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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许诺的眼睑处有一颗痣,小时候。也许是出生的时候就有了。小时候,孤儿院的阿姨告诉她那叫泪痣,并给她讲了一个关于泪痣的故事。

        很久以前,一个穷书生爱上了一个富家小姐,但碍于家境贫寒一直没有说出口。书生有一个同窗好友是个富家公子,这公子也看上了那位小姐,便央书生替他写情诗给那位小姐。小姐看到情诗,被写诗人的才华和深情所打动还以为是富家公子之作。就与他日日相会,花前月下,互诉衷肠。小姐也会偶尔看到书生只是从来没有注意到,书生每日生不如死要说出真相,却遭富家公子囚禁。富家公子和那位小姐成亲之日,书生拖着遍身的伤痕逃了出来,来到喜堂前吟出了情诗,小姐猛然惊醒为何富家公子跟她相见时从未提及诗中内容,为何他再也写不出那样的诗。书生吟完诗,就倒在了地上。小姐上前扶起书他,书生想对小姐耳语些什么,却断了气。死之前,他流了一滴泪,泪水就落在小姐的眼睑上,竟化成了一颗痣。小姐伸手举天发誓,就为这颗痣,她来世会为书生流一生眼泪偿还。

        第二世,书生变成了达官贵人。小姐成了达官贵人晾在一边的原配夫人,任由他娶妾收小,不闻不问。嘘寒问暖,细心照顾他的生活。只是在夜半无人之时,就会暗自落泪。这泪一流就是二十多年,直到她要病死之时,丈夫来到她床前,问她还有什么要吩咐。他不想浪费什么时间,因为还要准备几天后他最心爱小妾的扶正仪式。她拉过他的说:“夫君可知我眼前的这颗痣?”他还真没注意过,上前看看无语。她苦笑一声:“枉我为夫君你流一世眼泪,却是这等下场。”然后念起前世书生的情诗。他脑中忽然混乱一片,记起了一切。无奈,她已独上黄泉,任他呼天喊地也唤不回这个他前世错过眼睑落痣,今生为他落尽一生眼泪却依旧错过的女子。

        后人说,眼睑处有痣的女子前世欠了一身情债,今世注定注定要还债为情流一世眼泪。

        当时,阿姨笑笑对她说:“不过,我们的许诺这么乐观,以后一定开开心心的。”

        难不成语言灵验了?许诺擦过眼前的泪,心想这些泪能不能飞到大洋的彼岸,飘舞到他的身边呢?

        这时,秦少风走了过来看了看她红红的眼睛,抬起头:“许诺,你像个林黛玉。”

        “只要身边会有贾宝玉,所有的女人都会变成林黛玉。”

        秦少风一震,稍显不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是我要对你说的,少风。”

        他笑笑:“你知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我不是傻瓜看得出来,可是我的心真的装不下别人了。被他填的满满的。”

        秦少风犹豫了一会儿:“你会永远爱他吗?无论发生生什么,永远像现在这样?”

        “当然”

        他舒了一口气:“好,许诺记住你今天的话。我以最快速度帮你搞到护照,你去英国找回他。”

        许诺惊喜望向他:“可以吗?”

        秦少风转过身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听我说,就像你以前那样勇敢赢得她。”

        许诺重重点头,秦少风却在她的瞳仁中看到一颗破碎的心。他问问自己,那是我的心吗?

        出国的一系列手续果然很快办好,当秦少风把这些拿到许诺眼前时,许诺眼中闪烁着幸福的火花。但突然熄灭了,她颓然后退。

        “怎么了?高兴傻了,还是紧张啊?”

        许诺咬咬唇,半天缓缓道:“你知道那天在机场的时候郁森对我说什么吗?”她抬起头眼中融化的是浓浓的悲哀:“他说,:‘许诺,我累了,很累,快死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是很沉重的。无论是什么原因,总之,他跟我在一起感受到的竟然是疲惫。我不希望这样,我希望他幸福,不想成为他的包袱。只要他愿意我尊重他的选择,无论结果是什么。”然后满眼泪水冲秦少风笑笑。

        那一刻秦少风觉得她那么羸弱却又那么的坚强,那样的笑容使他钦佩,让他怜惜。

        许诺此时却感到自己要被这个微风吹拂的下午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