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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诅咒



                                            “丁大侠之前对你多有冒犯,如今我已经是将死之人。欠你的债自是还不了,不过你既然背了大侠之名,自然也不会和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是吧。”南织未走上去对丁然轻轻一福。

        “嘿嘿,这么好的一场戏,居然要散场了我才入得场来。失败啊真是失败。”丁然大大咧咧的走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南羽翔,眉间一皱。走过去轻轻搭上他的脉。

        “他已经没有脉了,你们还将他的魂魄锁住不让他超生……”丁然半晌说道。

        “我决不让他就这样死去!莹莹,时间不多了。你快助河子将我的元神化给皇上吧。”南织未拉住莹莹的手恳求道。

        “丁大侠姓丁,莫非与杜鹃谷有什么关联?”刺河子跟在丁然身后,一直看着他的动作。

        “哈哈哈,若是杜鹃谷有我这样不肖的弟子,怕是要把谷主气得吐血吧。我只是刚好姓丁而已,国师你想得太多了。”丁然微笑道。

        “河子,没时间了。我已经和莹莹说好了,你马上布阵施法。就在这房间内做吧,麻烦丁大侠和莫大人在外帮他们护关。”南织未见他们都不行动急道。

        “她帮不了我。她一进这阵反而会适得其反,你和皇上的命都陪进去,她也得死。”刺河子缓缓说着。

        “这……那该怎么办。难道,难道老天真的连一次机会也不给我了吗?这便是对我的惩罚?”南织未跌坐在椅子上一阵猛咳,眉间的元神花形已经完整的显现出来。

        “若是丁大侠不计前嫌,助我施阵……也许还有一博。不知道丁大侠的意思……”刺河子转头望向丁然。

        “为什么他行我不行!丁然他才刚魂魄归位,身体虚弱怎么可以助人摆阵。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莹莹冲到刺河子面前问道。

        “哼哼!你为什么不行,你真的要我说出来吗?或者现在大家都在这里,我一起讲明白如何?”刺河子冷笑道。

        “我……那……那该怎么办!”莹莹何等聪明,立即会意。只是望着床上的南羽翔与脸色惨白的丁然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嘿嘿,原来我的重头戏在这里。我还以为我只是个龙套呢!既然如此,少不了帮上你一回罢了。反正这皇宫中补药齐全,等我出来再一起补回来吧。莹莹你与莫兄去门外把关,我们这就开始吧。再耽误,怕就不行了。”丁然站起来,手中拿出几道符纸,将窗户上全部封上。

        出得门来,莹莹与莫鸣坐在小院中石桌上,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

        “今夜真漫长,发生了好多事情。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吧,黑暗总算过去了。”最后莹莹才慢慢的开口道。

        “莹莹……你,你在生我的气是吗?”莫鸣担心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到那刺河子说你叫我进宫是用我做饵的时候……心里的确不好受。可是若不这样,那丁然他……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生气。”莹莹叹一口气,她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原来并没有对与错的选择,只有值不值得。

        “我只见过南织未一次,就是那天早上她来接你进宫的时候。我从她身上闻到了和案发现场一样的香气。那时我已经从一些资料中找到一些线索,那命案发生的地方,无论是州还是县,附近一定有刺河子的影子。他总是在视查某州县的时候便会出现命案,但他身为国师是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的。对于我的调查也是难上加难。虽然怀疑却还有很多东西想不通,但当我遇到南织未的时候,就觉得若是有人助他的话,那很多事情就能想通了。只是他们的身份太特殊,再说这点共通之处也不能就完全认为就是他们做的。所以我只能继续找其它的证据。”

        “所以那几天你总是回来得很晚,全都是自己去查案,秋野国的人不能用对吗?”

        “是的。遇到南织未之后,丁兄送了我几道符,说若是有妖物的话可以防身。没想到第二天他就……丁兄的房间我也闻到了相同的味道。我派人去查这都城的花市,回来的人说这都城中养茉莉花最多的地方是皇宫,因为皇上最爱这个味道。而当夜你便遇刺了,那驿馆门口的血迹颜色比普通人血更鲜,我拿到手中揉捏着闻了一下也有类似的味道,而那狗追踪到一个岔路口味道就消失了。那岔路口有三条路,一条出城,一条是国师府,最后一条却是皇宫。”

        “呵呵,若是普通人便以为那凶手逃出城了吧。”莹莹淡淡一笑。

        “恰好这时我的同事们赶来了。我便秘密让他们去查国师和皇后进宫前的身份。可不到一天他们回来却说那国师身份正常,但却查不到任何关于皇后的东西。似乎她是凭空就住进了这都城,就这样开了个医馆。”

        “就算这些都成立,你就真的确定是他们所为吗?动机呢?”莹莹问道。

        “是啊,他们锁魂需要动机。而那日丁然睡死过去,我便进宫去见皇上。谈到一半时刺河子便端着药进去。我记得我们第一天来在皇宫饮宴也见到皇上吃药,可他的样子看不出哪里有病痛,我便随口问了一句。皇上却说他从小便身体不适,而所有人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岁,可是他现在却身体健康,每晚批奏章到深夜也不会不适。而那药却是皇后和国师两人亲自动手,从来不假手于他人。而我回去一查,皇上的二十岁生日之后,便开始有人陆续的死亡。”

        “那日我在明妃宫里也看到南织未亲自去端药,不假他人之手再交给刺河子。只是那时为丁然的事心里糟透了,却没有想太多。没想到你却因为这些小动作……”

        “是啊,我曾问过你们锁魂有什么用。你就提过有一条就是治病。这皇后入宫前就是大夫,而那刺河子所学甚广,如今知道这皇后原来是个花妖,那他二人合谋锁别人的魂魄不是易如反掌吗?我是有意将你放在皇后身边,想等你回来后从你身上听出一些皇后的事情,拿到足够的证据,或者可以找到那个施法锁魂的地方再行动的。可没想到他们出手这么快,当天晚上为了让我们放下防备而再次杀人,你我都在他们身边,自然可以为他们做不在场的证据。然后第二天又趁我去客栈查案与你不能碰头将你带来这庙里。若不是我急时赶到,用丁兄送我的符破了这阵……那我便害了你。”莫鸣低叹一声。

        “这样算来真的很划算啊。南织未用自己的命换南羽翔十年的平安。你用我一人的命换一个命案的真相,为一百多人鸣冤又免去了以后再有人死亡。我该恨你还是该赞你呢?我是个很小气的人呢。”莹莹苦笑想着当日南织未也曾说过这句话。

        “我……若是用我的命去换!我也一样会这样做的。我不后悔这样决定,只是……亏欠于你了。”莫鸣低声说道。

        两人再次无语,小院就这样安静的迎来了新的一天。

        房门再次打开时,走出来三个人。丁然一脸疲惫,莹莹和莫鸣同时上去扶住他。刺河子也是一脸黯然手中拿着一枚戒指。走在最后的是南羽翔,脸色平稳像个普通人刚刚睡醒一般。只是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莹莹往那房中看去,再无它物。

        “几位若还有精神,可愿跟我去一个地方?”南羽翔缓缓的开口,没有一丝表情。一个人走在前边。

        他们对望一眼,便跟了上去。

        两个时辰后,他们回到了都城,南羽翔将他们带进皇宫中。一处偏僻的大殿,这里除了每日定时来打扫的宫人再无其它。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大殿内从左到右一致排开无数的牌位,牌位上写得长长的一串名号,墙上对应列着各式的画象。

        “这是我秋野国各先帝的画像与牌位,这里便是我家的祖庙。”南羽翔轻轻介绍,走到正中央缓缓跪下庄严的行了大礼。

        “我秋野国原祖籍是在一个富饶的地方。可是却在千年前突然搬到这里成为国中之国,这个密秘想必大家都很想知道吧。这也是我皇族的密秘,只有皇上一人知道的密秘。一代代传下来。

        传说在千多年以前,我的一位先帝爱上了一位女妖,并纳那女妖为妃视为珍宝。可那先帝还有一位善妒的皇后,她也有一个儿子。皇后见自己已经无法夺得皇上的心了,便想着自己与孩儿相依为命在这宫中生活下去便罢。可后来不知道如何让皇后知道那女子竟然是妖怪,她便为了自己的孩儿能登上龙位,请来无数的天师与法师想将那女子收去。可那女子法力很高,几次相斗到最后反让皇帝以善妒为由废后。那皇后便在那时用自己全身鲜血发下血咒,诅咒南姓皇族若爱上妖物,便会连累整个秋野国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国将不国。

        果不其然,那皇后死后没多久国中便开始出现旱灾。而当那女子为皇帝诞下一名男婴后,整个国中便开始出现瘟疫,无数的百姓因为这个死去,却查不出瘟疫的病根。整个秋野国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中,百姓们为了躲避瘟疫四处迁移,还有很多不再回国移居到别的国家生活。

        后来,那女子为了整个秋野国的百姓也为了他深爱的男子,将自己一半修为换取丹药治疗秋野国的瘟疫,可是杯水车薪,更多的病症再次出现。于是她自废了妃子之位,与皇帝绝裂后带着他的儿子离开了秋野国并发誓永远不回秋野国,永远不是秋野皇妃。她走后一月,那瘟疫便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先帝痛失心爱的女子儿子,又认为这块土地已经有了皇后的怨魂不能再居住。所以提出交换土地迁入中原腹地。”南羽翔背对着他们缓缓道来。

        “你是说……你与南织未也是被咒诅的。即使没有这件事情,将来你们也不会有好结果?”莹莹吃惊的问道。

        “呵呵……她凭空就出现在这秋野都城。我与她一见钟情,可是我身份特殊,怎么可能不去查她的背景。只是我当初以为她是别国逃难躲入秋野的女子,以前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我既是喜欢她便不去追究。并未曾想过她竟是个妖。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对我荷护备致一心一意。我更认为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呵呵,也许那位先祖皇后并未料到那女妖会为了整个秋野国而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吧。她发下的血咒竟然诅咒到了自己的后代身上。真是天大的讽刺啊。”南羽翔无奈的笑笑。

        “如今这案子破了,若是我国知道这凶手竟然是皇后与国师合谋,而皇后还是个妖精。必定会引起两国争端,到时若有开战,苦的果然是黎明百姓。这便是皇上你与妖精相爱的代价,可想而知当年那位女妖的皇子出生时,国内不知道因这诅咒死去多少人。好狠毒的咒!如今皇后已死,这案子该如何回报,莫兄你可曾想过?”丁然望着莫鸣。

        “这……与我同查案的三位同事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我当时是抱着必死的心上佛台寺的,并未曾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所以将案情仔仔细细的写在卷宗里叫三位同事以最快的速度将实情上交刑部。这时……怕已经离开了秋野国境。”莫鸣低声道。

        殿中不知道是谁低叹了一声,五人顿时陷入沉寂。外面已经快到午时,而殿内因常年紧闭门窗显得昏黄黑暗,高高的祈福香冒着青烟在房中袅绕。烛火扑扑的摇弋,闪得众人的脸色一明一暗。

        “在下倒是有个主意,却不知几位能否听我一言。”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五人转身望去,大门旁站着一男子负手而立,厚重的朱红色大门衬着他月白色的长衫,虽静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飘逸,面带微笑望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