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让津哲惊觉到,原来这些年他所赚的钱有多少,而且在他的无所谓跟散漫中,莫名
的流失了多少。
在韦纶的一番苦心努力之下,南也津哲总算意识到钱的重要,也开始懂得投资,知道利
用演艺的短暂生命去创造往后的长远生活。
既然对“钱”有了概念,对责任或多或少也有了点使命感。
他虽然不再像以往那样率性而为,大让工作人员伤脑筋,但不羁的个性却是怎么也改不
了,还是常演出失踪记,不过大都能赶在开天窗之前赶回来就是了。
就像这次一样,他又想耗到最后才出场。
“我知道。”单手枕在脑后,一手拿着厚重《辞海》躺在床上细心研究的南也津哲总算
赏脸的开了口,“你又要我算成本是不是?”
他邪邪一笑,丢开《辞海》从床上翻坐而起。
“一张票两千五到一千不等,平均一点算是一千五好了,然后呢?工作人员费、演出舞
台费、设计费、布景……什么什么的,这些问题你烦是不烦?”他模仿江韦纶平常说话的口
气,将他要说的话一阵抢白说完,而后白眼一翻,同情的说:“你每天这么操烦,不嫌累吗?”
“就是有你这种不听话的艺人,我才会这么累。”他斜瞪一眼,摸摸顶上那头已经不再
乌溜溜的秀发,恨恨的说道:“害得我头发都白了好几根,早晚变成少年白。”
“那不叫少年白,叫未老先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用一口标准的国语纠
正道。
这可是用心看《辞海》的成果,他向来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
“你还说笑,”韦纶生气的拿起一个枕头扔过去,也不管砸不砸得死他。“这还不都是
你害的。”
南也津哲笑着“接杀”,不让那颗来势汹汹的枕头靠近半分。
“说正格的,你的失踪记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韦纶没力的靠坐过去,一手搁在他的
肩头上,大有求饶之意。
他已经快被公司那群人给逼死了。
津哲懒懒一笑,拨开他的手,无动于衷的回道:“等到开演前再说吧!”又躺回床上看
他的《辞海》。
他见死不救的态度气得韦纶差点情绪失控,抡起拳头来扁他,不过还好,一通电话及时
解救了他。
“喂!”江韦纶拿起行动电话没好气的吼。
电话那头的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以比他更大的嗓门咆哮回来,“干什么,色狼?这么
大声想吓死人啊!”
陌生女音让江韦纶莫名的停顿了一下,而后好奇的问道:“请问你是……”
“周奇薇。”奇薇在电话那端吼道,“在晶钻舞厅差点被你骚扰的女生,你不会这么健
忘吧?”
骚扰?这个名词可真刺耳!
江韦纶不由自主地挖挖耳朵,“嗯,记得。有什么事吗?”什么时候不好打,偏偏选在
这个时候凑热闹。
“南也津哲,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江韦纶的神经倏地绷了起来,被津哲一气,他差点忘了这女人的职业是警察。
日本跟台湾方面都已经报警了,想必这女人也听到了风声才对。
口气一缓,他问道:“津哲?他怎么了?”太极功夫他向来打得不错。
“嗯哼!打太极?”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冷哼,显然不是个好骗的人物。“立刻到晶钻舞
厅来,不然别怪我向新闻界宣布你知道南也津哲的消息。”说完,折扣也不打的就挂断电话。
瞪着被倏然挂断的行动电话,江韦纶一口闷气没地方发。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所有呕人的事都凑在一块儿发生。
“什么事?”南也津哲放下书,好奇的看着他铁青的臭脸。“不会是公司那边又来烦你
吧!”
幸灾乐祸!“烦我的是你。”他终于忍不住的转头大吼一声。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揪住
南也津哲的领子,硬是把他从床上拉起,推着走出大门,塞进车内。然后自己也跟着上车,
发动车子,所有的动作都在三分钟之内完成。
“到底怎么了?”被他急匆匆的丢进车里,津哲的头不小心撞了车顶一下,抚着被撞肿
的头,南也津哲的火气来了,额旁的青筋隐隐浮动。
“出门,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真是受不了这个没神经的人,人家在为他的事情烦心,
他还老大不爽的闹脾气。
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知道要出来。”南也津哲咬着牙,耐心的再问一次,“我问的是刚刚那通电话。”
“刚才的电话是昨夜那个女警打来的,你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她那里了。”
“那又怎样?”他一脸不屑。
江韦纶一拍额,真不知道当他的经纪人是幸还是不幸?一叹,他求饶道:“大哥,拜托
你发挥一下大脑的作用好吗?难道你除了耍酷、耍蛮力之外,就没有思考的能力吗?她是女
警吔,你若不想把新闻闹大,逼得我跟着被踢出演艺界,那就别得罪她,别让她借机炒作新
闻,好吗?”
南也津哲板着脸、斜瞪着他,一点也不被好友求饶的举动所影响。
“是吗?那应该怎么样做呢?”他冰冰的笑了。
韦纶恨透了他的笑容,“当然是听她的话做啰,笨蛋。”
午夜的晶钻舞厅热闹非凡,昏暗的霓虹灯下,挤满了夜不归营的青年男女,他们肆意的
摆动身体,随着西洋音乐的旋律而舞动,将白日所压抑的情绪尽情抒发出来,融合青春与汗
水,创造另一个世界的自我。
“周小姐,你等的人来了。”服务生带着津哲和韦纶走过来,顺便写下他们要的饮料。
“真听话,这么快就到了。”奇薇泛着笑,扬着手上的表,很满意这两人的办事效率。
“怎么样,要你们做的事查好了没有?”
说话的口气好像他们是她的义务线民一样。
“好了。”江韦纶立刻取出今早查到的资料,恭恭敬敬的摆到她面前。
对于惹不起的小人,他向来是见风转舵、谄媚得很,不像有些人,大人物跟小人物都分
不清楚,一贯的臭脾气,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也津哲回应奇薇的态度是一派的冷漠、倨傲,睨也不睨她一眼。
这不禁令奇薇原有的好心情跌入谷底。
什么跟什么嘛!瞧他践的模样,仿佛他是特优人种,别忘了是谁的把柄落在谁的手上?
清清喉咙,奇薇故意提高音量说道:“我说南也先生,最近好像有很多关于你的消息吧!
‘斜着眸、有点邪恶的笑着,意思甚明的提醒。
俊眉一蹙,南也津哲向来痛恨别人的勒索、威胁,一张俊脸泛出铁青色。“现职女警半
夜涉足声色场所,我想这个消息会比我的更轰动。”
“不见得,至少我没有南也先生这么的有名望喔!”拢拢垂肩秀发,她甜甜的笑着顶回
去。
“那也不尽然,”他笑得比她更乐然,洁白的牙齿在霓虹灯的闪烁辉映下,显得更加耀
眼。“如果说对象是跟我的话,那你想……是不是更有意思呢?嗯?”眼一眯,他抛给她一
记迷倒众生的媚眼。
“轰”一声,奇薇的脸色丕变,双颊绯红;没想到这个男人看来形象正派,实则比她更
阴险。
如果她再不识相的威胁他,搞不好真如他所说的,狗急跳墙拉着自己一起上报,那在网
路上刊登色情广告、隐瞒他的行踪不报的事不就爆发出来?如此一来,好不容易升上的职位
非但要告吹,说不定连女警的饭碗都保不住了。
狠,真狠,这个男人比她还狠。
两人如今的情况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牵制不了谁。
奇薇顿时垮下的笑容很快就引起韦纶的注意,为免这只母狮子再发火,他赶紧插入话题,
转移她的注意力。
“再叫点东西喝吧!红酒如何?”看着地空空的杯子,韦纶有礼的建议。
“水果酒吧!它的味道甜甜的又不烈,最适合我们这种不会喝酒的人了。”她怒焰未消
的说。
韦纶默然一笑,伸手招来侍者,为奇薇点叫水果酒。
“周小姐真是新奇,到这里来喝水果酒!”侍者才走,津哲又悻悻然的讽笑起来,仿佛
在笑她是披着羊皮的狼一般,惺惺作态。
这个男人!
奇薇毫不掩饰厌恶的瞪过去,他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津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一知道可以用反制法牵制住这头火爆的母狮
后,就无法克制的想逗弄她,惹得她怒发冲冠才开心。
好不容易绶和的气氛又让津哲给弄僵了,韦纶无奈的叹口气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