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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富贵这话虽然问得唐突,可我想了想还是没有阻拦,就算是借富贵的嘴巴替我问了吧,且看看他如何回答。

“无量天尊。”老道笑了笑,站起来说道,“出家人哪里还有什么身份,至于25年前的事,也算不得天大的秘密。你知道的,我自然也会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一些。至于我,你高兴了喊个道爷,不高兴喊个老道,都可以。”

王富贵,一冷脸,凑脸过去,咬着牙说道:“你少跟我在这里装神弄鬼。”我一看他翻脸,赶忙拉住他:“你别犯浑,这位道爷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听我这么说,方才冷着脸不再言语。

我朝老道抱歉道:“道爷,还请你别跟这家伙一般见识,他就是一粗人。”

“不妨事。”老道笑眯眯地坐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不再说话。

老九在那边看到气氛有些不对,用小指划拉着头皮走过来,问道:“什么事儿?”

我赶紧让他别在这里跟着添乱了。他听我这么说,立马换了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骚眉耷眼地搂住我肩膀,指着小桃,有些扭捏地问我:“那边那位妹妹是?”

我背上的伤口被他不小心碰到,疼得龇牙咧嘴的,甩开他的手,说:“你他妈少打我妹妹主意。”

他喜滋滋地说:“我咋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啊?”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你别跟这儿裹乱,我跟这位道爷,还有富贵有事儿说。”我骂道。

“什么事儿啊?整得这么神秘?”他歪着头道,又看了一眼那老道,嘿嘿笑说,“鱼爷你这儿还真是热闹啊,这位又是什么来路?”我朝着那老道抱抱拳,跟他介绍道:“你可别胡说,这位寻机道爷可是真神仙,对我有救命之恩,要不是他,我这会儿就得跟这个一样了。”我把手里的照片往他脸前一伸。他瞥了一眼,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啊?”

王富贵见他反应这么大,疑惑地凑过脸来一看,也是一愣,跟我说:“这是从哪儿来的?这不闵王台那几个人么?”

我这才想起,他先前跟我说过,他是见过这场面的。

“你再看看有什么不对。”

他看了老半天,终于指着照片说:“我当时倒没见有这个罐子。”忽然又一拍脑袋,跟我说道:“当时倒是听那边人说先前去了个道爷,我去的时候却没见上,敢情就是这位。”

然后他毕恭毕敬地朝老道鞠了个躬:“道爷,我刚才冒犯了您,您可千万别在意。您是活神仙,要不是您,怕是那天我也回不来了。”我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连忙问他。王富贵感慨了半天,才原原本本地跟我们讲清楚。原来两个月前,他听说闵王台出东西了,就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了。到的时候,他只看到那几具尸体摆在一个海边的沙子窝里等待处理。因为是非正常死亡,警方也早就把现场保护起来。王富贵赶到的时候,恰逢警察们都去吃饭了,只留了两个村民在现场看着。看那情况,应该是出事儿有一段时间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被拉走。

王富贵向那几个村民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几个村民告诉他,这几个死了的人是附近村里的渔民。因为恰好是封海禁渔期,不敢明目张胆地出远海打渔,几个人就偷偷地开着小船到闵王台附近的浅海下拖网拉香螺,不知道怎么着就拉上两个罐子来。开始,他们并没有在意那两个破罐子,就随便放在了一边。

后来,来了一个人,跟他们说这俩罐子是古董,能值很多钱。几个人就互相盘算着要把罐子卖了,还放出风去卖。他们让其中一个人带了个罐子出去了解行情,结果第一个好像是卖了30多万,说是被个北京人买走了,连价儿都没还。他们一看,这情况,就琢磨着第一个是不是卖便宜了。几个人一合计,决定再把价格卖得高点。结果,还没等卖出去呢,就出事儿了。先是其中一个人忽然身上起了很怪异的青斑,自己活生生地把自己给挠死了。剩下那几个人心里害怕,就想把那罐子毁了。结果,罐子是没毁成,倒是弄出一个什么怪物来。当时听村民们说得吓人,却也不知道真假。说只要是被那怪物咬了的人,浑身都会长出鱼鳞,见人就咬,被咬的人也会被传染成怪物。一时间人心惶惶的,就跟拍生化危机似的。

“怪物?”我听他说得夸张,有些不信,插口道,“你见过了?”

“怪物我倒是没见上。”富贵看着老道又拱手道,“我去的时候,军方与警方的人已经在控制局面了。只是听那村民说,多亏了一位道爷力挽狂澜,救下了一方百姓的性命。要不然,部队去了也是白给。那东西用枪都不好对付,被它咬一口很快就完蛋了。”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没听说?”老九在一旁抓着他青嘘嘘的头皮问道,“怎么听着跟电影儿一样啊?”

“要是连你都听说了,这世界还不乱了套了?”我掏出烟,给他们散了散。老九打着火机,我凑过头去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继续问他:“那罐子现在在哪儿?”

“可能在院里了。”王富贵皱着眉头说道,“你还记得那个李义德么?”

我点点头,他继续说道:“我怀疑,院里之所以让他跑到山东来搞这个节目,就是因为那个罐子不完整。而罗小姐手里的玉扭丝纹瑗就是那个罐子上缺失的物件,也正好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你是说,玉函手上的那个玉瑗是从那罐子上拿下来的?”我现在有点明白了,既然罗玉函姓李,那她去买这件东西就并不出奇,只是那晚她为什么拿出来给我们看?难道她早就知道那天跟我吃饭的是伊家的后人?所以她是故意的?

“这个事情,道爷应该最清楚不过了。”他朝老道笑笑,“我觉得,那个玉瑗应该是那个罐子口的封印之物。道爷,您说对么?”

老道笑眯眯地点点头,并没说话。

“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那玉瑗是出事儿之后才出现的,怎么会到了玉函手里?”我百思不得其解,“那时候院里的人不早就到了么?”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王富贵摇摇头,喷了一口烟,看了我一眼,笑道:“早就说您这位相好的不那么简单。”他指着照片凑到我脸前,又说道:“您看看这照片里的罐子,口可是开着的。”

我仔细看了看照片,那堆烂肉中间的那个罐子,果然是张着一张黑黝黝的大口,并没有那个描着鸟兽象形文的胶泥封口,不禁心里浮现出一幅画面,婷婷袅袅的罗玉函从一堆死尸烂肉中伸手抓出了尚自沾着鲜血的玉瑗,嫣然而笑。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战。

我只得使劲摇摇脑袋,努力让自己不要再瞎想,一扭头,看见蹲在一边的刚子了,这才想起来问老九:“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可说呢,刚才我从道庄那边桥上走,正好碰到富贵儿了。我停下车跟他说了会儿话,就见桥下边儿有俩人抬了个麻袋像是要往河里扔,里面还鼓鼓囊囊地有动静。我一看这不对啊,里面像是有个人。我就喊了一嗓子。那俩人闻声就跑了。丫们口罩墨镜的戴得严实,我也没认住样子。下去解开麻袋一看,原来是这小子。”老九划了下头皮,看着我说:“这小子吓尿了,我问他话,他也什么都不说。我就琢磨着跟昨晚上你那事儿有关系。寻思着来你这看看,正好你给富贵打电话。这不就一块儿来了。”

我琢磨着他的话没出声儿,心里纠结成了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

“鱼爷,你也别想太多了。”老九安慰我道,“我琢磨着,这些人也就是吓唬吓唬咱,不让咱们再查了。要不然,也不能让我看见。再说了,你不也没亏么?人家还给你留下钱了。”

【2】

“这压根儿就不是钱的事儿。”我白了他一眼,朝富贵问道:“你说,他们偷这个罐子去,要做什么呢?”

当我问出这句话之后,房间里突然一片沉默。就连原本笑嘻嘻的老道,都一脸肃穆地开始耷拉下眼皮假装闭目养神。气氛突然压抑得有些沉闷。只有小桃搂着小熊一把一把地给它梳理脖子上的毛,小熊则一脸享受地眯着眼睛。我心里憋闷得想大吼一声。

“别想了。”王富贵首先打破沉默,安慰我道,“估计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儿,你不说要去闵王台么?这事儿估计伊爷最清楚。找到他,不就全明白了?”

“要不还是报警吧?”老九在一边用小指划拉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说:“你一个黑社会,怎么天天儿尽想着报警的事儿啊?这事儿要是报警了,他们管不管咱另说,光这一条倒卖战国文物罪,我这下半辈子就得蹲在苦窑里度过了。要是那东西一旦出了境,指不定我还得掉脑袋。”

“那怎么办?要不我再撒出人去找?”他说着就摸出电话准备叫人。

“九爷,”我赶忙阻拦,指着一边目光呆滞的刚子跟他说,“你看看这个。咱在明,人在暗,这里还尿着一个呐,要是再出这么一档子事儿,你我就都上赶着跳猪龙河吧。”我朝那刚子晃晃手,伸俩指头问他:“这是几?”那刚子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沉默了一下,跟我说道:“鱼爷,我是尿裤子了。可我尿的是裤子,不是脑子,你甭让我数指头成么?”

我尴尬地把手抽回来:“这不没事儿么?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那就没别的法子了?”老九光棍脾气立马被我激上来,太阳穴一鼓一鼓的,“我就不信了,在张店儿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有我韩起山找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