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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但这与校庆有何关联他不得而知,又不好在主考官面前发问,出来教学楼后厚着脸皮奔向金丝眼镜的语文老师办公室请教,原来建设县中学俗称小观楼,就像坝子镇中学与坝子镇小学有老大与老二之分。可是自己孤陋寡闻,不曾听说建设中学的名气如此之大,“只缘身在此山中”以弥补自己的孤陋寡闻。大小观楼就像西方人的名字,把姓放在后面了,观楼是姓,大与小成了名。

            不日下来,陆灵运竟然在练习粉笔字中学会背诵两百多字的大观园长对联:

            “上联: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芒芒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苯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孤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下联: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其他舍员静听陆灵运吟对联,张某说这本来就是一首诗,哪里是对联,孙髯这人太可恶,把对联搞得像懒婆娘的裹脚又长又臭。骂完心里一舒畅,对自己的文学底蕴高兴不已。沉默者,要么大雅,知道主题内容;要么一无所知,假装深沉。包括陆灵运在内,五人保持着沉默,因为这五个人都不了解对联所写内容。陆灵运能够熟背,但“才疏”正好用在他身上不为过,自己能够背诵的对联居然不知道描写的内容。

            这种习惯养成于小时候教育的失败,教师叫学生背《三字经》、《论语》、《诗经》和《札记》等等,小小年纪的学生将这些背得让家长和老师放心地点头,疏不知记这么多所谓的知识,对于小孩子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不解其意,脑袋禁锢了,塞满了这些字句,长大后能够再背出来的人寥寥无几。正如此陆灵运习惯于背诵却不通其意,所以张某面前只好沉默。

            校庆那天,歌舞升起,教学楼前黑板报上陆灵运所写的对联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之一。陆灵运乐得每每经过自己字迹面前不忘向大家宣传那是出自自己之手的粉笔字,唯恐大家不知道。他也知道对联内容不是出自他手,所以他的粉笔字所起的作用就像伊犁或蒙牛牛奶的包装盒,利乐(一家包装盒公司)作为包装盒与里面的牛奶没有太大的关系,购买者只会承认伊犁和蒙牛公司的牛奶和商标,但是灵运乐于甘心去充当包装的那一层纸盒。

            陆灵运高二下学期期末时刘婷婷高中毕业了,陆灵运和刘韩以及其他舍员无所收获,心里却装着她,一种失落感染遍校园。在食堂里曾经告诉陆灵运、刘韩和张某说刘婷婷是全校里最美女生的师兄也随她一同毕业了。可是全校的学生不知道刘婷婷的男朋友究竟是谁,因为每个男生都有可能与她相伴,那位师兄也是陪伴在刘婷婷身边的一位痴情男。可惜,红颜祸水,倾国倾城的姿色终究会让男方坠入黑洞。师兄也不能幸免,一个月之后他远离了刘婷婷。

            美人已经远走,很多高一高二的学生都在打探刘婷婷去了哪所大学,有人甚至发逝毕业时要报她所在的大学,可是结果却没人能够打探得到。几人问起,几人失望而归,倒是陆灵运他们升到高三时学校教学楼门口贴出红榜,而这时大家才知道她的去向是在北方一所知名大学。许多人看到这所名牌大学,都摇头叹息。

            高三这年文理分班,但是宿舍成员依然是高一刚来时的人员,不曾调动。陆灵运和张某选了文科,其他四人选择理科,这四人说文绉绉的文人不如理科类具有经济头脑,而且文人死得很惨。海子卧轨、屈原投江、顾城吊颈而亡,把文人说得极度悲惨。然而阻止不了陆灵运和张某随时为文学赴死的决定。

            公元两千年初冬,高三年级宿舍被迫搬迁至田径场旁边一座布满灰尘的老宿舍。宿舍一共四层,狭窄的过道,比起通向学校学海亭子的曲折小道只宽一点。陆灵运他们寝室被安排在四楼,宿舍窗子朝向学海,只是窗子外有几棵梧桐树把学海与宿舍隔开,教人只能在冬天树叶散落时才能够清晰看到学海亭子的模样。

            搬迁那天陆灵运对张某要求希望能够和他调换床铺,称自己离开家乡外地求学的那一刻起就没睡过上铺。张某怀疑陆灵运脑壳是不是进水,试探性地摸他额头,确认对方的诚心之后快速占领了陆灵运的床位。张楚涛失望地对着灵运说,为什么不跟自己说换床位的事?灵运回答,因为此地乃风水宝地,一览众山小,主要阳光充沛,而且可以将视野延伸至学海。说得张楚涛没有反驳之力,只能继续靠门进来的上铺度过余下中学日子。

            由于宿舍靠近煤炭渣跑道,风一刮就像敦煌附近的沙尘,教人抬不起头来。一天下来,鼻子里塞满了黑色的煤炭渣,与粘液搅在一块,经呼吸风干后堵塞住鼻孔。刘韩作为城里人对这种环境厌恶至极,一到周末就溜回家里享受空调和新鲜空气。张某作了一首诗嘲笑每晚鼻孔里藏不住的黑色:

            你有着上百万年的历史,你深藏于地底,没有光线,没有生命为你陪伴;

            我只是有着几十年生物,寄篱于地表上,日月光辉,有着天堂里的笑容。

            只因我亲爱的祖先,你才有了今天的阳光;

            你默默付出,跨了几十个世纪,来到了我的身边。

            啊,你在我脚下,辗碎了的身体随风飞舞;

            你从不停歇,直到飞进我的鼻孔!

            是谁让你我相遇,是谁让你我合体;

            请你不要问我,因为你我都知道!

            P。S:献给最伟大的煤炭,牺牲自己,温暖人类。

            张帅

            陆灵运心里笑着对张某的诗给予了极大肯定,因为自己皮肤黝黑与煤炭沾上“黑”,黑巧克力,黑珍珠,黑煤炭都以黑为主。张某肯定了黑色的奉献,比如煤炭,燃烧自己,温暖人类。但灵运只是内心里满足一笑,终于有人为黑色平反,但是自己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官场的不好以黑来形容,恨不能叫张某再写黑色其实是被误解的文章。

            高中剩余的日子就像海绵体里的水,到最后也挤不出多少滴。如果高中三年比作一个沙漏,那现在已经到了下重上轻,上面的沙子即将漏完,除非倒过来才能上重下轻。但是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除非时光穿梭机的存在。这年陆灵运十九岁,一米七一的个子在学校里排得上中上位置。可是学习成绩老徘徊在中间,这让他气愤不已,有时稍努力就往中上位置靠拢,但这像是一堆炉火里丢几克火药窜起的火焰般,瞬间即逝。

            这一年柳树村里安上了唯一的一台程控电话,村里人怪它叫长线筒,对着话筒线讲话,另一端的人可以听到。老人们最不可思议的是两人如果一人在北京,一人在柳树村,这么长的线路是怎么拉过来的,疑问在脑海里,不敢相信电话线长得离谱。在外打工的青年经常打电话告知家人过得很好,无一人说自己在外的生活过得艰难。这让家里的人颇感安心,柳树村里的人们也偶尔会打电话问候远在他乡的亲人,但舍不得长时间通话,因为不管长途短途,一分钟一律一元,再者接电话也收一元。

            宿舍门前的公话成了大家与家人联系的必备工具,陆灵运偶尔也会接到父母的电话。过节时学生排着长队,当然这时候他会选择到校外给家里人打电话。然而陆灵运打给父母的话语里透着一种凄凉,说自己马上要高中毕业了,万一考不起怎么办,但不想回家忙于农活。陆钱斗死也不愿意,在电话里训斥着儿子:“怎么能这么快就投降了,一定要考上大学。你如果考不起回来,别怪我动粗!你没有后路,唯独上大学才是出路。”

            自从那次开始,陆灵运再也不敢打电话回家,将精力全部放在学习上。然而学校一直不停地进行着高考模拟,让学生忙得晕头转向,陆灵运也不例外,焦头烂额。刘韩为了自己的警察梦也不敢在学习上丝毫怠慢。其他舍员各自忙碌,只是每个人都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学习中。

            牛班主任照样很牛,自从陆灵运他们宿舍搬过来田径场旁边,牛班主任就像消失般,唯有上课时才能与他打照面。许多同学恨得入骨,有时办事时要到他家里才找得到享受着空调和老婆温情的他,有的学生给他取外号叫秦二世,昏庸无能沉溺酒色之徒。这外号传得甚远,他听到之后才逐渐减少腻在家里的时间。

            高三成年宣誓会像炎夏里注入了一块冰,凉彻心扉,对于一直忙于游走知识海洋的高三学生,高兴之情难以言表。陆灵运瓣指一算,自己已十九岁,早已成年,去不去参加成年礼也无所谓。但是学校下了死命令,高三学生每位同学都必须参加。这一来全校学生大惊讶一片,而来到陆灵运他们寝室变成小惊讶一片,毕竟人少,始终不能与全校学生相比。最令人可恨的是要自己找舞伴,寝室里六个人除了陆灵运和刘韩抿嘴一笑,其他人面面相觑。

            刘韩自不必说,有他梁美渊相陪,感情胜过日月光辉的普照,经久不衰,学校每个角落留下他们的足迹和香吻可以验证。陆灵运自有一个学妹崔兰兰,虽然崔兰兰是高二年级,但是作为学长的他可以邀请来一段舞蹈!当然班上的女生可以轮流陪伴男生跳舞,可惜这世上男多女少,所以有的人只能寻找同性作为舞伴,但是会被认为没追求,会被别人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