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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8、半夜不要关卫生间的门



                                    “死笨鸟,难怪是只笨鸟,鸟嘴都是又尖又硬的。啊——真的好痛——”桑渝捂着嘴,直奔卫生间,用冷水清洗了还在不断冒血的嘴唇。

        防止伤口恶化,桑渝又奔回了房内。打开医药箱,面对紫药水和创口贴,她脑中刻画着,满嘴的紫色和贴着一个肉色的贴布的样子,不禁觉得是场恶梦,垃圾桶里满是面巾纸,可血还是没止住,她仔细照了镜子,嘴唇偏右的位置被沈先非的牙齿撞了一道口子。

        最后,她心一横,撕了一张创口贴,贴在了嘴唇上。

        抱着猫头枕,她爬上了床,两眼瞪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刚才那个“激烈”的吻,那是她的初吻。以前高中和江南在一起的时候,江南想吻她,下场却是被她狠狠揍了一顿。如果对象换成笨鸟,她想她一定不会排斥的。

        嘴唇上的痛楚,让她忍不住骂了一声:“死笨鸟!”

        是谁说初吻是美好的,能把嘴唇“吻”成这种样子如果也叫美好,那她以前学跆拳道的时候和软垫吻过不知道多少次,是不是更加美好。

        忍不住又摸了一把贴着创口贴的嘴唇,她竟然还能感觉到之前沈先非嘴唇的柔软,温热的男性气息,还有那个温暖的怀抱。

        她干嘛那么快推开他,那么好的□□机会都让她毁在了自己的手中。

        越想越后懊恼,桑渝将脸埋在了猫头抱枕上。

        没多久,只听到“嘭”地关门声。

        桑渝跳下床,客厅里静悄悄的,对面的和式门里散发的是无人的气息。

        沈先非出去了。

        也许,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

        心中一阵失落,桑渝抱着抱枕又回到了床上。

        炎热的夏季,知了在树叉之间卖力地炫耀着自己的嗓门。这样一个让人易起一身慵懒倦意的闷热午后,走在法国梧桐遮荫的人行道上,沈先非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游了很远。

        顿下脚步,沈先非的手忍不住抚上嘴唇,嘴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想起之前抱在怀中那个软软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香。

        那个痛到难以忘掉的吻,虽是无意,但他不得不承认,却是在心间荡起了阵阵涟漪。嘴唇贴在了一起时候,他的脑中却是乱成了一片浆糊。

        回到房后,他对着那几张设计图发着愣,眼前出现的全是嘴唇冒着鲜血的她。脑海里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食堂吃着大锅饭皱着眉头的她,趴在图书馆流着口水睡觉的她,课堂上认真听课的她,球场上会将球打不见的她,暴怒时候会打人的她,不会洗衣服的她,嗜睡的她,短发的她,长发的她……一一浮现在眼前。

        为什么,这一年来,她的每一个姿态,他都可以记得那么清楚?

        心中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觉得待在屋子里呼吸困难,所以才会在这炎炎午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那个,他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的她,一开口却是指责他的牙齿硬。

        望着走在前面一个穿着白色T恤女生的背影,他想到那个恶女嘴角被撞破了,居然会指责他的牙齿硬,嘴角微微上扬,也只有她才会在那种时候问出那样蠢的问题。

        身后一阵狗叫声,打断了沈先非的神游,回过头,是一条白色的狗正拖着一个大妈往前跑呢。

        瞬间的怔然,沈先非这才意识自己都在想些什么,满脑子竟然想到的全都是她。

        呼了一口气,想到过会还要去帮同学打工,沈先非快步向车站迈去。

        望着墙上的钟,指针快要指到十一点,可沈先非还没有回来。平时最多不超过十点,沈先非就会回来。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桑渝抱着抱枕,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看向墙上的挂钟了。

        他会不会是因为白天的那个吻,而在躲着她?

        咬着嘴唇,桑渝禁不住乱想。

        “滴嗒滴嗒……”,时间永恒不变的声音,在一分一秒地走过。

        渐渐地,困倦的桑渝支持不住,便倒在了单人沙发上。

        已是深夜12点多,一脸疲倦的沈先非终于回到了住处。

        下午的时候,沈先非代同学去打工,到了打工的地方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同学失恋了。后来,那个同学硬是拉着几个男生跑去喝酒,打完工的他自然也逃脱不掉,不喜欢烟酒的他本不想参与,但一想到回去便要面对桑渝,因为中午那个突然撞到的吻,会让他觉得十分尴尬,所以他也就和几个同学一同去了小饭店喝酒。

        一顿饭下来,一个个喝得醉熏熏的,只有两个人是清醒的,其中一个人就是沈先非。

        沈先非和那个清醒的同学分别负责将几个醉鬼,一个个送他们回住处,到了这么晚才回来。

        一进屋,未开灯,一阵逼人的凉气直袭过来,沈先非看到角落的柜机空调正在运作着。望了望桑渝的屋门,好像是开着的,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点节约用水用电的意识都没有。

        他走过去,便将空调给关了,回转身,这才注意到斜躺在单人沙发上的桑渝。

        心,猛然间漏了一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空虚了很多年,一下子被什么特别的东西给填得满满的。

        她,一直睡在这里,是在等他吗?

        借着对面顶楼来回扫动的装饰光柱,他看清了斜躺在单人沙发里的她,身体中间一段整个陷在沙发座里,颈下一大部分是空着的,整个左手臂没地方放,还是拖在了沙发边缘。如果她这样一直睡到明天,整个身体肯定会疼痛得动不了。

        眉头深锁着,他微动了动喉咙,俯下身正欲叫醒她,手在触及她的肩部却停下了,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嘴唇上贴的创口贴,样子滑稽透顶,这种把创口贴贴在嘴唇上的估计也就她会做了。

        嘴角不禁微微轻扬,继而他又想到了中午的那一撞,忍不住,他的手抚上她的眉心。

        比起他的家庭,家世甚好,什么都不缺的她,为什么会在睡梦中却是皱着眉头?为什么会想要感受独立的生活呢?是因为她的父亲不归家,母亲打麻将吗?

        手顺着她的额头抚下来,手腹下传下来的柔软触感,让他忍不住来回摩挲几下。

        似感受到痒痒的,睡梦中的桑渝抬起左手,一把将沈先非的手给挥开了。

        被这一掌一挥,沈先非回过神,惊觉自己都在做了些什么,心中一阵慌乱,急忙别过脸。

        桑渝并未醒,手臂只是挥了几下,依旧还在睡梦中,这让沈先非顿时松了一口气。
        想到上次在家的时候,他去叫她起床,却无端被她给打了,想起她有“下床气”之后,他绝不会笨到再因叫她起床而被打第二次,弯下身,动作轻柔地将她给抱了起来,走进她的房间,将她慢慢放在床上。

        桑渝一挨着床,手一伸便将一旁的猫头抱枕给抱在怀里。

        沈先非望着她极奇不雅的睡相,不禁柔和了目光,飞扬着嘴角,静静地退出了她的房间,为她带上了门。

        任由温热的水冲刷着身体,冲去一天的暑热和疲惫,还有令他讨厌的烟酒之味。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双臂撑在卫生间的墙砖之上,沈先非不禁想到自己投去皇廷的几张手绘稿。

        皇廷是全国最大的建筑装潢装饰工程公司,而总部刚巧设在N市。只要是从事室内装潢设计的,没有人不想进入皇廷。皇廷高级设计师的设计大胆创新,作品不仅在国内室内装饰行业占居了No.1的地位,更甚是在亚洲至整个世界都是走在时尚潮流的尖端。

        不敢妄想成为皇廷的高级设计师,但他多么期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得到皇廷的欣赏。

        大三上半学期,会有为期三个月的实习期,沈先非的首选便是皇廷,他已经投了简历和几份手绘设计稿,已经两个月了,可那边却一点消息也没有,犹若石沉大海,这让他很难过。

        大四下学期就开始要找工作,他若是这次实习进不了皇廷,便是觉得上完这四年也都是白学了。

        仰起脸,站在那里任由水哗哗冲打着脸庞。

        突然,“嘭”地一声,浴室的门轰地一下子被撞开了。

        拨开浴帘探出头,沈先非震惊地看着浴室门外的人,正是一只脚高抬穿着睡衣的桑渝。从他站的位置看过去,就那个动作,刚好可以看到她的粉色小内裤。

        她微眯眼,一言不发走进浴室,撩起睡裙,褪下了内裤,往马桶上一坐,紧接着便是一阵尴尬的水流声音响起。

        看到这不雅的一幕,沈先非急忙拉上浴帘,在心中咒了一声这个该死的桑渝。

        没一会,他听到没声音了,期待她人赶快走。谁知道,那道遮羞的浴帘突然被拉开了,沈先非瞪大了双眼望着眼前睡得迷迷乎乎半眯着眼的桑渝,急忙抓起一旁的毛巾遮住下半身重要的位置,暴怒地看着她。

        桑渝呆滞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微微动了嘴:“半夜不要关卫生间的门。”

        说完,她便耷拉着脑袋出了卫生间。

        这个让人很受不了的女生,究竟是醒着还是在梦游,只因为上个卫生间竟然破门而入,还把他从上到下全部看遍了……

        手撑着墙壁,深深地闭起了眼,沈先非咬紧了牙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很想揍人的冲动。

        迅速擦净了身体,他穿起衣服,便冲向桑渝的房间。

        可这个可恶的女生竟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两只手死命地抱着那个粉色的小猫抱枕呼呼大睡。

        他真是快要被她给气死了。

        愤恨地捶了下墙壁,他咬着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沈先非又失眠了。

        他永远忘不了进入H大的第一次失眠,是桑渝穿着一件纯白的大衣立在宿舍前的那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