皱眉道:“老夫正在给我儿云樵占卜,现在看来。他步步凶险,却仍执迷不悟,不思悔改。这样下去,势必酿成大祸。天命所当,老夫也是无能为力的。一且皆随缘法。”

凌昊天上去一把拽住云侍郎的衣襟,恶狠狠地望着他,目露凶光,“云侍郎,你个阳奉阴伪的老狸狐,本王无心听你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我只问你,他是不是和我的绿儿在一起。他们在同一日失踪,又都是被你那宝贝女儿一一遣送出城。他们现在何处?”

云侍郎慢条斯理地拍掉凌昊天的手,很是嗔怪地瞪了凌昊天一眼,阴阳怪气地道:“堂堂一个青云王爷,每日应该想的是如何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却不是为了一个妇人,跑到老夫这里指着老夫的鼻子质问。不过,老夫在这里却有一句话要赠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