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的身份证是秦茹带他去拍照准备的，她知道这件事后，狠狠地敲了小小一顿，别的也没有说起。小小心里有数，再跟那人交往是肯定不行的，她绝对不会再犯相同的罪。为了让自己不再多想，她拉上清雅打球，美其名曰锻炼身体。过没多久，秦茹安排出时间让清雅检查身体，他对一大堆机器很害怕，不过有小小在，不管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上次让他坐我的车去拍个照他都畏畏缩缩的，还不时朝旁边看，问你会不会来。今天又抽血又做扫描，他竟然一点也不怕，还一直保持笑容，小小，你的魅力还真大。”秦茹和小小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里面的测试。
“我是他恩人，他当然比较相信我了。最近他身体也好多了，我还常带他出门，等他有了身份证，我想让他去找份工作。不过应该是明年的事了。”
“明年吗？”秦茹想了想，“我的宠物店有一个女生结婚了，明年正好缺一个人。要不让他到我店里先做几天，要是能适应，我会考虑请他。不过，你知道我请人很挑的，没爱心又懒散的人我是不会要的，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一定能胜任。爱心和勤快，是他最大的优点了。我反倒担心他胆小，之前看《狂蟒之灾》，他被里面的动物吓得半死，看恐惧片也是……”
秦茹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小一眼，“我觉得他跟你在一起，已经很有勇气了。能跟你好好相处，跟动物应该也可以。”
“乱扯，你什么意思，我很讲道理的好不好。”
“是吗，有过这样的事。”秦茹故作沉思，“我怎么想不起来。”
“你找打是不是。”小小瞪了她一眼。
“你看，你看。”秦茹指着她，“原形毕露了吧。”
“哪有。”小小拍拍手，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转头看向研究室。
清雅已经做完全部检查，出了检查室看到小小站在外面，他笑着走到她旁边。“下面还要做什么吗？”
“有呀，我们去吃饭，你一定饿了吧。”小小自然地拉着他的手，问旁边的秦茹，“你呢，要去吃吗。”
“不去了。我要留下来看结果。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
“好吧。多谢了。”小小捶了一下她的肩，拉着清雅走了。
“真疼。”秦茹揉着自己的肩，这个暴力女真是的，会有人喜欢还真是奇迹。
“清雅，想吃什么，今天是特别优待哦。阿茹还说你上次拍个照都害怕，我今天一点也看不出来。她今天还提到去她店里实习的事，我哪天带你去看看。不用勉强的，要是到时候不喜欢还可以找别的。以你的外型，能找到的工作还挺多的。”
“我都听你的。”
“喂，这些事还是要你自己做主。你有自己想做的事吗？”
“我想学好做菜，每天煮东西给你吃。”他看了她一眼，想知道她的回答，他的意思难道她还不明白吗？
“这样还是算了。”她教他做菜，他被溅起的油吓得大叫，现代的调味料又多，他常会煮出怪味道的东西，“还是让我负责做菜，你负责洗碗就行了。”
“每天吗？”他加重音量，想让她发现里面的重点。
“这倒不会，我有时也会在外面吃。每天煮菜很累，泡面应付一下就好，其实我单位也有食堂，你工作了说不定会提供食宿。”
“小小想让我搬出去吗？”他小声问，双手抓着自己的裤子，“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是不是因为没有交房租呢，等我赚了钱，一定会付的。”
“那个时候你可以另外租房子住。我们两个一直睡在同一张床上，你不觉得不方便吗？”
“没有不方便。要是小小觉得不行的话，我可以睡在地上。”
“你生病了，我怎么会让你睡在地上。你不要太在意，我又不是现在就让你出去。”小小看他反应这么大，觉得有点夸张，“决定好了吗，要吃什么。”
“和小小在一起的话，吃什么都可以。”
“又这么说。你也不要太巴结我了，我听得都不好意思。”
“不是巴结。”清雅小声争辩，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什么？”小小没有听清，他有时说话声音很轻，不知是在讲什么。
“我想吃火锅。”他改口道。
“好，我们去吃火锅。天冷果然是要吃火锅，多加点辣，然后配喝酒，一直超爽的。”
“要开车哦……”他小心地提醒。
“是哦，真是可惜。”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外面吃饭就是这点最不爽。
“如果是火锅的话，我可以在家里煮。上回在超市买的汤料能煮出火锅店里相同汤底的味道，配菜现在去超市买就有，这样你就能尽情地喝酒了。”
“是呀，哈哈。我们就去超市，既然是吃火锅，等会儿准备和收拾的事就都交给你了哦。”
“嗯。”他开心地点头，又为她做事，他觉得很开心。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陪她逛超市了，这是神奇的地方，装着那么多东西，他常常被新奇的东西吸引，没有要求什么，她会替他买下来。他觉得很幸福，被她宠着，自在地生活。挑选着她喜欢的食材，他转头想问她意见，却发现她没有在身边。怎么会这样，她去哪了，他望着人群，不安地握着手中的篮子，难道她扔下他不管了吗，她说不会这样做，可是他真的很害怕。
“选好了吗？”她站在他身后，看到篮子里只有几样东西，不禁叹了一口气，“我从以前就觉得你的动作很慢，我都去别的地方买好清洁剂了，你还只买了几样。”
清雅转过身，靠在她的肩膀，没有扔下他真的太好了。
“喂，怎么了……”小小拍拍他的背，避开周围八卦的目光。清雅在微微颤抖，像是在害怕，小小无奈地拥着他的腰，“你还不习惯，还是又想多了。”
“对不起……”他轻声说，抬头朝她笑着。
“真是的。”她捏了捏他的脸，伸手环着他的肩，“快点选了，我都快饿扁了。不然我先去买酒。”
“不行。”他拉住她，“我会很快。所以，我们一起。”
“好吧。”一看他楚楚动人的样子，她就硬不下心来。“不过你的动作真得快起来，总是慢吞吞的，工作了也会被人辞退。”
“我会努力。”
“这样就行，我相信你。”小小笑着，看到他冲劲十点的样子，她就感慨好青春，到底是相差十岁，她这个年纪哪会有什么“我会努力”，完全是尽人事听天命。她读书的时候那么努力，现在跑跑教育新闻，一点斗志也没有了。她一直对摄像很感兴趣，学的专业也是相关的，虽然摄像不是一般女孩子会做的活，她还是想做，为此还努力地练臂力。结果毕业后进了现在的单位，出几次外景也是让她负责拿反光板或者麦克风，等她考了记者证，连这些活都跟她无关了，她成了全职的记者。这跟她原本的设想相差太大了，好不容易新闻写出感觉来了，上面又嫌她写得太尖锐，想到就有气。
“清雅，我们多买一点，我觉得现在超有胃口。”
“好的。”他点头，让他拖着手，快速地在各个货摊前转。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他羞涩地笑着，在别人眼中他们一定是很相衬的一对。
“……是姐弟吧？”轻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吃惊地转过头，怎么会有人这么想，哪有年纪这么大的姐弟牵着手一起逛超市的。外人都是这么想的吗，那么她呢？
“小小，我不是你的弟弟……”
“啊？”小小正在选酒，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有点摸不着头脑，“我知道呀，我们连姓都不一样。我是独生女，双亲还算恩爱，不会随便从哪里冒出一个弟弟来……”
“哦。”他羞赧地低下头，觉得自己真是唐突，怎么会忽然那样说。
“是你想要一个姐姐了吗，要是你没问题，以后可以当我是姐姐呀。”使唤弟弟好像比使唤朋友合理一点，小小想。
“没有，我没有把你当成姐姐。”
“我当姐姐有那么糟吗？”小小板起脸，把选好的酒放进篮子，不禁笑着拍拍手，“要是我真当了姐姐，还真的照顾不了别人。”
“不会的，小小对我就很好。”他红着脸说。
“知道就好。”小小冲他挑挑眉。
买好了东西，两人回到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小小吃得正爽的时候，收到前男友的短信，“我在超市看到你们了。”小小迟疑了一会儿，把短信删了。看到了就看到了，难道她还要跟他交代。说了分手，就要断得干净，她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在认识他之前，她从没想过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当时也没有恋爱的打算，碰到喜欢的人就在一起，她觉得相爱就是这样简单。现在她学乖了，知道维持一份爱的辛苦，对恋爱更加没有向往，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有清雅陪着她。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她真舍不得将来他被别人骗走。想独占他，她忽然有这样的念头，很快又打消了，独占一个人太辛苦，她不想再试。
试验的结果，在一周后出来了。秦茹给她的东西中有一份DNA的报告，小小听她说了一堆，只知道她的意思是说清雅的基因很奇特，具体表现在身体上的就是，他有女人一样怀孩子的器官。小小跟他相处久了，也渐渐接受了他的说法，当看到报告时，她并没有惊讶，倒是秦茹一付看到宝的样子。
“不要打他的主意哦。”小小告诫她。
“我有分寸，等你对他没兴趣的时候，我再接手。”
“什么兴趣，乱扯。”也许开始救他，是因为对他所遇的事中含有的新闻性有兴趣，但是她很快就不这样想了。可能是出于怜惜，他在梦中发抖哭泣的样子让她太心疼了。如果他也能怀孩子，她应该能把他当成姐妹，以后两人都怀孕了，还真一起讨论一下育儿经。
到了家里，她把报告收好，不经意看到两人的床，“清雅，有件事我忽然想问，你现在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会怀孕吗，还是跟我们这里一样，要做过才会怀上？”
清雅正在打扫，听到她有说话，就放下手里的忙乖乖听着。她的问题，让他羞得连耳根都红了，“这个……跟你们这里是一样的。”
“这样就好，我真担心要是你莫名其妙地怀上了，我还得负责。”小小口无遮拦地说，看到他有些黯然的样子，连忙加了一句，“我不是不想负责了，我只是讨厌小孩子。”
“嗯，我明白的。”他懂事地点头，握紧手里的扫把，“其实我以前也觉得生孩子很可怕，到了这里之后，我渐渐不这么觉得了，甚至想……如果可以……我想为小小生孩子。”
看着他涨红的脸，小小不禁有点慌张，讪笑地摸着头，她打趣道，“清雅，孩子不是随便乱生的哦。”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觉得跟你生孩子也没有关系。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小小愣在那里，有种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冲动。好好地，喜欢她干什么，她真的弄不懂，不怎么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