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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会议开始出现了转机,这时中叔慧又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问题,她对郭政说:“队长,这几张封条好象也不很平整。”

            大家不约而同地围了过来,仔细地观察着已经被揭下来的封条。这些封条看上去并无异样,正面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背面也没有被撕开过的迹象。小慧边思考边说:“我仔细观察了地下室内别的木箱上的封条,只有这几张有点与众不同。”

            石头着急地说:“哪里不同,你快说。”

            “别的封条都是平平展展的,而这个箱子上的封条好像是被水浸湿过。你们看,上面是不是有些许凹凸不平?”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许多人都不解地反问道。

            “这就对了。封条被水浸湿后就能顺利地揭下来而不会被撕坏,所以我们在封条背面没有发现任何痕迹。”郭政说,“好了,线索基本清楚了,我们是否把它进行一下梳理。大家注意,事情的经过大体是这样的:装有龙钺的木箱在搬运途中,注意,这个路程只有不到200米的距离,也就是从旧仓库到地下储藏室,犯罪嫌疑人用水打湿了封条,而后轻轻地揭开,随后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钥匙或别的工具撕开锁,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拿走了龙钺,最后再将木箱复原送回到地下室。”

            在场的人都赞许地频频点头,同意郭政的说法。

            郭政继续说:“很显然,作案人一定是博物馆内部人员,他乘文物搬家的机会动手。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是对全馆人员进行一次排查,不能漏掉一人,这项工作由博物馆李科长和中叔慧负责,争取尽快找到线索,石头在全市范围内查找配过这种钥匙的工匠,我留在馆里继续核实文物搬迁时的情况。”

        九

            去年夏天,市博物馆新建的大楼落成了,大楼气势宏伟,古色古香,尤其是大楼的地下室更是现代化的文物储藏室。距离这幢大楼前方不到200米的地方就是日本侵略者过去的煤炭会所,解放后成了文物管理所的大楼。由于大楼年久失修,许多重要文物的保管、展出都受到限制,所以市政府下定决心,专门拨出一笔经费为博物馆建造两幢建筑,第一幢大楼已经交付使用,第二幢业已开始建设,这就是未来的文物展览大厅。

            去年8月中旬,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对安全保卫工作进行了安排,大规模的文物搬迁开始了。馆里动员了全体员工利用双休日连续奋战两天,虽然中间下了一阵小雨,但搬迁工作仍然按计划完成了。

            为了找到可能的线索,郭政与石陶找来了博物馆的两名老技工了解情况。技工张师傅介绍说:“去年8月搬迁时,我俩负责文物出库和入库的登记和检查。我在原库房进行登记,就是经专家检查装箱,技术员填写表册,保密员贴好封条后,我在每只箱子上编号、登记,再指挥一名工人搬走。到了地下室那边就由老陆负责了。”

            技工陆师傅接着说:“我在地下室负责文物的摆放,搬来一箱登记一箱,摆放的位置都是事先明确好的,搬迁完毕后我二人还进行了核对。”

            郭政问:“这中间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吗?”

            张师傅和陆师傅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说:“没有。”

            “登记时的记录还有吗?”郭政问。

            “有,我们都带来了。”

            郭政接过二位师傅递过来的记录本,仔细地翻看着。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两个记录本上的数字问:“张师傅本上记录的“124”号箱子是第一天出库的,而陆师傅本上的“124”号箱为什么是第二天才进库的?”

            听到这儿,张、陆二位师傅突然回忆起了当时的一件事。那是去年搬迁的第一天,天快要黑了,最后几箱文物在地下室的门外等待入库。陆师傅指挥第“123”号箱入库后,喊了一声:“124号。”但是没有人答应,在众人的催促下,陆师傅只好指挥以后的箱子陆续地进入地下室。下班前,两位老师傅碰了碰头,陆问:“出库到多少号了?”张答:“137号。”陆师傅一想,正对,自己刚刚入库的最后一箱也正好是“137”号。

            这时,陆师傅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疏忽,疏忽,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怎么把这‘124’号给忘了呢,真该死!”

            张师傅问:“怎么回事?”

            “那天‘124’号根本就没有入库,下班时咱俩只核对了最后的箱号,没有核对出入库的总数,这不是为犯罪分子帮了大忙吗。”

            郭政说:“陆师傅,您也不必太自责了,犯罪分子是无孔不入的,他既然要盗窃国宝必然会千方百计地找到下手的机会。听您这么说,第一天出库的文物是137箱,而入库则只有136箱,是这样吗?”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那个‘124’号箱是第二天才入库的。”

            郭政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库房里每只箱子上都有一个编号,而那只装有龙钺的箱子的编号正好是“124”。郭政问:“那么搬运‘124’号箱子的人是谁呢?有没有记录?”

            “没有,当时我们只记录了箱子出库和入库的顺序,没有记搬箱子的人。”

            “那么,当时搬运这个箱子的人是谁还能回忆得起来吗?”郭政又问。

            二位师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轻轻地摇了摇头。

            郭政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估计也不会再有新的线索。于是他站起来,分别与两位老师傅握了握手,非常诚恳地说:“非常感谢二位师傅提供的重要情况,今天已经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以后有什么情况我们经常交换,我们也少不了再麻烦二位。”

            张、陆二位随即站起身来,平静地说:“郭队长不要客气,都是自家人自家事,应该的,应该的。”

            “请二位师傅对今天的活动还要保守秘密,防止走漏消息。”郭政嘱咐道。

            “放心吧,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十

            早上5点,郭政就早早地醒了。他简单地进行了一下洗漱,按照在部队的习惯把被子叠的方方正正,缀有国徽的大沿帽规规矩矩地放在被子上面,然后非常轻松地打了一套军体拳。他从办公桌边,翻开笔记本,仔细看着这两天的记录,意欲对案情理出一点头绪。

            龙钺是去年8月博物馆文物搬迁时被盗是毫无疑问的。郭政查阅过气象资料,资料显示搬迁的那天傍晚本市有零星小雨,加之“124”号箱在搬运时天已经快黑了,犯罪嫌疑人正是乘搬迁混乱的当口,乘人不备时转移了箱子,而后利用夜间进行犯罪活动,盗走龙钺。这是博物馆内部人员所为也是毫无疑义的了。

            郭政又继续思考,他想到,石鼓村的小梁鸥在海林家的大枣树上看到海振江埋藏东西的情况是在去年秋后,这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呢?窃取龙钺的人又是谁呢?

            这时侦察员石陶和中叔慧推门进来,郭政把自己的疑虑向他们二人讲了讲,石头说:“这不是很明显吗,海振江盗走了龙钺,而后回到家中,把龙钺埋在屋里地下。可以肯定龙钺现在就在他家里埋着呢,我建议立即对他家进行搜查。”

            郭政没有动声色,继续陷入沉思。

            中叔慧递给郭政一张检验报告单,听了石头的话则不以为然,她想了想,反驳到:“盗窃龙钺的人不可能是海振江,因为他不是博物馆的职工,再说海振江在家里埋藏东西是在秋天,距离龙钺失窃相差两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龙钺在哪里?燕雀山洞里的凤钺又是谁藏的?”

            石头听了中叔慧的意见,立刻哑口无言,非常尴尬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眼睛紧紧地盯着郭政手里拿着的检验报告。郭政平静地说:“锁里留下的金属粉末确实是铝,与专家分析的完全一致。”郭政停顿了一下,随即转身问石陶:“配钥匙的地方找到了吗?”

            石头紧锁双眉,慢吞吞地说:“没有,核对了全市注册的开锁大王和修锁点,都没有见过这种钥匙,对是否有人配过这种钥匙也没有印象。”

            案情似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十一

            说来也巧,正当郭政他们的案子走进死胡同,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时,突然出现了转折。怎么回事?

            一天,郭政带领石陶和中叔慧去查办另一个案子,天傍黑的时候,他们一起骑着自行车返回市里。路上郭政的自行车突然没气了,正好马路对面就有一个修车点,三人横过马路,来到了修车摊前。

            修车的师傅有七十多岁了,头发都已经花白,但身体硬朗,耳聪目明,说起话来声似洪钟。郭政对老人家说:“大爷,我的车坏了,麻烦您给看一看。”

            老人看了看他们三人,先是拔下气门芯,仔细看了看没有什么问题,随后麻利地将自行车翻转过来,拿起手边的工具,三下五除二地扒开车胎。这时中叔慧悄悄地拉了一下郭政的衣袖,并向工具箱上努了努嘴。

            郭政抬眼观察了一下修车师傅的工具箱,心中似有所思。这是一个铁皮制成的小盒子,你别看它小,里面却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和零配件,其中有一串钥匙毛坯引起了郭政的注意。一个修车人也兼顾为人配钥匙,这是以前没有想到的。郭政非常小心地向修车人搭讪着:“老师傅,修车几年了?”

            修车师傅抬眼看了一下郭政,朗声答到:“我本来不是修车的,以前在自行车厂做钳工,退休后闲来无事,出来给人们服服务,就算做点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