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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卷拾壹 神剑



                                            几道光线由窗缝中射入屋内,梵琢起身向窗边走去,待至窗前,他推开窗户,顿时屋内一片通亮。倚在窗边,向外边那撩人的景色望去,良久,他终是开口,“好,我就姑且让他们留在我梵朔门,我倒要瞧瞧这二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毓砂仍然坐在方桌边上,他自顾自地喝着杯中茶,听到梵琢如此说,于是轻笑出声,“呵呵!我很好奇莲华和那二人比起,是谁比较强。”

        梵琢回眸与他,“谁强谁弱并不重要吧?”

        一阵风迎面而来,将毓砂额前的几缕发丝轻扬地吹起,刘海于风中飘逸,更映得此人风华绝代。“你觉得并不重要,可偏偏你是这江湖认定的天下第一。”

        梵琢冷眼望去,对毓砂口吻中的戏谑丝毫不在意,“你知道我想要的并非这些东西。”

        “那又如何?”毓砂的眼角向上一挑,显得无比媚人,“你忘记我曾经告诉过你的话了吗?”他也站起身,向梵琢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开口,“只有足够强,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梵琢没有忘,对于毓砂告诉他的每一句话他都一直记在心里,那个时候,他以为他的话就是真理。然而如今,在时间的洗礼下,他渐渐开始怀疑,当初自己深信不疑的话语是否也存在着无法弥补的破绽?

        “就算足够强,有些东西也未必能得到。”他坚定地对上毓砂一双妖媚的眸子,冷静地说道。

        毓砂闻之,顿时止步,梵琢他说的不错,但是他不知道,其实世间之事本就如此,你想要的东西得不到,而你得到的东西往往又是别人眼中翘首以盼之物。这是命运中的一个玩笑,让人无奈而绝望,而我们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毓砂站在梵琢眼前不远的地方,面对这个固执又冷漠的男子,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又何苦呢,莲华。”

        “请叫我梵琢。”梵琢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丝毫感情在其中。毓砂对其淡漠无情之态已然可谓习以为常,此刻只是苦涩一笑,“你不喜欢莲华这名字?”

        “不。”梵琢淡然否认,“我只是觉得,既然我如今是梵朔门的门主,那就该叫梵琢,而莲华……”他的目光穿过窗户,透过云层,仿佛想要到达更遥远的地方,“至于莲华这个名字,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脸上的笑容渐渐褪了去,毓砂站在那儿,只字不语,任微风打乱了他的发丝。周遭寂静异常,宛如世间万物在那一瞬间皆已涅槃。直到梵琢的声音再度响起,才让人猛然察觉,原来生命的迹象仍在延续。

        “毓砂,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么?”他突然这么问,让毓砂一怔,抬眼向梵琢望去,他的眼中闪着不解,“怎么这么问?”

        梵琢并未看毓砂,而是专注于窗外那艳丽的景色,“因为醉尘说我对你不敬。”

        毓砂恍然而笑,“你确实对我不敬。”见梵琢突然看向他,他笑得越发浓烈,“但是,本宫被你不敬惯了,若是哪一天你待本宫太过客套有礼,本宫反倒觉得别扭,所以,就如此吧!”他鲜少在梵琢面前称自己“本宫”,因为他觉得,在他最难度过的那三年里是这个叫做梵琢的男子陪着他,所以他没理由对他摆宫主架子。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后隔着门板,他们听到了醉尘的声音,“宫主,俞绯湮来了。”

        毓砂的双目一凝神,一开门将醉尘拉进了屋里,随之又将房门迅速合上。继而他闪身至后窗边,坐上窗沿,他笑对梵琢,“记住我说的话,倘若有何变故,立马通知我。”

        梵琢了然颔首,“我知道了。”

        毓砂倾城一笑,转眼翻身跃出窗外,隐没了踪迹,醉尘紧随而去。

        ……

        梵琢从那间屋子出去的时候正巧遇上了绯湮,绯湮见之笑得格外欢喜,“梵门主,你好啊!”

        梵琢有礼地对绯湮拱了拱手,“俞兄……”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却听绯湮夺过话锋道:“叫我绯湮即可。”

        绯湮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让梵琢觉得很难捕捉,他淡淡地唤了一声“绯湮”,随后又问:“绯湮怎会到这儿来?你那位兄弟怎么不在了?”

        面对梵琢的疑问,绯湮一副泰然之态,“倾瓷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我正在寻他呢!哎!”说着,他轻叹一声,“本公子优点何其多,可偏偏是个路痴,这走着走着自己也迷了路,幸好遇上阿琢你,要不都不知怎么从你这府邸绕出去。”他自顾自地给梵琢起了个“阿琢”的昵称,而看来梵琢对此不怎么反感,只点点头,继而道:“我正好要去主持兵器之战,走,我带你回去。”

        “好啊好啊!”绯湮随着梵琢向前走去,兴奋的样子好似吃到糖果的孩子。

        梵琢什么都没有问,因为他知道,俞绯湮他不是因为迷路才会出现在这里的,他也很清楚,即使他问了俞绯湮,那个家伙也不会对他说实话,所以,还不如不问。

        ……

        所谓的兵器之战并非传统的二人比武,因为梵琢说,个人功夫内力不同,无法准确衡量出兵器的优良,若是那样的话,结果很可能就会演变为和武林大会一样的性质。所以此次的兵器之战梵琢利用了那块玉碑。

        各位英雄持手中兵器对玉碑进行摧残,谁若能在玉碑上留下最大伤痕,谁的兵器就是最强兵器。

        此规则一经公布,就有人提出质疑,道:“如此玉碑,若被毁成一片粉末,之后的兵器又要以什么来衡量兵之好坏?”面对这样的质问,梵琢显得镇定异常,他傲视着台下,用寒若冰山的口吻回道:“谁若对自己的兵器有信心,不妨来试试,看看能否将这玉碑毁作一滩粉末。”

        此刻,玉碑已被抬至比武台上,绯湮站在台下最前排,望着那玉碑之上“战起”二字,不知为何竟觉得这两字触目惊心。

        “吴某倒要上来试试。”说话的是吴柯将,此人在江湖上不算太有名,然而他手里的皆杀剑却比他有名。

        皆杀剑乃双刃剑一把,顾名思义,其有双刃,两面皆杀。吴柯将手持皆杀剑昂首挺胸地走上台,站在玉碑之上,他笑得狰狞丑陋,“梵门主就不怕被皆杀剑的剑气所伤?”

        梵琢平静地站在玉碑旁侧,与吴柯将漠然相对,他高傲望着,冷言以答,“在下倒不怕受伤,只怕吴兄你急于求成,气血攻心。”

        绯湮在台下闻言,轻轻笑起来,“这个梵琢,是个有意思的人。”

        “是吗?”一个女声传至耳边,绯湮回眸一瞧,见碧落不知何时已至他身边,于是笑道:“碧落美人,咱俩真是有缘。”

        碧落瞥都不瞥绯湮一眼,只顾专注看着台上的动静,许久她才开口,“俞绯湮,你与我之间的事别以为可以不了了之,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绯湮的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你我之间的事?”他邪恶地凑近碧落,在她耳边魅然启口,“你指的,该不会是那夜的那个吻吧?”

        碧落猛然侧首,由于二人间距离甚近,致她险些撞上绯湮的唇。失魂落魄地向后跌了两步,她愤然地瞪着绯湮说道:“你最好离我远些,不然我定要了你的命!”

        “哈哈哈!”绯湮张扬地大笑起来,忽闻“铛”的一声,错愕中他赶忙看向声音的发源地,只见吴柯将手握皆杀剑,讶异地立于玉碑前,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梵琢走到他身边,伸手抚摸着玉碑,似在感受方才被双刃剑划到的地方,随之他回首冷言,“真是很不好意思,吴大侠,你的皆杀剑没能动到这玉碑丝毫。”他刻意称吴柯将为吴大侠,任谁都听得出这称呼中的讽刺之味,然而事实证明吴柯将确实没能伤到玉碑一丝一毫,所以他也不好发作,惟有灰溜溜地下了台。

        顷刻间,台下一片喧哗,众人议论纷纷,场面沸沸扬扬,这皆杀剑也算是件名兵,可堪登上名兵榜,然而面对它的挫伤,玉碑竟然纹丝不动。如此一来,再回想起方才梵琢以琢玉剑瞬间在其之上镌刻下的“战起”二字,不禁对琢玉之神力钦佩无比。

        “好一把人间神剑。”绯湮淡淡地赞叹。

        碧落不解地扫了此人一眼,“你在说什么啊?皆杀剑分明落败了,你还说它是神剑?”

        绯湮轻摇食指,微笑着开口,“不,我说的并非皆杀剑,而是……”他故意拖长了尾音,以一种迷离的目光望着台上的那个冰冷的男人,“而是你哥哥手里的琢玉剑。”

        (卷拾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