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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失去理智的我困兽一般抓着栏杆玩命地嘶吼着,这些嘶吼声除了惹得一些惊鸟四散飞逃外,竟连一丁点回应都没有——好吧,放马过来吧,如果生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那我他妈还反抗个屁啊。

我绝望地回过身去。一个人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醒了?”

我一言不发,待宰羔羊般地看着对方。

“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有病啊你?是我!”

这个人很眼熟!吴丽丽?吴丽丽!

因恐惧而疯狂的我迅速拾起了刚才丧失的心智——这个熟人的出现立马平复了我几近崩溃的神经。

“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吴丽丽红着脸撒娇般把手中的塑料袋扔向了我,然后兀自转过头去,“你昨晚上吐得满身都是,恶心死了。”

昨晚?我的天,难道我睡了二十四个小时吗?

“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你先穿上衣服,我慢慢跟你说。”吴丽丽并没有回头。

“好。”既然面前出现的是吴丽丽而并不是陌生的凶神恶煞的人,那我心里的担心就少了许多,毕竟她还不至于要我的命。不过这么赤身裸体地出现在她面前,我还是觉得太丢脸了。

我赶紧走上去拿起塑料袋,从里面拿出显然已经清洗干净的我的衣服,慌慌张张地穿戴完毕后,我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好了。”

吴丽丽转过头,嗔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饿了吧,咱边吃边聊。”吴丽丽举起另一只手中的袋子,朝我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桌前,把里面的快餐盒一一拿了出来。

“你先说,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喝多了,我就把你送到了我家。”

这是吴丽丽家?我顿时羞愧得恨不得一头撞死——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睡在女人的屋里,而且还是以酒后如此不堪的状态。

“然,然后呢?”我的声音抖得厉害。

“你吐了一路,回来后我就把你的衣服脱了,然后你就睡到了现在。”吴丽丽说这番话时始终没有正眼看我,仿佛这些话完全不重要一样。可这些对她来说也许不重要的话却句句扎进了我的心里:我竟然烂醉到毫无知觉的程度?她竟然帮我脱掉了所有的衣服?

“你还真行,要不是我拦着,你还要开新酒呢。”吴丽丽摆好了餐盒,冲我笑了一下,“坐下吃啊。我吃过了,这些都是你的。”

看到她对我笑,我连忙把眼神挪开。我哪还有脸跟她对视啊。

“昨儿,昨儿我喝了多少?”

“你跟总裁把三瓶酒全喝了,总裁也是今天中午刚醒。”吴丽丽依然保持着笑意,可这种笑意对我来说还不如冲上来给我两巴掌呢。我以前也曾喝得烂醉过,每次喝醉我最怕的就是第二天面对同学的眼神,因为同学们都会不怀好意地对我笑,那笑中仿佛充满了嘲讽和廉价的同情。每个酒鬼也许都会有我这样的体验,每次喝醉都发誓戒酒,可每次喝酒都会喝醉,喝醉后再次发誓戒酒,然后再次喝醉——也许这就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循环吧。

“别想了,赶紧吃啊。”见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吴丽丽催促起来,“你肚子里那点东西全吐干净了,再不吃等着饿死啊?”

好吧,既然丢脸成为了习惯,那习惯性的丢脸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昨儿喝大后都说啥了?”我边吃饭,边了吧唧地问道。

“没说啥,就是骂人,把你看不顺眼的事骂了个遍。”吴丽丽站在一旁,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吃。正常,我难得酒后发作,肯定会把肚子里所有的不满通通发泄出来。

“然后呢?”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把藏有符号以及孙林的事情说出来。

“没有了啊。骂了一会儿后你就吐了,然后我就先把总裁送了回去,接着送的你。”

但愿吧。

“你干吗把门锁上?”

“我担心你醒了之后瞎跑啊,这是山里,容易迷路的,不好意思啊。”

“你,你跟谁住这?”

“我自己啊。”

“你一个女的,怎么住这种地方?”

“安静。”

“你这怎么连个邻居都没有?”一想到刚才自己无用的喊叫,我心里就有点发毛。

“有啊,不过不常有人住。这是一片新开发的别墅区,好多人买了只是度假用,平时就我这户住人。”

胆子可真不小,你要让我自己孤零零地住在山里,我才不愿意呢——当然,我也没钱在山里买别墅。

我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吃了起来。饭菜下肚后我的胃里开始暖和了,脑子也彻底恢复了冷静和正常。吃着吃着,一个念头悄悄地出现在了我的脑中——我睡在她家,她睡哪了?

自打这个念头出现,我就开始挖空心思地回忆着所有能想得起来的细节,可无奈的是,这些回忆的终点依然是昨晚的私家菜馆,酒醉后的这二十四小时干净得仿佛从未在我生命中出现过。

想着想着,突然间一个重大的问题砸了过来——我睡了二十四小时?也就是说,昨晚十一点我没有如约地跟林菲通电话!

我赶紧放下饭盒,急冲冲地站了起来。

“我的手机呢?”

“没电了啊,在枕头下面。”吴丽丽指了指床上的枕头,我飞一般地冲过去拿出了手机。

“你这有没有充电器?”

吴丽丽摇了摇头。

“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打……嗯,还是算了。”我本来想借她手机打电话,可一想到这样做她就会知道林菲的号码,就会让这个可怕的女人知道林菲的存在,那实在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我得回学校了,老师和同学要是联系不上我,该着急了。”我用不容反驳的口吻说出了这番话,然后朝门口走去。

“可以,不过在你回去之前,我想让你看样东西。”吴丽丽收起了脸上的微笑,严肃得让我有些不习惯。

“什么东西?刚才怎么不让我看?”

“我想等你情绪稳定之后再告诉你,我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我站着不动,疑惑地看着她。

“觉也睡醒了,饭也吃完了,我还要准备什么啊?”

“那就好,跟我来。”吴丽丽转身出了门,我跟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一步步跟随着。

出了门我才发现,我刚才所在的卧室是在二楼,有一条室内的楼梯通往楼下,另一条楼梯则通向楼上,看得出,这是一栋三层的豪华别墅。行走间,我发现屋外的陈设不像屋内那样简陋,而是装修得十分奢华,各类高档家居用品一应俱全,走廊和客厅的墙上还距离适宜地装饰着很多摄影作品。眼前的一切若不是亲眼得见,实在很难将这些与年龄和我相仿、只是总裁秘书的吴丽丽挂上钩。

下了楼,我们来到了大得足以举办舞会的客厅。吴丽丽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拿起面前桌子上的一摞报纸,递给了沙发旁的我。

我狐疑地接过报纸,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朝报纸看去——

“研究生涉嫌杀害导师后潜逃,警方正全力追捕!”

我操!

一股热血登时涌上头顶,恨不得从头皮上呼啸地喷出去。

我顿时瞪着险些冲出眼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吴丽丽。吴丽丽一脸的惋惜和无奈:“往下看。”

我几乎窒息地翻看起了这些报纸,报纸上无数的字眼刀刀致命。

“著名史学家丁景治在家中被残忍杀害。”

“警方在其家中只发现了他的研究生周皓的脚印和大量指纹。”

“宿舍管理员证实,周皓在丁景治被害当晚三时左右回到宿舍,与丁景治被害时间完全吻合。”

“丁景治当日参加活动所获取的两万元报酬不翼而飞。”

“据丁景治的同事和学生反映,周皓三年来经常与丁景治发生冲突,曾有多人多次目睹二人争吵。”

“据周皓的同学反映,周皓此人平时少言寡语但个性极为偏执,时常流露出对所在院系的不满,并对社会上极个别不公事件表示出极大的愤怒。”

“据周皓所在院系领导反映,周皓最近经常因论文选题与丁景治及多位教授发生争执……”

……

我一屁股倒在了沙发上。警察不是排除了我的杀人嫌疑了吗?怎么现在满世界的报纸都认定我是杀人凶手呢?我看了看这些报纸的日期,全部都是今天的!

“丁教授都死了这么多天了,怎么突然怀疑到我头上了?”我如丧考妣地看着吴丽丽。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可别人不这么认为。”

“我上次都跟警察说清楚了啊,警察也放我走了。”

“可毕竟你是唯一的嫌疑人。”

“不成,我得跟警察说清楚,我没杀人凭什么怀疑我。”想到这,我起身快步朝大门口走去。

“周皓!”吴丽丽站起身厉声喊住了我,“你回去肯定是个死。”

“凭什么啊?我没杀人凭什么死啊?”我大吼道。

“因为你是唯一的嫌疑人!看看这些报纸上写的,哪点写错了?”吴丽丽气得把这堆报纸撒得满桌子都是,“凶手抹去了自己全部的痕迹,那现在你是不是成了那晚唯一去过丁教授家的人?你回宿舍的时间是不是跟他被杀的时间一样?你是不是经常跟他争吵?你是不是特别偏执?是不是所有老师都知道你的选题特别偏?那两万块钱是不是在你手里?”

我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