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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穿)花开眼前



                                            十四带沈绒去见康熙,怕被胤禛的人发现,雪莉刻意穿了男装,还挑了夜里快要关闭宫门的时辰去觐见。

        康熙看到沈绒这个样子,还是十四带来的,心下大惊,以为老四那里有什么惊人的秘密消息,于是他屏退左右,雪莉看看十四,十四也跪安出去了,康熙疑惑,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却看到她一脸期盼与柔情地看着他。

        他又问:“丫头,老四那里有什么消息?”

        她回过神,说:“没有,只是我想见你。”

        康熙听了一愣,背过身去,冷冷地说:“没什么事,不要随便到这里来。”

        雪莉其实料到他会这么说,他会拒她于千里,因为她是他儿子的女人,在承德的幻境里,他也是如此对待她。

        雪莉深呼吸,说:“我今后不会来找你,不会让你难堪,我来只想告诉你一句话,那就是,我爱你。”

        (花开在眼前

        已经等了很多很多年

        生命中如果还有永远

        就是你绽放的那一瞬间)

        康熙惊讶地转过身来,雪莉微笑而无惧地直视他,又说了一遍那三个字:“我爱你。”

        “丫头……”他一时无言。

        雪莉潸然泪下,她喜欢他如此称呼她,她说:“我们此生也许无缘,可是我还是爱你;无论你是皇上还是普通的父亲,我就是爱你;无论今后是否能和你在一起,我还是爱你;我在来世等你,来世,我在生命之树喷泉旁边等你。”

        (花开在眼前

        我们一起牵手向明天

        每次我总是临风轻哼

        更好的季节在下一个春天)

        康熙听她说来世,以为她要结束生命,他上前拥住她,说:“丫头你不要胡说,可是受了委屈?可是老四待你不好?”

        她说:“不是,我不爱四爷,不爱八爷,我只爱你。”

        康熙听了动容,拥紧她,有些想留住她,可是,君无戏言!

        他正想开口劝说她好好回老四那里去,可是雪莉不给他这个拒绝她的机会,她吻了上去。

        康熙禁不住小女子如此热烈的索求,也拥紧她回吻,如果不是十四等在门外,他也许要进行进一步的动作,想到十四,他与她分开,问:“那你为何让老十四带你来?你的腰牌呢?”

        其实雪莉不知道沈绒的很多细节,她也不想让康熙知道她“休”了四爷,怕康熙接受不了而动怒讨厌她,她说:“四爷看得紧,就想法子跟十四爷出来,我就是想见你。”

        康熙叹了口气,理理她的额发,说:“当初你铁了心选了跟老八,朕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朕也有自己的难处……”

        她用手捂住他的嘴,说:“我都明白,记住你我的约定,来世我等你,我会为你生儿育女,我要做你的妻子。”

        “丫头不许做傻事,不许轻言放弃,你年纪还小!”他焦急地说。

        她摇摇头,说:“我怎么会做傻事呢?我不是以前的沈绒。皇上,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点头摇头就可以。”

        “你说。”

        “我能留下来和你在一起吗?我不要名分,哪怕改名换姓,哪怕自毁容貌,我都愿意跟你在一起,”她期盼地说。

        康熙痛苦地闭上眼睛,摇摇头。太迟了,他给过她机会,只是她答应得太迟,自己在众人面前将她许了老四。自毁容貌?那太残酷。他要她完好无损,不再伤害自己。

        雪莉叹了一口气,虽然她猜到有这样的答案。

        “第二个问题,”雪莉比了一个二字,说:“你爱过我吗?”

        康熙睁开眼睛,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认罪时的无惧和坦然,她《冷宫退思录》的精彩与悬疑,她解开纸连环时不无挑衅的自信,她在他身下的羞赧和沉迷……

        他轻轻地点头。

        雪莉笑了,眼泪大颗大颗滑落,说:“我早就知道的,两个答案我都猜中了,因为……我是侦探。”

        (不知道爱你在哪一天

        不知道爱你从哪一年

        不知道爱你是谁的诺言

        不知道爱你有没有变)

        康熙疑惑,他不知道什么是侦探,他刚想说什么,她说:“我走了,快要关宫门了。”

        她转身走出去,擦眼泪,回头,向他绽放了一个最美的笑容,说:“再见,玄烨。”

        听到她叫他的名字,他一时恍如隔世,仿佛回到了往昔,自己年轻时和曾经自己深爱过、生死相许过的女人告别。

        就在那一刻,在他心里,沈绒不再是他儿子的女人,不再是他的线人,不再是他看中而偶尔玩玩的宫女,而是与他平等的、他的爱人。

        (只知道花开在眼前

        只知道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我只念着你被岁月追逐的容颜)

        雪莉走出去,十四在殿门外廊里候着,他看她在擦眼泪,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皇阿玛说什么了?”

        她摇头,说:“我们快走吧。”

        回到马车里,马车渐行渐远,雪莉有些激动,因为她觉得,她再也难以见到她的爱人,也许要来世再见,可是,可是自己就是来世,自己也许再也见不到康熙或者兰羲廷。

        雪莉痛哭失声,十四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的肩,问:“绒儿怎么了?皇阿玛到底说了什么?”

        雪莉哭道:“我爱他,我爱他。我要和他在一起!我要回去!”她抓紧十四的手臂,紧紧握住,发泄心里的难受。

        十四不知道她说的是老八还是谁,疑惑道:“你要回……哪里去?”

        “我回不去了,我好害怕!”雪莉情绪崩溃,哭道。

        十四只好抱紧她,拍她的背,安慰道:“绒儿别这样,你冷静一点,别怕,有我在!有我保护你!”

        雪莉一路在哭,哭得累了,什么都不想管,恨不得醒了就可以回到现实,便迷迷糊糊在十四怀里睡着。

        十四看她睡着,梨花带雨,异常娇媚,不禁有点紧张,呼吸急促,低头想偷偷去吻……

        几乎碰到她的嘴唇,十四自己吓了一跳,仿佛偷了老八的东西,虽然他早想这么做,心里十分矛盾,自己收留沈绒这件事不该不对老八说,万一老八发现了,这辈子兄弟情分就不在了。

        他抬头,下定决心,要和老八开诚布公地谈这件事,然后,让沈绒自己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