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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然而来到这座城市,悬浮在半空的雾气,似乎夹杂着微尘,能见度不足三百米。如果要确定迎面走来的是否美女,那么就得配上高倍望远镜。

            “锦绣之都,一座让你终生难忘的城市!”路上一幅幅灯箱广告上写着这座城市的好,这一切被陆灵运和其他学生看在眼里,车上每个人都幻想这座城市的好,心里也渐渐产生了一些疑问,这会不会是一个噱头?广告是善于欺骗人的眼睛,久而久之就会堆积在脑海里,人们就会记住;或许这城市本来就一般,一路的“终生难忘”轰炸人们的思想。车上的学生作为异乡人,他们没有更多的考虑广告里面的内在本质,大家都想象着学校的样子。

            车窗外都是白皙脸庞的男女来回于街道,车子时而快时而慢,向着市中心驶去。一座座高楼和对面驶来的车子向车窗两边飞去,教人无法具体它们;而最令人眩晕的是每处地方的建筑物都一样,尽管建筑物的名字像阿狗阿猫阿猪一样不尽相同。

            陆灵运旁边是一个与他身高不相上下的小胖男生,泛黄的皮肤让陆灵运想起刘韩,然而健硕的躯体加外一点点的小油肚向旁人宣示自己生活滋润,他人追赶不及。让陆灵运产生厌恶之情的是邻座只顾于眼珠定格在漂亮女生身上,一副“自古英雄爱美女”的表情写在脸上。陆灵运听说过男人之色的重点表现是看见美女就会流鼻血,可是他不敢相信邻座的男生竟然没有一点流鼻血的迹象,倒是不惊不诧,稳如泰山。

            陆灵运把锦绣之都的一切与府城市相比,发现锦绣之都在名字上像懒婆娘的裹脚般又长又臭和泼妇般的唠叨外,其他都比府城好得多。锦绣之都建筑物更具规律性,而府城的建筑就像树林里参差不齐的大树,“大树”挡道,所以百米内没有一条笔直的路可走。最让人想不通的是府城市将火车南站设在一环路附近,而锦绣之都是将火车北站建在三环附近。作为客流量很大,并且人员复杂的地方应该建在郊外,显然这座城市更适合科学规划。陆灵运想着这些,心生对这座城市的敬意,但是“终生难忘”这几个字似乎太狂,莫非出自李敖之口?不可能,李敖这人又不是做广告的。陆灵运还没找到最终的答案车子就开进了校园里。

            “此地堪终日,开门见数峰”,进到校园里,哪见得什么“数峰”,仅一座小假山就将学校的面貌遮住。学校的大门打开即可看见校园里的假山,开门见山这个词形容很贴切。陆灵运看着牺牲在邻座小胖眼里的一群群女生,咬牙切齿,恨不能过去一拳擂在对方色眼上。他紧跟着邻座下了车,邻座把脚放到地上时突然踉跄差一点跌倒。陆灵运也正好悬空了左脚准备踩下去,仔细一瞅脚下才发现原来可恶的司机将车停在减速器上,而车门正好在减速器的垂直位置,前面下去的几个学生都顺利走去车,唯陆灵运邻座险些跌倒。

            陆灵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禁哑然失笑,这一乐引来邻座的怒视。他只好将视线引向假山左侧的网球场里,佯装无事,心里平静得紧。邻座也没辙,让道在一旁让陆灵运走在前。

            空车让重车,这是铁定的定律,陆灵运负着超载的行李开出一条大道,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同学畅通无阻。陆灵运一路看着风景,脚下不曾停步,往假山后面深处走去。行到几百米再往左穿过头顶布满常青藤的通道后豁然开朗,学生络绎不绝,新闻系、中文系、历史系、外语系等等招牌一字排开,各个系都安排几个师兄师姐坐在板凳上耐心地对大一的新生讲解,再往前走就到了宿舍门口。陆钱包取出身份证核对名字后拿上钥匙向四楼的宿舍走去,只听后面有人在喊他:

            “陆灵运,等一下!你慌什么啊,你落下包了。”

            门卫大声呼叫。陆灵运心头一惊,作为新生刚踏足陌生之地就有人称呼自己大名,亏得自己名字极具个性,乃才高八斗之意。可是门卫只是叫自己回去拿行李,于是对自己的健忘痛恨不已,嘴里嘀咕一词“shit”。门卫的耳朵没有辜负自己的职业,听得陆灵运的声音清晰,表情肃然,转而怒视。陆灵运被门卫脸上晴天转浓云的突变吓得吐出微弱的一声“谢谢”,转身向四楼奔去。可是陆灵运没发现自己的邻座正好也登记完毕取上钥匙跟在陆灵运后面。

            通往宿舍的楼道狭窄而修长,像女人修长的大腿给予人无限的遐想,陆灵运一个人走在过道内惬意不已,走了近五十米才到达寝室。从宿舍门口的楼道向院子里望去,一切尽收眼底,院子中央有一个花坛,上面种着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可惜蔫蔫然,可以断定很多没有H  two  O的滋润了。寝室对面是新闻系宿舍楼,阳台面向院子内,放眼望去对面层楼,几个新生已经在阳台上挂着大红大紫的袜子、裤子和床单,可谓万紫千红、百花争艳!

            进到寝室里,陆钱包看着里面只塞有只有两张床铺和两张书桌的空间,断定一间四人,自己选了一张靠窗右侧下铺。他哪里知道历史系没人敢报,历史这东西就像字面上的历史,一切古董,土气十足。当然也可以用一句优美的句子形容历史“历史是今人也古人的对话”,自然的历史从表面包装上看,显得霸气十足,大家觉得穿越时空跟着死人和古董对话,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殊不知,历史这东西最冷门,其他系对历史系只当作一个活字典,比如新闻系或外语系想写一封情书,形容自己或对方貌美却又找不出前有古人的例子,只好向历史系学生请教。潘安、吕布、嵇康、西施、卓文君、婕妤等等就会从古墓里走出来,复活在历史系学生的嘴里。

            陆灵运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卫生间,门后面没有,再往里走到阳台处还是没见到洗漱间。陆灵运正气在头上,堂堂一所大学的宿舍里居然没有卫生间,洗漱间都谈不上,出门来正好遇到车上自己的邻座进到宿舍内,差一点发生碰撞事故,亏得自己身子比对方苗条才得以闪在一旁。抬头望向对方,四只眼睛目光碰撞产生了火花,其结果彼此干瞪眼,打转的眼珠各自尽量避免对方的锐利。“你好,我叫陆灵运。陆游的陆,灵运嘛就是那位才高八斗的诗人啦!不过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的小名:陆钱包。”陆灵运抢先一步,把话题引向和平谈判上。

            “喔,原来是你。刚才下车时你还笑了我一声。什么,叫你钱包,哈哈,为什么啦?”

            邻座在说完话后在后面加上一个“啦”字,拖得很长,陆钱包听出几分意思,心里暗笑。

            “我的命是用钱来赎回来的,所以叫我陆钱包也可以,计划生育之外的超级人类。”陆灵运调侃自己,也让对方脸上微笑一阵。邻座没有把自己被陆灵运取笑的内容“脚底悬空险此跌倒”说出,毕竟那是不光彩的事情,把自己的名字放在一边静待陆灵运的反应。

            “那已经成为历史了啦,我可不可以面对现在,了解你的姓名?”陆灵运严肃地对他说。

            “介于你对历史学得很好而且能够用于实践,实为佩服,那既往不咎啦。我叫惠普轩,我爸姓惠,我妈姓普,所以……额!”“啦”字说完后惠普轩挠了挠头,又留给陆灵运思维空间,“轩,轩辕的轩。恩,黄帝之名!”过了许久才解释第三个字,这让陆钱包等得太久,以为对方要将第三个字“轩”舍弃,当一个世界知名品牌“惠普”。

            惠普轩手里和背上的东西被冷落得太久,沉重感渐渐施加于惠普轩手臂和背部。“嘿嘿,你居然先不放下行李。”陆灵运这一点破,惠普轩顿感行李如铅沉,酸麻感传遍全身选了个靠窗左侧下铺。

            对话完毕,陆灵运走出寝室四处寻找卫生间,往走道深处走去十多米一股恶臭飘来,料定此地就是卫生间。卫生间里一共六个坑,布局大致如此:在门右侧,齐腰的白色瓷砖隔开了六个蹲坑;门左侧是洗漱台,五个水龙头整齐并列,有的起锈有的崭新;尿槽却在窗口下方,胸部以上部位完全暴露在窗外行人的视线内,当然站立式排尿时脸上惬意的表情加上不经意间“嘘嘘”声后扬起的嘴角也会被窗外的人看到。天花板正中挂着一盏泛黄的钨丝灯,说明这盏灯的光明兼顾着卫生间里的每个角落。

            陆灵运找到了卫生间的坐标后折回到寝室里准备铺床,这时另外两个室友也进到室内。一高一低,形成完美的高低搭配,就好比现代社会里三代机战斗机与二代战斗机高低搭配般,这样更符合科学战斗需求。只可惜高个子与陆灵运和惠普轩相比只能用略高来形容。但是高个子与他走在一起的小个子相比就显得很高,俗话说一根棍子是长或短只要与另外一根棍子比较就知道了,但是与高个子相比的那根“棍子”太不争气,显得短腿小个,让高个子凸显着海拔,气灌如虹。

            小个子先自我介绍道:“我叫夏川,夏天的夏,百纳海川的川。”大家把视线移到夏川,小脸小眼睛,皮肤细腻,但是眉毛不够争气,只有稀疏的几根点缀在眉骨上让他人看了觉得不够英武。

            “我叫帅蒙,帅嘛,额,元帅的帅,蒙古的蒙。”高个子被小个子抢先,只好在小个子介绍完后马上张口介绍自己。只是帅字没能用帅哥的帅形容,用了元帅的帅。当然帅哥和元帅里面的帅字都是同一个字,但是效果不一样,比如一杯百事可乐在超市里最多卖一块五至两元,但是转到麦当劳或是KFC里顿时身价狂升,变作五元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