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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梁志勇接着说:“他儿子前些年出海进遇到了风浪,船翻了,腿被一块木板砸坏了神经,常年卧床不起,儿媳妇丢下他们回了娘家。村里又不能看着不管,就给他找了一个老年妇女料理他和儿子的生活,这么多年了,全家基本上靠海振江的工资维持生活,过得很苦。”

            案情基本清楚了,为了进一步查清“凤钺”失踪的来龙去脉,郭政决定即刻返回市里。他一面布置梁志勇派民兵严密监视海家,一面叮嘱梁鸥注意保密,小鸥调皮地答应着,同时又撒娇地不让郭叔叔走。

            当天夜里,郭政一行回到市时,立即安排警力对市环保局的海振江进行监控。

        六

            话题拉回到1948年的秋天。我强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打响了辽沈战役,与此同时华北野战军在冀东地区也相继解放了几座城镇,滨海县就是这时获得解放的。翻了身的农民在党的领导下,斗地主、分田地,土地改革轰轰烈烈,镇压了大恶霸、大土匪荣世贵,分了他的财产和土地,可有一样东西却是无法分配的,这就是那一对龙凤钺。

            龙凤钺,安放在一只精致的红木匣内。两只钺形状相同,酷似一对大板斧,表面镀银镶金,不同的是一只镶的是一条金龙,另一只则镶的金凤。两只钺看上去金光灿灿,格外耀眼,紫檀木的手柄上也分别镶嵌着龙凤。那时人们的观念是只注重物品的实用性,对于这对砍不能砍,砸不能砸的东西谁也不愿意要。最后只好由军管会保管起来。

            在红木匣内还有一本手抄的小册子,根据小册子记载,人们知道了这对龙凤钺的来龙去脉。

            1900年8月,八国联军进攻北京,慈禧太后见大势已去,于15日一大早出西华门逃出北京城,一路向山西而去。在进入山西地界时,遇到一伙儿被打散后正在集结的义和团,仓皇之间慈禧化装成农妇躲过人们的视线。但不知何故,慈禧西逃的消息还是被这伙儿义和团知道了,他们一路尾随西进,伺机向朝廷请愿扶清灭洋。这使慈禧更加惴惴不安,为了掩人耳目,同时又不暴露行踪,慈禧命令当时随队的一名把总荣元昌带人将他们全部杀害。

            庚子事件后,清政府迫于外国侵略势力的压力,于第二年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北京城这才渐渐平稳下来。慈禧回到北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对“有功”之臣进行褒奖,为表彰荣元昌屠杀义和团有功,慈禧亲赐他这对龙凤钺。后来,这龙凤钺就传到了荣世贵的手上。

            军管会撤消后,龙凤钺上交市文管所,也就是后来的博物馆,但是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滨海县的造反派在县中学礼堂搞了一个“文化大革命成果展览”,他们派出三百多人的队伍,强行从市博物馆把龙凤钺“接”走了。这个展览会倒是搞的很庞大,除了红卫兵和造反派们“打、砸、抢”来的大批丰硕“成果”外,特意把龙凤钺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这倒使许多群众大开了眼界。然而当时的滨海县也受到了上海“一月风暴”的影响,刚刚夺取了县委和县人委的大权,全县处于一种严重的无政府状态,这样一个大型的展览,只在大门上加了一把铁锁。虽说夜间有巡逻队,但防范却是相当地松懈。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黑影从窗户跳进了礼堂,恰恰被巡逻的红卫兵发现了,在一片围堵声中,窃贼仓惶中只拿走了一只凤钺。由于当时的公安机关也被砸,成了专政的对象,加之现场破坏严重,所以一直也没有破案。

        七

            

            调查工作首先从海振江开始,石陶在走访了市环保局后又调取了海振江的档案材料。海振江的历史逐渐清晰起来。

            海振江,今年56岁,十足是一个秃了顶的小老头。文革期间,他是县中学一个小造反组织的“小头头”,带人参加过砸公检法的行动,1968年成了县“红革联”的领袖人物,在实行“三结合”时鬼使神差地进了燕南市工会。1983年,在清查历史问题时,由于打砸抢问题下放到市环保局做一般办事人员,现在年纪大了,在收发室收收报纸、信件,顺便看守大门。

            对于已经掌握的情况,郭政向局长进行了汇报。通过对案情进行分析,二人均感到了破案的难度,案情虽然清楚但没有真凭实据。郭政决定,还是先到博物馆去看看再说。

            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在这时中叔慧来电话说,原来封存在市博物馆的“龙钺”也不见了。这真是晴天一声雷,郭政顿时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急忙带上“石头”,火速赶往市博物馆。

            中叔慧是奉公安局长的命令护送凤钺去博物馆的,这样就可以完璧归赵了。那么,龙钺怎么又到了市博物馆呢?原来自从那次凤钺失踪后,市文管所的造反派们也迅速地赶到滨海县,把龙钺收回了,由于缺少了凤钺,所以只能把龙钺暂时封存在了文管所的仓库内。

            郭政二人赶到市博物馆,博物馆保卫科长及中叔慧等早已在大门口等候着,他们一起进入地下室,明亮的灯光把室内照射的如同白昼,所有的东西都是一览无余。科长说,这个地下储藏室是去年夏天才建成的,所有的设施都是现代化的,防潮、防尘、防静电。在经过各方面的专家严格检测和鉴定后,去年8月份才把所有的馆藏文物搬进来。

            在这之前,中叔慧已经对现场进行了拍照,郭政又仔细地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听取了小慧和保卫科长的汇报。

            中叔慧奉局长的命令,携带着凤钺秘密地来到市博物馆。馆长在保卫科长的陪同下共同验看了凤钺及各部细节并打了收条,馆长和科长双双在上面签字,一枚大红的印章不偏不倚地盖在了收条的正下方。

            三人来到地下室,地下室的大门紧闭,但却看不见锁在哪里,只有门的一侧有一块键盘,上面布满了各种颜色的按钮。馆长和科长分别在上面输入了相应的密码,电脑又提取了中叔慧的指纹。大门自动打开,室内物品摆放的井然有序,只在一个角落里放着一只精致的木箱,这就是存放龙钺的所在。箱子上一个金黄色的大叶锁紧紧地扣在中间位置上,两对封条交叉地分别贴在两侧的箱缝上,红色的印章清晰显眼,在箱子的左上角还有一组用毛笔写的黑色数字――“124”。三人查看后并未见异常,于是由馆长亲自启封,开锁,当箱盖打开的一瞬间,空气顿时凝固了,呼吸霎时停止了。

            龙钺不翼而飞了。

            郭政等人再次对地下室进行了勘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箱扣非常结实,锁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就连封条也没有发现异常。郭政紧锁双眉,陷入了沉思。突然,郭政看见了馆长手里拿的钥匙,他若有所思,把钥匙拿过来仔细地观察着。

            这是一种铜制的钥匙,共两把,平时是锁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的。与众不同的是这种钥匙不仅宽大,并且沟槽也很特别,从上到下越来越窄,郭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形怪状的钥匙。

        八

            在公安局的小会议室里,郭政正在召集有关人员分析案情。参加会议的除石头和小慧外,还有市博物馆的保卫科长李文忠,痕检专家老杜。郭政首先简要介绍了案情,紧接着中叔慧对博物馆现场勘察情况作了说明,由于一点证据都没有,案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为了打破沉默的气氛,石陶首先发言:“依我看,这一定是内部作案,如此防备森严外人是根本不可能进入博物馆地下室的。”

            中叔慧插话说:“犯罪嫌疑人要进入地下室作案必须具备三个条件,第一,要打开地下室的大门,必须有馆长和保卫科长两个人的密码,缺一不可,其他人进入地下室也必须保留指纹,并且这个指纹长期存贮在电脑里。我调取了电脑里全部指纹记录,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第二,即便犯罪嫌疑人能够进入地下室,要找到装有龙钺的木箱也如同大海捞针,除非他对地下室的情况非常熟悉。第三,找到木箱后必须撕掉封条,打开大锁,可是我们在现场看到的情况是,锁是完好无损的,封条更是纹丝未动。”

            石陶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箱子在进入地下室前龙钺就已经不在了,更确切地说是在贴封条前就已经失窃了。”

            李科长不同意这种说法,他反驳说:“去年8月在搬家的时候,有各方面的专家专门进行了检验,我们保卫科的同志在现场一件一件地进行了检查和对照,技术室的几名工作人员也进行了登记造册,而后上锁、贴封条,要说在贴封条以前被盗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在进入地下室以前的一段时间里会不会出现什么疏漏呢?”郭政问了一句。

            会场出现了暂时的沉默,大家都默不作声,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

            这时痕检专家才能杜说:“郭队长,我对那把锁进行了仔细观察,发现锁孔内有一些细小的微粒。经过化验,证明它们是铝金属的粉末,也就是说锁曾经被一把铝制的钥匙或者其它铝制工具打开过。”

            郭政问道:“在锁孔里怎么会留下粉末呢?”

            老杜想了想说:“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使用的时候可能钥匙与锁孔不能很好地啮合而用力过猛,使钥匙被锁内机件切割下来些许微小的颗粒,第二种可能是所使用的钥匙是刚刚配制的,还来不及进行细致的打磨,钥匙在插入锁孔的时候,上面的微粒自然就留在锁孔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