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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卷柒拾壹 隐情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咯~离结局也不远了额……“那日,是你娘成亲的好日子,:/我记得那日有很多人前来贺喜,大伙儿都挺为这新婚二人高兴,惟独你娘,她却独自黯然神伤。”染衣瞥了绯湮一眼,看到他眼中的不解,于是补上了一句,“因为你娘她并不爱俞谦。”

        绯湮随着染衣的目光看向那座冢,“那么,我娘爱的是这个叫俞诚的人吗?”

        染衣微微颔首,轻然道:“对,你娘在还没嫁进俞家之前就和诚好上了,二人早已私定了终身,奈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应该说是你的外公竟然将你娘许配给了俞谦,虽说那时的俞谦还不是侯爷,然而从一品的大官却也不是随随便便惹得起的,你娘生来懦弱,在安家也想来不讨喜,这会儿就算是她要反抗拒绝,也断然是不会有人理她的。而诚和你娘又是真心相爱,他又是俞谦的弟弟,所以当他得知你娘要假如俞家而新郎却不是他的时候,他几近疯狂。”

        绯湮一惊,“这人是我爹的弟弟?”

        染衣狠狠扫了绯湮一眼,“什么这人这人的,诚他才是你的亲爹。”见绯湮低下头去不吭声,染衣又道:“你娘嫁给俞谦之后,俞谦待她还算有心,也一直宠着她,可你娘心里的那人还是诚。如今同一屋檐下却只能叔嫂相称,这让这两个当事人如何是好?”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娘和俞谦在一块儿三年一直未有身孕,外人都说是你娘不会生,其实是你娘不想生。”

        “不想生?”绯湮愣了愣,“此话怎讲?”

        染衣目露悲伤,“你娘既然嫁给了俞谦,自然不可能不同他行房事,可既然要行房事,自然就有了怀孕的可能,这一对好好的男女,怎可能三年都不怀孕?”她摇着头,“三年之中,你娘她怀过两次孕,但两次却都被她偷偷灌了红花汤把孩子硬生生给打掉了,此事做得极其隐秘,那段日子她已身体不适为由养着身,俞谦也只当你娘当真只是身染风寒,便在其他妻妾那同房,哪里知晓你娘她是堕了胎才这般虚弱?”

        可绯湮却不明白了,“难道我爹没请大夫来看吗?大夫一看应该就会发现这不是风寒啊!”

        染衣拍了拍绯湮的肩膀,“这世上很多事都能作假的,绯湮,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道理你应该很明白。”

        绯湮微微一怔,“所以说,是我娘串通了大夫,偷偷打掉了两个孩子?”

        染衣颔首道:“正是。”可绯湮更不明白了,“既然如此,她又怎会把我生下来?”

        染衣再吐出一口气,“因为你不是俞谦的孩子,而是诚的孩子,你娘她终究是爱着诚的,又怎么舍得不要他的孩子?”

        绯湮的睫毛轻轻一颤,随后他抿了唇角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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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夏婆婆坐在倾瓷的床边,淡淡地说着那个二十年前的故事,“俞谦被封爵成了楚云侯之后,突然有一天,我的女儿荷回娘家来找我,同我说她怀上了俞诚的孩子,当时我一骇,就想她把那孩子给打掉,可这丫头怎么都不肯,硬是要把这孩子生下来,于是我们便决定让孩子出生,却谎称这是俞谦的孩子。”

        倾瓷在一边听得震骇无比,“那么那个俞诚呢?他知道这事儿了吗?”

        夏婆婆轻叹一声,“诚那孩子也是一心忠于他大哥,那时因为酒后乱性冒犯了荷,后来他得知我女儿有了,便心有愧疚,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大哥,于是他对荷说,要她把这孩子当作他大哥的亲生孩子来养,千万别把真相说出来,随后他便离开了侯府,当时谁都不晓得他去了哪里,只道他是失踪了。俞谦曾派了人到处寻他,却也毫无音讯,久而久之,侯府的下人们便私下议论,说俞诚死了。”

        “那么他真的死了吗?”倾瓷越听越震惊,他从来没有想过绯湮竟然不是楚云侯之子,也不曾料到过眼前的这位老妪竟然是绯湮的亲外婆。

        夏婆婆摇了摇头,“不,那时俞诚并没有死,而是躲在一个地下密室里,天底下知道他藏身之处的人只有他的表妹夜染衣。”

        “夜染衣?”倾瓷惊愕地问道:“是夜丞相的千金,当今皇上的夜妃染衣吗?”

        夏婆婆也稍稍吃了一惊,“我不知道她后来是不是成为了皇上的妃子,不过,她确实是夜丞相之女。”

        倾瓷反复琢磨着夜染衣这个名字,发现此人确实不简单,正当此时,夏婆婆又道:“染衣那小丫头嘴紧得很,当时俞谦大张旗鼓地找人,她瞧了也一字不吭,反倒是大伙儿都认为俞诚死了,有一天她却找到了荷,她对荷说俞诚病危,危在旦夕,希望荷能够去见诚最后一面。”夏婆婆一脸的悲伤,仿佛突然又老了十岁,“荷跟着染衣偷偷来到了那个密室,终于在那里见到了生命垂危的俞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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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诚离开侯府阴错阳差地发现了这个密室,于是便在这里定了居,我常会给他送些吃的来,他也就靠着我送的食物度日。”染衣将装着四琳琅锦盒放到了墓冢前,“诚在这密室之中发现了四件宝贝,便是你今日所看到的四琳琅,那个时候和四琳琅放在一块儿的还有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难道是武功秘籍?”绯湮一扬眉,“这江湖传言竟是真有其事吗?”

        染衣颔首而道:“对,诚发现这四块琳琅聚在一起便是至高武功绝学,此物一旦传出去定将引起一场争夺,很有可能会掀起江湖腥风血雨,所以他就拜托我将这四块琳琅分别给四个人,散于江湖听其命运安排。”她顿了一顿,手轻轻拂过那四块琳琅石,紧接着又道:“诚说必须谨慎选人,因为这四块石头很有可能会改变日人的一生,正好这时候柳太妃生得一子,我虽我爹入宫时瞧见那孩子目光温和,想他该不是会使坏之人,便将雪瓷赠予了他。”

        “所以倾瓷是第一个被你确定下来成为四琳琅拥有者的人咯?”绯湮的口吻突然冷冽了起来。

        染衣也不以为意,淡然开口,“对,我想这四块琳琅怎么说都是诚发现的,所以就把烟花石给了你娘,告诉她这是我送她孩子的礼物,她欣然接过,说以后一定会让她的孩子贴身带着。”忽然,她的神色变得分外悲悯,“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你即将出生的前几日,诚突然病重,危在旦夕,我欲请大夫前来,可诚却不愿意,他说他死后希望能被葬在这里。那日我请来了你娘,这对有情人在最后见了一面,诚是死在你娘面前的,人虽是难逃一死,可是看得出来,他死前很快乐。”

        绯湮沉默了,一时间,他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到头来他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上同他的体内流有相同血液的亲人都已经死了,全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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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翎宫,夙砂殿。

        毓砂慵懒地斜卧在软榻内,邪魅地开口,“不可否认,俞绯湮是个孝子,他为了他娘的死一直耿耿于怀,而夜染衣以其师父的身份一直出没于他身边,瞧见俞绯湮这般记挂着他的娘亲,自是有了些动摇,想将真相告知与他,所以她才会一时冲动写下七绝。”

        碧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所以七绝是夜染衣写下来的?那么又怎会遍布江湖的呢?而且还是一首假七绝?”

        “那便是皇上的聪明之处了。”毓砂笑了起来,“夜染衣曾是皇上的妃子,而这首假七绝是她写下来的,当时只为保护俞绯湮,所以她将最后一句改了。却不料此诗竟被皇上看到,便暗暗记了下来,多年以后,夜妃离宫,皇上到处都找不到她人,于是就派俞绯湮柳倾瓷出宫,明里是说调查这首诗的秘密,实则是要引夜染衣出现。”

        碧落微微一蹙眉,继而眉间又舒展开来,“这些宫主是如何知道的?”

        “那一夜本宫曾与夜染衣碰面,她亲口告诉本宫的。”毓砂无意隐瞒,幽幽开口,“而你问本宫要离错的解药,那本宫只能同你说抱歉了。”

        碧落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毓砂,却听他又道:“当日俞绯湮将莲华伤成那般模样,害得他武功全废,这事儿没那么容易了结。本宫之所以会制出离错之毒就是用来对付俞绯湮,所以,这毒根本没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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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绯湮要四琳琅作何了?夜染衣口中的她,就是绯湮的娘,那个笨蛋他一定是去那个密室了!”倾瓷突然站起来,腿上的伤散发着一阵阵的痛,“他为什么不说?为何要一个人承担?”他向门外跑去,再也顾不得腿上的伤。

        忽然身后“嘭”的一声,他立马回头,见夏婆婆倒在地上,“小伙子……小伙子……”夏婆婆向倾瓷伸出手,一声声地唤道。

        倾瓷赶忙上前扶起夏婆婆,“婆婆,你别急,我一定会找到绯湮的。”他扶着夏婆婆上了床,“您先躺会儿,我很快就会回来。”

        “绯湮一直不说定是染衣所教,倘若绯湮的真实身份传了出去,首先皇上那边难以交代,说不定还会连累侯府所有人。”夏婆婆死命地握住倾瓷的手,声音一分分地虚弱下去,“孩子,你能不能代替绯湮唤我一声外婆?”

        倾瓷的身子猛然僵住,过了好一会儿,他笑起来,“外婆。”

        夏婆婆也笑了,眼角滑出一行泪,“好孩子,去吧,外婆在这儿等着你。”说着,她冲倾瓷挥了挥手。

        倾瓷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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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绯湮其实争夺四琳琅全是为了他娘留给他的最后遗物?夜染衣是这样和你说的吗?”碧落有些激动地冲着毓砂大声地问道。

        而毓砂也不恼,在软榻中翻了个身,“对啊!”眉目上挑,显得分外妖媚,“哦,对了,她似乎还说了,俞绯湮很迫切地想要知道他娘亲死去的真相啊!”

        “那么为何绯湮他不把真相说出来,为什么要让我们误会他?”她不懂,真的不懂,绯湮的心思到底如何?他到底是怕什么?

        毓砂邪气地笑道:“这你就要去问他了,本宫又不是神仙,怎会晓得他心里的想法。”一句话后,只见碧落突然冲了出去,在外撞上了梵琢,却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她就向前奔去。

        俞绯湮,你是全天下最蠢的笨蛋,为何不把你的苦衷说出来?为什么?!

        (卷柒拾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