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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女子摘下墨镜,看见桌前坐着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胡须刚刚刮过,没有刮干净,还留着不少碴,头发沾水梳过,不过旁边有一撮桀骜地高翘起来,明显是睡觉的时候压变形了。他穿着一件发皱的皮外套,这不修边幅的形象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和她值得交心夜谈的“都市夜行人”联系起来。

            她略有些失望地坐下,把围巾搭在软椅靠背上。

            “你是苏凝蝶……”男子惊讶地脱口而出。

            苏凝蝶伸出食指堵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悄悄转头看看两边。

            “我是你的影迷啊,我叫袁殿臣。”

            真是个饶口又难记的名字。

            “我不希望你把今晚的事告诉其他人。”

            “今晚?什么事?”

            “……”

            苏凝蝶把十指交叉叠在一起。

            “你真的懂得造炸弹么?”

            “唔……我带你去个地方……”袁殿臣起身要走。

            “去什么地方?”苏凝蝶问。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虽然不情愿,但是因为有求于人,只能暂时跟去看看有什么名堂,如果遇到什么意外,就用手机报警好了。苏凝蝶心里想着,一边系好围巾。两个人离开咖啡馆,融在夜色中。

            夜晚的风有些冷,苏凝蝶裹紧了风衣,紧跟在袁殿臣身后。

            豪华写字楼外悬着液晶广告板,街边商铺玻璃橱窗投射出的明白色灯光,昏黄的路灯夹合着街道中央红黄白三色相间的是往来私家车的车灯。深紫色苍穹满是繁星的微光,还有一牙钩月黯淡的浅黄。

            整个世界晃动着,各色灯光在这夜的黑暗中拖划出许多道残留的尾影。

            遮雨亭下散落着几个正在等车的行人,车站旁地下通道的入口处,一列钢制扶手斜伸下去,然后是一级级冰凉的石阶,风顺着入口灌进来,把几张旧报纸吹到一旁。地下通道顶侧角落镶嵌着长条的白色照明灯,映照出墙壁上的宣传画,宣传画的美感被小广告和野涂鸦破坏掉了,墙壁上整齐贴着许多米黄色方瓷砖,一个忧郁的男人坐在墙下轻轻拨弄着吉他,独自低唱。走出通道,在街的对岸,夜风冷冷地吹着。高档酒店灯火通明,旋转门外的门迎和保安细语交谈着,被喷泉的滋水声湮没,擦肩而过的路人扮演着各自世界的主角。

            这座城市变得很陌生,她丝毫无法融入这种氛围,这种疏离感无时不萦绕在她身边。

            从天桥下穿过,从繁华的大街走到后街,拐进一个幽深的小巷,两侧墙体将路面压挤的更加狭窄。窄巷里一条偏僻的胡同中有一间破落的独门小院,袁殿臣用钥匙打开门上的挂锁,推门进去,然后打开房间门锁。房间很阴暗,地上的尘土厚厚一层,空气也十分污浊。

            房间里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一张贡桌,一只香炉后面有一块黑布盖住的木框。

            袁殿臣拉走墙下的贡桌,推开地上几块砖,下面是一个类似于货船暗仓的木板门。袁殿臣开锁打开这个木板门,出现一条青砖铺成的通向地下的阶梯。

            袁殿臣取出打火机点燃,照出一片光亮,然后向下走去。

            苏凝蝶站在那里没有动弹。

            “怎么?你怕了?”,袁殿臣回头看她一眼。

            “没有……我只是……有一点点……”

            苏凝蝶不清楚眼前这个男子想要做什么,想要带她去什么地方,更不知道那个地方有些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她。

            “我不会害你的,我要想害你你早死几回了。跟我来吧……”

            苏凝蝶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决定跟着这男人下去看看。二十几级台阶过后是一个狭小的走廊,空气顿时变得霉湿澈凉,苏凝蝶哈了口气,搓了搓手,弓着身子轻抓着袁殿臣的后背,袁殿臣手中那微弱的光亮在这漆黑的世界摇曳晃动,苏凝蝶开始真正感到害怕起来。然而几秒钟之后,穿过一个石门,进入到一个石室中。苏凝蝶站直身子,紧盯着袁殿臣。

            袁殿臣拉下灯绳,白炽灯光闪动几下亮了起来,发出细小的嗡嗡声。紧接着他又打开换气扇,房间上方内两个排气扇随即转动起来。

            苏凝蝶刚刚被突如其来地光亮吓了一跳,这才慢慢放下眼前的双手,慢慢睁开眼。

            “这里是……”

            眼前的景象,不禁令她吃了一惊。

            第一章  暗杀

            房间里焦臭的呛鼻白烟扑卷袭来,地砖上淌着铅白与煤黑混成的污液,还混杂着玻璃、墙砖碎片和翻倒的家具残渣。

            我赶到唐韵阁小区的时候,已经是爆炸发生后的三十分钟了。尽管我站在那里捂住了鼻子,眼泪却始终在打转。被戒严的现场外拉着长长的红白交错的斑马警戒条,几辆警车停在楼下,明蓝和亮红色警车顶灯不断闪烁。

            不大的房间里基本上挤的都是正在勘察的刑警。黄渍的墙上除了飞溅上去的泥点,还有不少坑洞,是炸弹爆炸造成的。融化成畸形的沙发泡的发胀,外皮还向外飘着白烟,湿透的天花板除了不断脱落的墙皮还直往下淌水。

            “咳咳……”我走到狄珂琛身旁。“什么状况?”

            这是个年轻有为的警探被传是局长的继任者,父亲是卡尔的小说迷。

            “据门卫报安讲,今天下午七点左右,FUM快递公司的员工骑一辆灰色旧自行车送来的包裹,刚巧收件人从门房路过,就顺便签收了。十几分钟之后,被害人在家中拆开包裹,发生了爆炸。保安赶去的同时发生了火灾,于是拨打了119、110以及120。重伤者在送往医院途中死亡。目前已经和FUM快递公司已经联系过了,确认今天没有送往这个小区的包裹,也就是说快递公司的员工是人冒充的。根据门卫的证词,这个人年龄在四十五至五十五岁之间,身高一米七五至一米八五。瘦脸,短发。本案初步定性为目标明确的炸弹暗杀事件,这个冒充快递公司的人初步定为本案的第一嫌疑人,我已经找画像专家根据门卫的回忆对嫌疑人进行画像了。由于嫌疑人的站位,小区门口的监控无法拍摄到其正面。而‘天眼’监控系统平时都是固定在某个角度,或者手动控制旋转,如果锁定目标的确是可以无缝监控的,可是没有固定目标时,也许拍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我调取了当时的录像,案发当时的确是有个骑灰色自行车的可疑男子,但是帽檐压的很低,加上监控设备的角度,根本无法看到他的脸。

            考虑到嫌疑人可能在附近的厕所进行变装,我派人去附近的公卫调查,有一些小收获:由于附近都是高档住宅区,所以平时去公卫的人很少,根据管理员回忆,冒充快递公司的嫌疑人曾到过这座公卫,公卫管理员每天都会进行卫生打扫,而其中一间格挡的地面有烟灰,踏板冲水开关上有污物附着,说明有人特意冲掉了扔进便池的烟头。垃圾篓里有粘有鞋油残灰的低档卫生纸,说明凶手出门忘记擦鞋,很可能经常没有擦鞋的习惯于是忘记了,从鞋的脏污程度看,可能很久没有擦过了,进一步推断此人目前可能是单身独居。低档卫生纸可能是在路边摊上顺来的。”

            “推断比较合理”我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男子,“这么说这个嫌疑人很可能是凶手之一,而且懂得制造炸弹。”

            “凶手之一?”狄珂琛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嫌疑人和被害者打了照面,从爆炸案暴力犯罪的手法看,不应该是旧怨或者细小的矛盾,也就是说两个人最近才有了利害关系,用这种极端的手段,而且目标十分明确,计划较为周密,但被害者完全没有认出嫌疑人,所以嫌疑人不是真正的凶手,而是在帮真凶行凶,而真凶没雇佣更年轻力壮的杀手,而是委托这位中年男子,说明他可能是最好的人选,雇凶杀人这种事情越少有人知情才会越安全。”

            “根据现场找到的电路板残片判断,凶手使用的是电子起爆,火药成分判定还需要一段时间。焊点很精细,说明此人还有一定的电工基础。”

            “现场勘查报告拿来我看。”

            狄珂琛找人拿来了勘查记录,我接过来,看见表格里履历中写有“曾经做过电影制片人”,而姓名栏里赫然写着“卢振衡”的名字。

            “难道凶手是她?”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第一章  暗杀

            灼热的烙铁在松香膏脂中滚动,使之散发出刺鼻的白烟,几丝白烟飘到石室顶端被换气扇吸拉出去。细锡丝融成的银滴落在穿过硅板的电阻尾端结成锥型,袁殿臣分别拿起万用表红黑笔落在硅板两点上,然后抬起头看着液晶板上的数值。

            桌子上放着一个电子半成品,激光感应器通过回路阻断另一条回路的电流,如果将激光发射器偏移到感应器之外的地方,另一条回路便会产生电流。半成品旁边是一只硬纸壳糊成的翻盖盒子,另一个相似的半成品放在盒子底面,胶带粘着激光感应器固定在盒盖上。

            玻璃格挡将四分之一的房间分离出去,一个粗大的蓝色排风管连接着玻璃房间上的风扇,他戴起面具走进玻璃房间。将手中的一支坩埚正嵌浮在喷灯青色火焰中,坩埚中煮沸的溶液析出晶体并不断冒出密集的气泡和呛鼻的气味。他一边不停搅拌,一边用温度计测量温度。

            桌子上散落着牙刷,和装有无水酒精的瓶子。

            袁殿臣将坩埚架起来,熄灭喷灯。

            “我告诉过你不要来找我,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就可以了……”袁殿臣用塑料叉从纸杯里挑起一挂泡面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