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看到叶月突然回来,正在和法国新认识的小女友云雨的丁祁愣了。
“Bryan!这是谁啊?”他的小女朋友大惊失色。
直到叶月跑了出去,丁祁才回过神来,完了,怎么办?
小女朋友摇他:“Bryan丁,这个是谁啊?你姐姐?”
“她是我女朋友,”丁祁说。
“什么?Bryan丁!你骗我!”
丁祁只是想,这次怎么办,叶月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叶月以前发现他的绯闻,会回家当面和他开诚布公地谈,希望等她晚上回来,气消了,和她好好谈谈。
可是这次不一样,被她亲眼看见了,唉,怎么办?
丁祁彻底没有想法了。
他拿起电话,发现她电话也没人接了,唯有让她先冷静一下。
没想到,那晚,叶月没有回家。
他慌了。
不会做什么傻事吧。不会的,姐姐不是这种人。
姐姐一定去朋友家了,他往好处想。
第二天上午,他去研究所找她,研究所门卫不急不缓地说:“叶月休假了。”
不会吧。
丁祁失望而归。
话说那晚,叶月跟着20201回家。
20201仔细地跟她说了,哪里是出入口,哪里走是车站、便利店,哪里可以报警,叶月心想如此详细地介绍、就差没画张图了。
不过,这个公寓是在市局附近,离她研究所也不远,这么好的地段,这个警察真有钱。
“这里是不是很贵的?”她谨慎地说,她在想会不会付不起房租给他。
他按电梯,说:“随时搭上命的工作,要活得好些。”
“那,我要付你多少钱?”她问。
他疑惑了一下,淡淡地笑,摇摇头。
进了房间,他把钥匙给她,然后教她一些东西怎么用,之后,回房间拿了几件衣服就要走。
“你去哪里?”她追出来问。
“我去局里住,之前说好了,”他就要走。
“喂!兰……兰……”
“兰景弈,”他自己说。
叶月心想,这个人的编号很好记,名字很难记。(笑,是的)
“怎么可能把你赶出去,这是你家,”叶月说。
他看着她,不说话。
“你……你……我,总之我是你室友,你没有必要走,”叶月支支吾吾地说。
他笑了,很高兴,说:“谢谢你。”
“啊?”叶月彻底无语了,她自己鸠占鹊巢,他还说谢谢。
“但是!”叶月突然想起重要的事。
他疑惑,看她。
“你有没有女朋友?”叶月问。
他摇头。
“那你有没有老婆?”叶月问。
他笑着摇头。
“那,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总之,我不想任何人误会,给你的朋友添麻烦!”叶月说。
“我有喜欢的人,她现在就在这里,”他说。
“啊?”叶月回头去看,不是吧,家里没人啊……不对,那不就是……自己……
她一阵寒意,不是吧,那么快喜欢一个第二次见面的人,这个警察很有问题,难怪他的同事那样笑他……
“如果,你觉得这样不舒服,我道歉,但我不认为喜欢一个人有问题,就像你那本忆绒小札,我不觉得如果那真是雍正写的,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他说,关上门。
她有点害怕。
后悔了,不该跟陌生人说话的……
他伸出手,她退一步。
“那本忆绒小札请给我看一下,”他说。
她才知道是忆绒小札,咦?他还记住名字了。
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
“我们看到哪里了,第二篇是不是,”他坐到沙发上。
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看到他那么认真地在看这本册子,有点安心的感觉,难得有人重视这本书,丁祁那个废人昨天看也没看就顺手扔掉了,害她好找。
“我去煮点茶再看,你先喝点茶再说,”他又合上书,说。
“哦,”她说,“我去吧,你告诉我在哪里。”
“一起去吧,”他说,站起来。
于是,煮茶那么小的事情,两个人挤在厨房里一起站着。
叶月瞄他一眼,没想到这个警察还蛮有情调的,还说没女朋友,他煮茶是用那种透明的茶壶在小电磁炉上煮的。
“你女朋友送的?”她问,她可绝对不要发生丁祁今天这种事,不要自己和20201被别人撞破。
“为什么这么问?”他说。
“一般男人不在乎用具的视觉,只要可以用就行了,女人喜欢器皿是不是看起来漂亮,所以,这种透明的东西,一般都是女人买的,”她说。
他笑笑:“嗯,我搬来这里时,我表妹给我买的。”
表妹?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撇撇嘴。
看到她的表情,他皱眉,突然说:“……对不起,不是表妹,确实是我父亲朋友的女儿,可是,和我不是那种关系,小时候一起长大而已。”
给她说中了吧,但是他干嘛自己承认呢,问题是,他为什么第一句要骗她呢?真的是把她当成女朋友了?
他看着她,又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
她又受不了了,不用这么客气吧,她摇手:“没有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绝对没有对不起我,我们去看那本手稿吧。”
她端起茶,走了出去。
清茶飘香,烟水蒸腾,她拿起《忆绒小札》,说:“我来念,第二篇是吧。”
他点头,看着她。
她念道:
绒儿,我对不起你。
她抬头看看他,有点尴尬,刚才他泡个茶还说了N个对不起。
她继续念:
我连净儿也未能保全,是上天责罚我,不配再拥有与你有关之一切,原本,我想,让净儿做这世上最有福气的格格,我会给她最上乘的一切,因为她是你我唯一血脉。
“那净儿是他们的女儿,”20201说。
叶月点头,继续念:
我本想,终有一日,净儿长大成人,我便能看到你的眉眼,怎料,定是上天责罚我。净儿弥留时问我……
“啊?他们女儿也死了,”叶月说。
20201沉默、没说话,叶月靠过去、继续念:
净儿弥留时问我亲额娘是何模样?我说,你为何要问?净儿竟说,我要去找亲额娘了,可我不晓得她是何模样。绒儿,你曾怪我狠心,萱儿与净儿均未能给你抚育,是我的大错,可我丝毫不敢让她们忘记,你才是她们亲额娘。绒儿,你于泉下若见到净儿,你可以问她,我是如何教她不能忘怀亲额娘,你可以问她,我是如何待她。绒儿,我真没有待薄净儿,我当真怜惜你,我当真怜惜她,你莫恨我,你莫恨我,你莫恨我。
“一连说三声,他好像很怕那个绒儿,”叶月说。
“不是害怕的怕,应该是怕她为了女儿的事伤心,”20201说。
“这个男的也真的是,怎么说,难听点,自欺欺人吧,好听点就是念旧,那个女的都死了,他还什么事都跟她交待,说得跟那个女的在身边一样,真可怜,那个女的死了,一了百了,那个男的却一辈子都在受苦,”叶月说。
“但是,也许,那个女的生前,他待她不好,否则,无需那么自责,说那么多次你莫恨我,”20201说。
“嗯,好纠葛,”叶月说。
“小心茶凉了,”他端起来,在手心里捂了捂,说:“还可以,来,喝茶。”
他端给她。
看到他那么诚惶诚恐,叶月有点尴尬,心想,你看上去也挺怕我的。
难道你上辈子也欠了我?
否则,哪有那么好的事,救了我一命,还要请我吃饭,现在又给我地方住,还给我端茶递水的。
他突然又拿掉她手上的茶杯,一把握住她拿书的手,俯身上前,吻了她。
她措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稍稍推开她,像做错事一般,把她揽进怀里,又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说这三个字的应该是丁祁吧,怎么好像有什么事情错乱了?
她推开他,一般不能打击这种超热情的人,以免他因爱生恨对她作出什么极端的事,她想。
她谨慎地说:“我,和你刚认识,我,才和男朋友分手,我,没有思想准备,我,暂时不打算……”
“对不起,”他又说,很紧张,“对不起,可是,我……”他摇摇头,自嘲地笑笑,说:“我回局里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拿好行李就走了。
刚才还充满传奇故事和暧昧的房间,突然剩下她一个人,冷冷清清。
轮到她摇摇头,她应该觉得放心才对,怎么反而觉得寂寞?
她走到房间,打开灯,看到桌上放着数码相框,里面循环放映的是20201的照片,全都是他在草原骑马、在草原蒙古包的照片。
她拿起来仔细看,照片左下角的时间还是不同的年份,她笑笑,这人这么喜欢蒙古啊,还要去那么多次,这个警察真是有钱。
前面是蒙古,后面几张都是,看上去是西湖,还有江南园林,不过,是没看到照片里有任何他的女朋友。
一个人去那么多地方旅行,这个20201真是怪人。
不过,照片里的他,还真的是蛮耐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