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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但是我的心结一直无法打开,无法不想拓人,无法面对闫彬。直到有一天我得知闫彬的了尿毒症。我没有精力再犹豫什么,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闫彬需要换肾,否则必死无疑,我该怎么办?

        一天,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医院回到家。却遇见了拓人,我惊喜的跑过去:“怎么是你?”他抬起头,憔悴了许多,气色已不是很好:“你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沙哑而疲惫的声音:“我要出国了。”

        “为什么”

        “想离开”

        “和刘薇一起吗?”

        他惊异的望了我一眼“嗯

        “转变的真快啊,好,祝福你们”我的心像被人插了一刀,狠狠扭身要走。

        “站住许诺!你怎么可以这样指责我?”他似乎有些生气了,却压抑着自己。缓缓点燃了一根烟,烟圈从他的嘴中慢慢扩大,最后环绕着他的头发,慢慢消退。

        他叹了一口气说:“许诺,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也会累,等了你这么多年,为你奋斗了这么多年,在你的旁边偷看了你这么多年,我很累。明明知道你和我就在一个城市,明明知道你住在哪里,明明知道你在哪里工作,却只能偷偷看着你。却一直压抑着自己。遏制着自己找你的冲动,只是希望你看到最成功的自己。一次次被你伤到,一次次安慰自己你不是对我没有好感,只是我不够优秀。这种自欺欺人的心情你懂吗?我只是为一个不可能的梦在努力。就这样我觉得自己已经被掏空了。我想接着爱你,发疯的想。可是亲爱的我没有资本了,我没有能力再爱你了,所以,对不起我要离开。为了我,为了你为了所有的人,我必须离开。即便是留恋也要离开。”说完,他起身就要走了。

        只是听着这番话,泪水模糊了,意识也模糊了。我想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可以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的拓人告诉我,他为了爱我把心掏空了,所以没有办法爱了,要离开了。不可以,他不能离开。我正要上前拦住他,手机响了,是闫彬。我犹豫的看着他一步步远去。铃声也阵阵大作。最后,我还是没有上前,只是接起了电话:“许诺,不是说马上就回来的吗?怎么还不来啊。”“恩”我仍是看着拓人一点点远离我的视线。紧握住手机说:“我马上过去,我不会走的。”这时,拓人的身影都不见了。

        我扔下手机放声大哭。原来拓人对我的爱那么浓烈,原来他比闫彬更需要我,原来我伤害了那样一个善良的天使。如果闫彬没有病我会放下一切,就算他已经不想要我了,对我只剩下疲惫了。我也会求他,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全身心的爱他。可是不能,闫彬病了他面对的是死亡,一个人的生命和儿女情长相比,我又要怎样选择呢?就是这样,拓人再次走出了我的生活。我想方设法不让自己想这些。要找到肾源。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在志愿者机构找到了。不久闫彬康复了。我想为自己做点什么了,我想告诉他,我要找拓人。可这时,他把一个求婚戒指送到了我手中。我告诉他,给我三天时间。

        这三天,我满脑子都是和拓人过去的种种,他现在跟刘薇出国了,应该有更高的目标了,他生活的重心也不会是我了,我是不是可以也从此退除他的生活了?

        两个月后,我和闫彬结婚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那个我曾经见过最优秀的男人。可是仍然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电视上开庭回想起他,吃夜宵的时候回想起他,看见奥迪的时候回想起他。想着想着就会听见一种声音,我的心告诉我:好疼。

        那天,听见一首歌,梁静茹的《会呼吸的痛》

        没看你脸上张扬过哀伤

        那是种多么寂寞的倔强

        你拆了城墙让我去流浪

        在原地等我把自己捆绑

        你没说你也会软弱

        需要依赖我

        我就装不晓得

        自由移动自我地过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哼你爱的歌会痛

        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

        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后悔不贴心会痛

        恨不懂你会痛

        想见不能见最痛

        我发誓不再说谎了

        多爱你就会抱你多紧的

        我的微笑都假了

        灵魂像飘浮着你在就好了

        我发誓不让你等候

        陪你做想做的无论什么

        我越来越像贝壳

        怕心被人触碰你回来那就好了

        能重来那就好了

        。听完听,听完又听。闫彬走过来抚着我满脸泪痕的脸说:“仍然忘不掉吗?”我缓缓抬起手捂住鼻子泪水沾湿了我的手,好难过。他赶紧掰开:“你疯了吗,不想活了?”我颓然坐在地上:“闫彬,呼吸好疼啊,感觉要被撕裂了。没有办法停止越来疼,我闻到了心碎的味道,味道越来越浓我就要溺死到里面了。”闫彬紧紧搂住我:“会好的,相信我,忍忍就过去了。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然后我感到肩膀上流过一种像水的液体,滑滑的,浓浓的,像茧一样紧紧裹住我。

        后来,我去看了心理医生。我的状况慢慢的好转,已经不用吃药了。我们的日子安逸又平静。只是,还想再见拓人一面,不再有奢求只是想看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幸福,只是这样就好。拓人,要幸福啊,一定要,只要你能幸福的活着把我的命豁出去都行。拓人,你现在好吗?

        我以为那就是我许诺的生活了,经过了一场从来没有开始但是惊心动魄的爱情然后恢复平静的生活了。然而,一个人的出现犹如巨鼎般如此决然打破了一切,那么,从此以后我的生活还会平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