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清雅告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小小还为此事烦恼不已，因为她还是没有想到答案。当时，她好像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说了句“谢谢”。现在想来，这真是个糟糕的回答。为什么不明确的拒绝，清雅好像把她的回答当成希望了。她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小小，水烧好了，你要先洗澡吗？”清雅捧着浴巾站在她身后。
小小像受了惊吓的猫，差点从位子上跳起来。糟了，她的反应会不会太奇怪了。“你先洗吧。”小小挥了挥手，等他走开了，才敢看向门口。这样下去不行，她没办法正常地跟他交谈，晚上两人还睡在一张床上，日子久了，一定会出事。
“你在生气吗，因为我喜欢你……”清雅扶着墙，不安地站在门口，“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情，如果你觉得讨厌，至少，请不要赶我走。我想跟你在一起。”
“谁会为这种事赶你走呀。”尽管她心里是在这么打算，无奈地打量着他，他洗过的发正滴着水，“你快点把头发吹干了，不要生病了。我来替你擦吧。”她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用力搓着他的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你是不是把感激和喜欢弄错了？”
“不是。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我确定不是为了报恩。就算我想以身相许，以我这样的身子也不配。”
“我没有这么想。”她不禁有些烦燥。
“我知道你不会。我也知道你有很爱的男人，他在这里可能是很好的男人，可是我一定比他更爱你，而且我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走。”
“你知道什么呀。”小小把毛巾一丢，冷眼瞪着他，“谁跟你说的这些，阿茹吗……我和他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管。他的确是很烂，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有什么办法！”
“我不是要管你。我是想让你知道，我会很珍惜你的。”
“少讲这些恶心的话，你给我出去。”小小朝他吼道，把他推到房门外，用力摔上门，气愤不平地躺在床上，不甘心地捶着被子。她和那个人之间的事，别人怎么会明白，连她自己也搞不懂，怎么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好不容易分手了，她想要彻底忘记的，为什么他又追过来了。他到底是搞什么呀，难道他听不懂人话吗，难道他还嫌耍她不够多吗，她真的要疯了。
她气恼趴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想这种心烦的事太费心力，她宁可睡觉。到了后半夜，她从梦中醒过来，发现灯还亮着。记得躺下的时候，她连澡也没有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忽然想起关在外面的清雅。猛地冲到门口，打开门一口，他正在抱着身子站在客厅里，身上还穿着洗过澡换上的睡衣。
“我又没锁门，你不会自己进来吗？”小小吼道，把他拉进房间。
“你以为你还在生气……”
“所以就站在外面挨冻吗，要是病了怎么办，你真是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她握着他冰凉的手，拉着他躺到她旁边，侧身抱着不停发抖的他。“今天我们先睡一床被子吧，暖和一点。”
“嗯。”他轻轻点头，靠在她的肩上。好温暖，他一点不觉得冷，反而从心里升起一股暖流。也许，他可以试着期待她的回应。
早上醒来的时候，小小看到怀里的清雅，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她之前想过对他凶一点，可是根本没用，她很容易头脑发热把什么都忘记了，看到他受到委屈，她心疼得不得了，哪还发得了火。完蛋了，她失去自己的立场，变得不理智了。
“天亮了吗，我去煮早餐。”清雅猛地从梦中惊醒，急忙要起床。
“你再多睡一会儿吧，昨天冻到很晚才睡，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她抱紧他问。
“没有。我身体好多了，不会再随便生病。”
“要是你再受冻，那就不一定了。”小小笑着教训，“今天我休息，你多睡一会儿吧。”
“好的。”他闭上眼睛，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小小，这个周五是圣诞节，会有圣诞老人来吗，要准备袜子吗，有人说世上没有圣诞老人，这是真的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当然没有，她想这么说，可是不忍心打破他的梦，“周五，我可能会和清茹去参加狂欢酒会，你要不要一起去，不过只有酒，你应该不会喜欢。”
“我要去，跟着你不管去哪里都可以……”他喃喃地说，在她怀里坠入梦乡。
真是的，又说这种肉麻的话，小小皱了一下眉，按捺嘴角的笑意。她们在一起也好几个月了，从秋季到冬季，他一直在她身边。以前回到家，她把包一扔，泡个面就等着天亮了，现在不一样，有很多事都是她和他一起在做。有时她也会发脾气，当她赶稿子清雅来跟她说话时，她总是吼他。他很快安静地坐到一边看书，等她忙完了，会体贴地倒一杯水给她。她随手送给他的东西，他都当珍宝一样保存，其实她早就应该感觉到的，他有时看她的目光就超过了朋友的界限。有几次，她是想开玩笑的问问，过了开口的时机，她就放弃了，总觉得有的是机会说清，所以一直拖着，懒得处理真相。分手也是这样，她为什么不能在动摇的当下就做出决定呢。当然有些事，还是得好好想清楚，就像他提复合的事，她明确地拒绝过，心里却一直摇摆不定。她还想跟他在一起，没有未来也不要紧。
到了圣诞节，她拒绝了某人的邀请，带着清雅一起去酒吧狂欢。这种时候，要是呆在家里，说不定她又会做出傻事。跟朋友混在一起，关上手机，就当那件事不存在。
“清雅，你在这里喝果汁，我去那边跟朋友打个招呼。”小小拍着他的肩，让他坐在吧台边。
清雅点点头，捧着果汁慢慢喝着，目光追着跟朋友说笑的小小。她看上去很开心，可能是喝了酒的关系，她喝多了总是笑得特别大声，跟人也特别亲近。
“你是跟小小来的？”一个站在吧台边的女人喝着酒打量了他一眼。
“嗯。”她暴露的打扮让清雅不好意思抬头，他垂着眼，余光求助似地看向小小。
“你怎么不跟她一起过去？”她看到他手里的果汁，促狭地勾起嘴角，“原来你不会喝酒呀。这种果汁有什么好喝的，喝这里最出名的果汁吧。麻烦，来杯热带美人。”女人朝酒保招呼了一声，伸手勾住清雅的脖子。“你和她认识多久了，你是她现在的男人？”
清雅窘地说不出话来，想要忽略她放在他肩上的手。这里的男人不在乎，可能他觉得很羞辱，他被人轻薄了。五颜六色的“果汁”很快摆到他面前，他不安地看了一眼，不知应该不应该喝。
“快喝呀。小小喝酒都不皱一下眉，你喝杯酒怕什么！”她拉过他的肩，把饮料推到他面前，脸上明显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是。”清雅无奈地端起杯子，闻了一下饮料的味道，没有酒味，好像真的是果汁。
“哇，热带美人，很久没点了。”小小出现在清雅身后，朝他微微一笑，接过他的怀子一饮而尽。
“你这算什么，这是我请他喝的。”女人挑衅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太馋了。清雅，你什么时候跟最美艳动人的玉姐成了朋友，也不说一声。酒保，给玉姐一杯热带美人，记我帐上，当是我道歉。”小小一边说，一边拨开女人的手，小鸟依人般搂着清雅的腰。
女人恨地直咬牙，脸上仍是优雅的笑，等酒保上了酒，她讪笑一声，吸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小小，下次看着点你的男人。”她扔下一句话，摇摇晃晃地走了，在门口还绊了一跤，差点摔个狗吃屎。
小小大声笑着，故意让女人听到。她们的本来就互看不顺眼，先后都曾跟某人交往过，关系也因此变得更加恶劣。
“你别笑，自己也快站不住了吧。”秦茹走到她身边无奈地说。“总是跟她作对，她刚被你以前的男人踢了。”
“关我什么事。再说了，她不是被踢很久了。”
“踢了可以复合呀。你不也这样。”
“乱扯。我才没有。不跟你说了，我是真的要回家了。这酒还真烈，清雅，你个笨蛋，怎么会随便喝别人递过来的酒。”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酒。”清雅连忙道歉，她现在一定很辛苦，都是他的错，他太软弱了。
“你别管她，她现在喝多了难受乱骂人。你能扶她回去吗？”秦茹叹着气问。
清雅点点头，扶着小小的手。秦茹送她们上了出租车，才安心回去。热带美人是酒吧里最烈的酒，小小之前已经跟别人干了一轮，一下子灌下去不醉才怪。其实小小只是当下觉得头晕得厉害，等到了家，就觉得好多了，至少没醉到会昏到不省人事。
“来，喝点蜂蜜水，真是我不好，我什么都不懂，还跟不认识的人说话……”清雅自责地站在床边。
“不是你的错，我刚才语气太坏了，其实怎么能怪你呢，是我没有看好你……”小小亲呢地拉着他的手，伸手抚摸他变得绯红的脸。
清雅羞地说不出话来，她很少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以前喝多了，她并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这才是她真的喝醉的样子，他低下头，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小小，我去帮你拿毛巾擦脸……”
她像是听不见他的声音，微笑着吻上他的唇。清雅慌地瞪大眼，如果她清醒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如果她醒过来了，可能还会后悔。可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只知道现在的身体像变得不像是他的，虽然心里在挣扎，身体已经顺从躺在她的身下，承接她炙热的吻。就当他也醉了吧，他什么也不想管，只想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