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到医院打胎！——准是我们哥们给她种上的啦！”他说着摸小艳的胸：“你这奶子可没她的大，你放心，哥们不会害你！”他取出一个橡胶袋：“戴着这玩意儿呢，叫你玩得痛快，不会给你种上。”
小艳打开他的手：“摸哪儿呢，臭流氓！”
阿飞叫道：“呦！——我们还碰上一个贞洁丫头了。你该不是黄花闺女吧？”
小艳说：“是不是闺女你管不着，和你姐、你妹妹一样，反正不叫你操！”
“你还上脸了！”阿飞扭住她的臂：“陪你干耗了一下午，不让操？说得轻巧，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小艳！”随着一声呼唤，唐小楠从身后追了上来：“哎呀，让我好找。”
“哥！”小艳高兴地迎上去：“你回来了啊！”
唐小楠警惕地看着两个阿飞：“这是谁？”
他们退后一步，一阿飞问：“你是小艳的哥？”
小艳拉住唐小楠：“甭理他们，俩臭流氓，咱回家！”
阿飞上来拦住他们的去路：“你是唐小楠？那个通缉犯？”
话音未落，唐小楠一脚踢在那人的阴部，那阿飞仰面倒下，手脚弹动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另一名阿飞露出恐惧的神色，转身就跑，唐小楠几步追上，跃起一脚踹在他的后心，阿飞仆倒在地，唐小楠抓住他的头一扭，折断了他的脖子。
小艳惊叫：“他们死了！”
唐小楠满不在乎地直起腰来，四下里看看无人，就学着小艳的口气：“俩臭流氓而已。”
小艳惊呆了……
11
“大海航行靠舵手——
万物生长靠太阳——
雨露滋润禾苗壮——
干革命离不开毛泽东思想……”
语录歌一停，就传来车站播音员清脆的声音：“旅客同志们，开往长沙的1次特快就要开车了，请乘坐1次特快的旅客同志们到一号进站口，检票进站。”
北京站永远是那么拥挤，唐小楠穿着一身军便服，挤在人群里上了车，那个时代，黄绿色的军装、黑色或者蓝色的中山装是中国人服装的“三原色”，北京上海的大街上，放眼望去，都是这三种颜色的人们。所以并不显眼。他有意地让自己的举止和目光与常人一样，却警觉地关注着视野里的异常，周边人群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开往毛主席的家乡——湖南长沙的第一次特别快车车厢里整洁有序，乘务员彬彬有礼，好像每个人都是到那个神圣的地方朝圣似的。
唐小楠找到座位坐好，然后端着茶缸去打开水，趁机把全车厢的情况观察一遍。
他神经高度紧张，这种紧张自他登上进京的列车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如影随形。
作为北京长大的孩子，他清楚地知道北京作为国家的首都，治安防范工作的彻底。以自己现在的通缉犯身份，回到北京无异于自投罗网。所以必须保持高度的警觉。这种紧张没有片刻放松。此刻，列车即将离开北京，离开危险的地方了，所以此刻是最危险的时候，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突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把：“小楠？”
一声呼唤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回头，只见钱程笑盈盈地站在那里。钱程是大学的同学，后来去了北大荒。
他手里端着一只茶缸，显然是这个列车上的乘客。
“是你？”当确认安全以后，唐小楠十分喜悦，他知道钱程是十分讲义气、重感情的人。
“你也在这列车上？”
钱程说：“是啊，陪对象回老家，你这是去那儿？在几号车厢？”
“那边，3号。”唐小楠问：“过来聊聊？”
“好啊，我安顿一下。”
唐小楠回到座位上，思索了一下，确认自己和老同学的偶遇不会有什么危险性后放下心来。这是凭着直觉而确定的。他知道钱程去了北大荒，而不是留在北京。这就排出了可能的危险。——很可能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被通缉。
列车在丰台车站暂停，唐小楠注意观察这车站上的情况，一边把这次偶遇的危险性重新考虑了一下，如果他感到任何不安，他会立即跳下列车逃走。
最后，他安静地坐了下来。点上一支香烟。
列车终于启动了，车速很快，车窗外很快就是大片的华北平原那一望无际的田野，他的紧张感渐渐松弛下来了。
列车开始预定午餐，唐小楠订了双份的大米饭和肉丸子。就在这时，钱程一路张望着走了过来。
“在这儿呢！”唐小楠招呼他，指指身边的座位。
钱程没坐：“走吧，我找列车长换了个卧铺，也给你买了一张。来吧！”
正文 第四部：加入克格勃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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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1次特快是中国铁路的头号列车，在中苏关系蜜月期间，开通的北京——莫斯科的国际列车不过是取得了3/4次的编号。伟大领袖毛主席是人民心中的红太阳，湖南长沙是毛主席的故乡，故居韶山被人们称为红太阳升起的地方。所以这次列车的配置是高档的。卧铺是隔离成一个个小间的包厢。乘坐这种包厢，就和当年购买飞机票一样，不光是钱的问题，还要有身份。没有一定级别的人员是无法买到这种车票的。乘卧铺，不仅是舒适，它是一种特权的象征。
唐小楠和钱程来到卧铺车厢，一个20多岁的女子坐在那里等候他们。唐小楠礼貌地点点头，坐到对面。
钱程说：“我叫列车长把六张票都给我了，这样安静。”
女子大大方方地给他们沏上茶水：“你是唐小楠吧？我叫文娟，常听钱程他们说起你。”
钱程取出一盒中华牌滤嘴香烟扔到桌子上：“抽这个。娟娟，去餐车炒几个菜，看看有没有啤酒。”
文娟答应一声出去了，随手关上拉门。包厢就剩下他们两个。
唐小楠摆弄着烟盒：“你是发洋财了吧？下乡几年，这么阔气啊，当官了？”
钱程含义不明地笑了笑，端详着他：“你不是参军了吗？怎么连领章都不戴？军帽呢？”
唐小楠说：“甭提了，我惹了官司，还在躲事儿呢。”
“怎么回事？”钱程问。
唐小楠简略地说了一遍，但是略去了他在北京多次杀人的事情。
“那——你现在是无家可归，无亲可投了？”钱程问。
“没钱，没粮票，没户口，只有叛国。但不是投敌。”
钱程问：“你到越南那边，没有认识的人，从初级干起，会很难的。”
“那是没办法的事，难就难吧！”
钱程注视着他：“不知道你对北边有什么看法？”
“北边？”唐小楠问：“你是说苏联？”
“是的，苏联！”钱程说：“苏联是列宁缔造的，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指导下的党领导的。他们和我们有矛盾，但是，你真的相信，它是修正主义？”
“我不懂那些理论，不过，从字义上看，修正不就是改正、补充和完善的意思吗？”
“马克思列宁主义之所以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不就是它是不断发展提高的吗？如果说修正，那列宁就是第一个修正主义者。”钱程说：“你不能否定这个事实：苏联是世界上第二大强国。只有它具有和美国等资本主义国家在意识形态和政治、经济、军事上对抗的实力。”
唐小楠说：“我不关心是苏联是不是修正主义，是修正主义不也很好嘛。——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
“你应当关心。”钱程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认为我们这样反右，打倒一大批知识分子；大跃进，饿死的人数好似一场战争；文化大革命、打倒高级领导同志；让你我这样在二十、三十年以后可能是国家中坚力量的知识青年去修理地球，是理智的决定吗？这种决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我们是不是要考虑是否是我们本身出了问题？”
他说：“马克思告诉我们，共产主义的前提之一是物质资料极大丰富。你不能否认苏联是世界上第二大强国。我们现在的状况，和苏联的世界强国的地位相比，哪个更接近共产主义？”
唐小楠有所触动：“应该是苏联！”
钱程点点头：“对，是他们，不是我们！”
他说：“这个问题，我早在上中学的时候，就在思考。就在那时，我给苏共中央写了信，叹了我的想法。”
唐小楠睁大了眼睛：“后来呢？”
“后来，”钱程注视着他的眼睛：“后来，苏联驻北京大使馆的一个人找到了我。我接受了他的建议，到苏联接受了半年的培训，成为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一员。”
“克格勃？”唐小楠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