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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罢了,他们三人都不抽烟,再说父母教导说不抽烟,还是不抽为好。”激励自己一番就渐渐入睡。

            第二天,大家进行着军训前的准备。

            军训那天清晨,晨雾笼罩,清凉的微风从窗口吹进寝室,陆灵运清醒后竖起耳朵静听四周,一片寂静,如死一般。看看闹钟,六点半。他纳闷道,如果是在家乡,现在已是鸡鸣报晓。可是这里没有鸡鸣虫叫,让陆灵运感到颇不适应。起床打点着军训装备,穿上迷彩服、整理棉被、零食、洗漱工具等等!忽听一声哨响,接着从院子里传来一声破嗓门的声音:“起床啦,准备登车了!”陆灵运叫醒还未醒来的惠普轩,嘀咕一声“色哥”,然后快步奔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当四人来到两块田径场后被眼前浩荡的人海惊呆了,一路排列的大巴车上标着序号,一直排到二十几。这阵势他们在电视上见过,不曾料到今日能够目睹这么壮观的队伍,惠普轩又开始瞄准人潮中的女生,几个人看着他的色相窃笑几声。帅蒙曰:“英雄爱美女啊,可是不知道狗熊爱的什么?”说完把目光移向九宵云外,似乎上天能够给予他这个答案。惠普轩嚷道:“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同志们,上车!LET’S  MOVE,GO  GO  GO!”说完自己先跨步上车,把其他三人留在后面。

            在家乡,过了一山还有一山,连绵不绝的山在沿途中不会折断,而且一路人烟稀少,天空也万里无云。车子开到郊外,陆灵运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感叹着大城市的拥挤,车轮辗过的附近都有人家,房子没有炊烟但生灵攒动。由于城市土地的珍贵,所以不肯错过一寸土地,一路上房子沿着公路并列。陆灵运再抬头昂视,天空灰蒙蒙一片,视野不好拓展,只能在不远处来回打转。与他邻座惠普轩睡得很香,流出的口水滴湿了大腿;前面的夏川和帅蒙正热火朝天的聊着各自的家乡,各不服输。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哪个方向,班主任说已经到部队了,请大家下车进营区。车上的人一哄而下,几人欢呼几人愁,因为营区的设施死板得紧,几个陌生的人严肃的脸庞让陆灵运想起了高中时的数学教师,像日本人上班时不苟言笑的严肃。几分恐惧涌上心头,这就是光明正大的“地狱”啊,心扑通几声就乱了规律。

            他们四人被分到一连,教官是个副连长,姓陈,挺拔健壮的个子,能够以一敌十的样子,脸上轮廓分明,他的双眼不缺乏杀人的眼神。他自我介绍时粗犷的嗓门让陆灵运想起了初中时的王志强,不知道王志强过得怎么样。看看周围的一切如此陌生,想起萧亚轩有首歌叫《熟悉的陌生人》,说的正是旁边几位他只认得名字,不知对方为何人的人。这陌生的一切让他恐惧感又添几分,想想周边人个个都同自己一样,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恐惧感。

            营区不大,一块球场点缀在两栋房子的中央,每栋房子东西走向,球场也东西走向。但每片土地弥足珍贵,小草有它的家,所以被挤到了每个房子墙角;食堂在靠东侧的房子后面,而厕所却在靠西侧的房子后面。陆灵运又一阵恐慌,毕竟自己住在东侧一楼集体宿舍内,来回的距离着实有点远。厕所即解忧斋曾经在小学时带给他极大的伤害,好几次半解开裤带一路小跑到厕所里,洋相败出使他刻骨铭心。

            新闻系、外语系、中文系、历史系庞杂的队伍融在一起,天南海北,当然由于中国人特有的融会贯通,所以各方方言汇聚于此,各说各的家乡话,听得懂的也听,听不懂的也听,每个人脸上挂着一副海纳百川、包容四海的表情。教官发狠话说大家要统一讲普通话,如果哪个胆敢放出家乡的方言就让他做一百个俯卧撑,北方人高兴得要死,因为他们讲的与普通话没多大区别;这可苦了南方人,惠普轩这才意识到自己分不清“能”与“冷”,常把“你能不能帮我个帮”说成“你冷不冷帮我个忙”,后面还会添加一个“啦”字,但是听起来极具有个性。

            人太多,所以把几张铁床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大张集体床铺,若不仔细辩认简直无法找到自己床铺所在位置。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把裤子叠成像块豆腐,教官在示范时把被子叠得很方正,学生报以热烈的掌声。待轮到大家叠被时个个踊跃,然而叠出来的被子要么是稀豆腐,要么是水豆腐,或者是干扁豆腐,没一个人的被子能够让教官脸上泛一点笑容。

            末了,教官一改刚才愠和的笑容,厉声说:“你们每天起床后都要整理内务,不然如果被我发现你们的狗窝的脏和乱,别怪我不客气。”甩开臂膀大步流星走出宿舍,留下全体舍员整理自己的行李包。陆灵运发现惠普轩从旅行包里掏出许多零食,香肠、方便面、鱼肉丝、牛肉干等,他把所有的零食塞进箱子,快得他人无法具体数出到底有几袋零食。

            “累(内)务,讨厌的累(内)务。老子以后再也不来军营了,搞得这么累人。”惠普轩说得极气愤,把话说得很绝。

            “累什么务啊,是内屋,整理内屋。”帅蒙大声回应以抗议惠普轩的L和N分不清楚。

            陆灵运和夏川听得大笑几声,让惠普轩和帅蒙一脸迷惑。陆灵运说:“你们俩都说错了,是内务,内外的内。真是的!”一旁的夏川附和道,以坚定自己也是站在陆灵运这边,即所谓正确的那方。

            在往后的日子里,艰苦的日子才开始。

            军训第二天傍晚,训练结束后惠普轩因为长得丰满,教官说要把他训练出苗条的身材,于是被拉去扫雷。扫雷就是冲厕所,这是很多学生都不愿意的。当夏川从教官口中听到惠普轩的命运后不禁失声大笑,教官一气就把夏川拉入到扫雷队伍中,陆灵运不敢出声,心里却乐呵不已。帅蒙也学乖了,纵使有千般笑意在心中,但依旧只把眼睛乱瞟不敢出声。队伍里静悄悄,没人再敢发声,只有喘气声划破空气中凝固的气氛。

            解散后陆灵运搭着帅蒙的肩膀,帅蒙用疲惫的眼神回应,四目接触两人狂笑不已,疲劳顿时消散。夏川和惠普轩进到厕所里,捂着鼻子开始了扫雷,夏川后悔自己把笑声倾泄得没有遮掩,不然淌这一混水轮不到自己。惠普轩倒是厌恶起父母,怪父母生下来把自己养得这么肥,各人保留着心里的秘密只顾埋头苦干。

            不一会儿两人扫完雷的时候其他同学已经食毕晚饭,已经在水龙池处洗饭盒。好在教官给他们留了一点残羹,但是惠普轩胡乱吃了几口就把冷饭和菜倒掉,跑回宿舍取出零食悄悄躲在屋后犒劳肚皮。他没分一点给夏川,当然夏川也不知道惠普轩此刻躲在屋后吃零食。

            军训期间陆灵运寂寥得紧,每天身体极度疲累,他看到有的同学因为身体经不住极限“摧残”,到了晚上偷偷蒙在被窝里哭泣。陆灵运心想幸好自己来自农村,拥有一身铁皮铜骨,虽谈不上百毒不侵,但可以说小病如感冒发烧类不缠身。

            军训的枯燥让他想起了与廖坚强哥哥在一块玩耍时的快乐,还有和卢俊锋一起长大的日子,不知二位在天堂是否过得好。伤心的思绪在脑海里盘绕后闪过,突然间想写信给崔兰兰的冲动,翻遍行李包,没有一张信纸适合写信,只好向其他三位求助。最终夏川有几张粉红色信纸,陆灵运激动得忘了伸手以绅士风度去接信笺,他的动作跟抢过来没有任何区别。

            正耐心写信时教官进到寝室内,只听班长一声“起立”,全体同学停下手中的活站了起来。陆灵运继续伏案写信,没能够及时站立迎接教官的突然袭击,教官走过来看了看陆灵运桌上写到一半的信纸,问:

            “是你写的吗,这位同学?”

            “是的,陈连长。”

            “知道保密不,知道要通过上级批准不,知道你这封信寄不出去不?”几个不字听得陆灵运不知如何回答。

            “不知道!”几秒后定了神才小声回答。

            “嗬,不用那么紧张,其实可以写的,只要不泄露这里的机密。知道不?”

            “明白,陈连长。”

            “好了,大家没事了,继续忙活。再过几天就要汇报表演了,这几天你们要辛苦喽,只要有一口气在,都给我牛起来,看你们这副德性这么没精神。”教官扯破嗓子,像北京永乐大钟一般,高分贝的声音把全体同学给震住了,等到他转身出门后大家过了几秒才缓过神来。他们仨知道陆灵运的信写到一半了,都过来调侃。惠普轩心里乐开了花,终于有报复的机会了,缓缓说道:

            “哟,你这是给女朋友写信呢,感情可真够铁的,是不是啦?”又把“啦”字拉得很长。

            “不是,我在给我妹妹写信。”陆灵运不耐烦,以最简短的并且最有理由的话语回答。

            “你胡扯,那肯定不是亲妹妹。再说了你可是超生哦,不可能有妹妹,你不要骗我啦。”

            “懒得跟你说,去!”陆灵运见自己的谎言被他识破,只好叫他们离自己远一点。他们仨见陆灵运这么认真,只好识趣地离开各自忙活去了。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次陆灵运学乖了,没把信写得文采八分吹嘘两分,平淡得像杯白开水,在信封右上角也没写上QS安全标志,一个人写完信后再从头到尾看了看,万一写出爱或者让对方看了产生爱或喜欢之类的话语,这类词要统统删掉。

            其实信的内容不外乎最近如何,过得怎么样,学习又如何等等这些问候外,还加上自己在这一段时间里煎熬的军训生活,然而军训的日子只是几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