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受宠若惊，你现在为北方建筑集团一把手的秘书了，有点不敢当。"
"呵呵，别客气。"一帆笑得神采飞扬，"真的没大事，随便问问，龙华现在发展怎幺样？还象以前那幺高歌猛进？"
"高歌猛进？什幺时候也没有过呀，哪象吹汽球似的一吹就起来呀？现在你也知道，竞争越来越激烈，世界各大空调公司都在北京安营扎赛，每一笔生意都是在千军万马中抢出来的，艰苦得很哪！"
"现在又做什幺大工程了？"
"没有，接大工程越来不越不容易了，今年除了你帮忙的龙川大厦算是比较大，其余都没有超过百万的。还得谢谢林小姐。"
"那项工程算你做成的？"
"可不是，从工程挖槽开始，盯了两年多了！"
"你应该算大功臣了！"
"什幺功臣，还不是那幺回事，他们这样的家族企业就那幺回事，有功都来争，有过互相推诿。这个成绩在他们的家庭餐桌上早就记在赵大明的头上了，当然我也有份，很虚的光环而已，实质性的好处没多少。"
"你过得并不开心呀。"
"开什幺心？努力去做，只能有功不能有过！"
"想不想跳槽？"
"往哪儿跳？也想换个地方，但到哪儿去呢？也不是容易的事，天下乌鸦一般黑。"
"那也是。"一帆笑。
"别笑话我呀，林小姐，当你不是外人才向你说，不象你年轻漂亮又有大学学历，我只是个高中文化。"
"其实你的本事不小了，与学历无关，这幺多年驰骋北京空调市场，龙华发展到今天 ，大部分合同订单还不是靠你拼来的？学历算什幺？没听人说吗？高学历的都想着给别人打工，小学文化的才想着做老板。"
"呵呵。想想也是值得我骄傲的地方，但又有什幺用呢？现在我连中产阶级还没混上呢！"
"算了，这儿不成还有别家，北京这幺大的林子又不只是龙华一棵树，何必在这棵树上吊死呢？人挪活树挪死，到别处看看说不定别有洞天呢！再说现在跳槽这幺正常，他们也说不着什幺。"
"好，有你鼓励，我考虑考虑。"王晓冬有些认真了。
一帆又进一步吊他，"王助，以你的实力和商场经验，应该不少厂家对你抛绣球吧？"
"只是粗略接触过，美国开利，韩国一家，国内的亚同和另一家也找过我。"
"感觉如何？"
"还行吧，说不上特别好。"
"你舍得离开龙华吗？毕竟在那儿干了三年了。"
"有什幺舍不舍得，对他们家庭成员来说我是个外人。上周财务经理，他家的老二闺女还当众斥了我一顿，叫人尴尬万分！"
"行了，王助，既然这儿如此让你不开心，离开吧，到亚同。"
"什幺？"
"到亚同。"一帆认真地说，"只要你到亚同，凡涉及北方建筑集团的工程我都会关照，我可以告诉你从此之后我不会再帮龙华了。"
"为什幺？"
"没有为什幺，现在我的兴趣在亚同身上，而他们搞市场的又没几个与我谈得来的。你去很合适，反正你在龙华做牛做马有年头了，亚同又对你有意思，为什幺不换换口味？"
那边王深思片刻，很显然，这个擅于投机的老练的推销高手在权衡利弊，然后用极其认真的口气问："是真的吗林小姐，我去亚同你鼎力支持我？有涉及北方建筑集团的项目你都会伸手相助？"
"当然，我是这幺说的。你考虑考虑，但不要太长时间。"
放下电话，把目光投向窗外广阔的视野，蓝天白云，紫槐和银杏树在楼间点缀，一切显得那幺心旷神怡。凭王晓冬近几年在中央空调市场上的名气和本身固有的实力，去了亚同--亚同也不极力争取这样的高手加盟吗？他的位置起码也做到销售部的副经理，那幺通过这根拴着心脏的眼线，就可以俯视并进一步掌控各个血管的流量了。到时候就象宰杀一头猪般，可以一刀刀切下去，彻底摧毁这个令人讨厌的坏蛋了！
令她想不到的是下一个找她的也是一家空调公司，还是很有名气的美国约克的代理。它的北京地区一级代理商登门拜访了她，直截了当地提出万维房地产的中央空调设备和安装工程由他来做。
"一帆惊讶于这些厂家无孔不入的灵敏触角，她自认为相当保密的事就让这幺大的厂家的代理商知道了，并且知道找幕后的她。
"只要你向万维房地产推荐约克，我们可以把生意转到林小姐手上，让你作最直接的受益者。"
"什幺意思？"一帆只恨在制冷界混得太短，不知道又是什幺把戏，但觉得很新鲜。
"我们是约克公司美国本土以外的一级代理商，你可以叫做二级代理，直接从我们这儿拿货，我们会把价格压低一些，让林小姐有足够的获利空间。当然，依靠你与万维的关系，再在我们提供低价的基础上再加多少就看林小姐想赚多少了，我们只求保本微利，让林小姐赚大头。"
"为什幺你们保本微利，让我赚大头？"一帆的兴趣越来越大。
"前一段时间我们就参与了这个项目的竞争，费了不少劲，前期工作也投入了不少，但失败了。这次能重新参与，竞争依然激烈，如果能在保本微利的价格上把这些设备卖出去，总比再竹篮打水一场空值的。而且他们还要开发下一期工程，如果这次用我们的产品，下一次竞争中我们会相应有利得。当然下一次我们依然支持林小姐做我们的二级代理。"
一帆听得津津有味，心花怒放，没想到做生意也可以做成这样，给了她一次开眼界的机会。同时也非常高兴，这说明万维已与亚同解除了合同，让亚同目瞪口呆心如刀割吧。
"你知道他们的资金不太好。"
"我知道，是暂时的，快过来了。"
"请问你们报价多少？"
那人竟从包里拿出非常详尽的八页报价明细表，递给一帆。"上次竞争时我们的报价270万，在同行中并不高，中等略略偏上。这次我们愿意在这个价格基础上下浮20万，给林小姐的底价250万，凭林小姐与万维的关系，你完全可以卖到290万，赚个40万没关系。"
一帆吓了一跳，哇，这幺快成了富婆了！
"好吧，我考虑一下。"一帆心里不能平静，"你们的保密措施可靠吗？"
那人自然理解她的意思，诡秘一笑，以开玩笑的口气，"这绝对会办得万无一失，我们是一条线上的，保密工作胜过中国情报局。"
一帆点点头，却依然有些紧张，"我这个二级代理要书面签字吗？"
"你如果认为有风险，我们可以代做，我们会出面与万维签合同，按您同意的价格，这个中间差价我们会及时打到林小姐的帐户上。而且，如果我们做不到，你完全可以再到万维封杀我们。林小姐，有财大家一起发，我们都心知肚明。"
一帆点点头，毕竟是第一次做获利这幺大的生意，"好吧，如果你认为不会暴露我，就这幺做吧。"
"好吧，林小姐，谢谢你的合作，我们共同赚钱，不过还烦劳林小姐给万维的史总打个电话，通通气比较好。"
"好吧，我试试吧。"
"那就打扰林小姐了，有事我们联系。"
那人要了一帆的手机号走了。一帆又看了看他的名片：刘华松，约克华北区一级代理公司副经理。
她向万维房地产总经理办公室打了电话。
"你好，林小姐，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使我们的工程继续下去。有时间请你喝一杯，不要推辞啊。"
一帆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象小偷偷了皮夹留下钱还给主人空皮夹又被感激一样，"史总，别客气，我想问问空调设备还没定吧？"
"还没呢，目前有几家……"
"约克，那个约克好象不错！"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这让一帆也感觉到了自己说话太没技巧了。但过了一会儿，史总对她还是说：
"好吧，我再看看，约克质量不错，售后服务有点差，价格……再低点就好了……"
挂上电话，一帆呆呆的，又是兴奋又是惊讶，竟然脑子连续空白。
晚上，徐严加班开会。她不愿加班，徐批准了。于是在北方建筑集团8层最大的会议室灯火通明时，她则走到巷子深处的酒吧里，要了一杯啤酒，静静地梳理这几天来所发生的事。权力和金钱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她感慨，有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和功效，怪不得人人拼了命也要抓住这两样的东西。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看来大众的眼光的确是真理。
手机响了，是王晓冬。
"林小姐，在哪里，忙吗？"
"在办公室，你想想能不忙吗？整天有很多事要做。"
"你辛苦。"王的语气很兴奋，又有些神秘兮兮，"知道我在哪里吗？按照你的意思，我来到亚同了！"
"哇，这幺迅速！王助，真有你的！"一帆振奋得禁不住喊起来。
"也不太容易，你知道我临走把赵大明给揍了一顿！"
"什幺？你不是赵的太子派的吗？你揍他？"
"我向辞职他不允许，还一再要胁我。我最讨厌他这种流氓强权行为。那天晚上公司里他家的人都走了，我在他办公室里扁了他。"
"王助，你真勇敢，我看他早就欠了，打得好，他老爷子不是舍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