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官飞燕眼含温柔地望了眼窗外,“我要去找一个人。”
“男人?”我瞪眼,看不出来呀,原来她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嗯。”她略显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我走了。”
“好。”我亦含笑站起身,从怀里取出一个黄澄澄的瓷瓶递到她的手上,“江湖险恶,你且带这个,当做防身。”
上官飞燕将瓷瓶接过去把玩在手,好奇地问着,“这是什么?”
“上等好货。”我一脸阴险的笑容,“这年头,女人走天下必备的防狼用品,迷香‘梦之魇’。”
“谢谢。”上官飞燕镇定地望了我一眼,将瓷瓶收入怀中,迟疑了一阵,方才抬眸望着我,轻语说道:“若是你救出了你的师俦,又有何打算?”
“不知道。”我摸摸鼻头,轻轻笑着,“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说罗。”
上官飞燕望着我,眼神飘忽不清,表情柔软细致,轻柔的声音低若无语,若不细听,还真听不分明地唤了声,“姐姐……”
鼻头突地有些酸涩,我赶紧转身,生怕眼泪流出来,毁了我辛苦的易容工作。
“谁是你姐姐,成心把我叫老了。”我背过身不看她,只轻轻地向后挥了挥手,笑语轻扬,“快走吧。”
身后静默半晌,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伴着木门开启的‘咯吱’声响起,然后,又是一室静寂。
我背着光,沉眸淡笑……
终于,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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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零章 问君知我几多愁
洛之隋醒来的速度远远超过我的估计,在我和上官飞燕互换身份后第二日,他便醒来了。
而他自打一醒来,那张英俊面容上惯常的表情,便由‘天下人欠我钱太多”一跃而就,升级成为‘股票跌停板”黑得是一塌糊涂,害得我即使顶着上官飞燕的脸孔,却依然不敢直视他那张阴戾之意成倍涨长的面容。
在发现‘我’逃出了鸂天城,并且连南宫无忧也一并失踪的消息之后,洛之隋那张满是阴霾的面容上,更是风云翻涌,雷暴闪虐,虎眸里净是恶狠狠的光芒,二话不说的就提笔拟了一封快贴,用飞鸽传书送回了洛国帝都。
我厚起胆子,偷偷地在私下里向铁木打听了之后,立马吓颤了腿,跑回了上官飞燕的房间里窝着,能够不出门,就坚决不出门。
怕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在洛之隋的面前露了馅,暴露了身份后,被他给一刀两断,两刀四断,把鸡四两砍成鸡四砣……
我眼泪汪汪呀~~眼泪汪汪~~
抬起满含晶莹泪水的杏仁大眼,我只能无语问苍天——为什么别人穿越过来,总是遇到皇族子弟千里追寻,而我却总是被赏银悬红,搞得来被各国通缉呢?
正是午膳的时间。
我这边思绪还未停歇,楼下大厅内的几个大嗓门的谈话声传了过来,直接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
“哎,你知道么?水长老昨日怒火冲天的跑去跟炎皇对峙,叫嚣着让他把什么疯女人交出来。”
疯女人?
破你个西瓜!水南宫呀水南宫,你对我的爱称还真是……特别到让我想要咬牙呀。
“是啊!你还不知道吧,炎皇居然真的交了一个女人出来,漂亮得不行,可是那水长老却还是怒气腾腾地把人家炎国的驻地翻抄了个遍,这才携了那如花美眷离开。”
“哦,听说那水长老要找的人和咱们太子爷要通缉的是同一个女人?”
“没错没错!听说这女子长得奇丑无比,脾气暴躁,还是个偷儿!也不知道她偷了什么,惹得这么大的波澜!”
“是呀,咱太子爷居然出赏银千两,只求活抓此女!要不是身在这鸂天城,我也真想去抓她了,唉……”
下面的话我就没心思再听了,正打算匆匆忙忙地遮掩着脸蛋儿溜回房间,就听见一个破锣般的声音吼闹入耳,“哎,邙统领,听说你见过那个女子,你可知晓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我从二楼间台伸了个头出去,正看见邙长空一脸菜青色的从洛之隋的房间退出来,想是刚被训斥了一通。
“呃……”邙长空刚犹豫了一下,就被求知欲太过旺盛的兵将们拥到了安置于天厅内的某张饭桌边。
“大概是这个样子的。”他战战兢兢地从桌上的水杯中沾了些水出来,在饭桌上画个长备的椭圆,在椭圆的上面又凭空写了个‘丁’字,再将‘丁’字圈了起来代表脑袋,在椭圆的上面添了四各直线代表四肢。
在抬头看到周围兵将不解的眼神后,邙长空又皱起眉头,在代表脑袋的丁字圆困里头,依次添上了三个小圈圈,分别代表眼、嘴和鼻子,又在圈圈上头添了几根竖线代表头发,这才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指着桌上的水迹目画对围观的士兵们说:“那个女人大概就是长得这个样子!”
有没有搞错?我在楼上看得有气无力,禁不住以袖覆面,无声悲泣一一诽谤呀诽谤,这根本就是后现代野兽派抽象画的ET形象好哇?!
刚才那几个大嗓门的将兵又开始窃窃私语:“邙统领画的这是人么?”
“不是,肯定是妖怪,所以水长老和太子爷才会那么着急的全国下令通缉吧?”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妖怪?”
“可我听说那女人是那个传说中惊艳四方,香喷喷的大美人神偷姬四娘呀。”
“估计是画皮的吧?听说有一种女妖怪专门画上美艳的外表去骗取美男子的精元。”
“啊,那我们不是很危险?”
“难怪要赏银千两了。这活儿太危险了。”
讨论声热烈起来,争论的重点已经由抓我领赏,变成了直接抓到我就烧掉。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迅速回房,合上房门,靠在墙边,一边告诫自已,如今已经是被逼上了梁山,只能坚持到最后:一边却止忍不住,仰起头来默默流泪。
问君知我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上官小姐?”门外突然传来叩门的声音,邙长空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上官小姐,你可在么?”
“在。”我清了清嗓子,拟出酷似上官飞燕的嗓音,淡笑着打开门,优雅地朝他做了个揖,轻声回道,“邙统领找我可是有事?”
“是太子殿下有请姑娘移驾偏厅,有事相议。”邙长空头也不抬地朝我指了个方向,便候在了门外,“姑娘,请。”
“好,还请邙统领带路。”我笑容优雅地随在他的身后,学着上官飞燕的模样,莲步轻摇,缓步而行,“邙统领可知太子殿下找我,所为何事?”
“下官不知。”邙长空低着头,“不过下官猜想,大概与柳冥柔姑娘的失踪有关。”
“哦?”我做出惊讶的模样,“柳姑娘失踪了?”
“是。”他低声回道,想了想,又似有些关切地加了一句,“太子自醒来后,便脾气暴躁不安,所以还请姑娘自己多加小心。”
“多谢邙统领关心。”我面上柔声淡笑,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地埋怨着他,对上官飞燕便体贴温柔,关切有加,对我却横刀相向不说,还故意画了个ET来污蔑本姑娘清纯高雅的形象。
破你个西瓜!姑奶奶我非得找个机会给你下个半斤巴豆和泄药,将你拉到不举。
天色渐暗,偏厅里早就掌起了灯架数盏,整个房间的装饰华丽又不失幽雅,房间正中摆了张很大的圆桌,上面摆满了菜品。
洛之隋正坐于圆桌一旁,端着一方小酒杯,唇角紧抿,一脸厉色地盯着我,低哑的声音透着股令人心寒的凉气,“上官姑娘,请坐。”
我努力保持微笑,优雅地侧身福了一安,便将长裙轻挽,悠然地坐于他的对面,明知故同地含笑轻语,“太子爷真是好兴致,不知今日唤我前来,是为了相议何事?”
“嗯?”洛之隋突然深望了我一眼,随即半眯起了眼眸,状似无意地看着我,沉声低吟道:“上官姑娘可还记得答应本宫的事情么?”
“当然记得。”我紧盯着洛之隋的脸色,脑子开始迅速的分析目前的状况,他这到底是在试探我,还是上官飞燕真的和他做了某个约定,而我不知?
“呵呵。”抬袖掩嘴,我学着上官飞燕的模样轻轻笑了笑,决定转移一个安全的话题,“我还以为今日太子爷寻了我来,是为了探知柳姑娘的下落。”
“哦?”洛之隋虎眸一亮,身子向我微微侧来,眼含期待地望着我,“你可是有她的下落,或是知道她的去向?”
“倒是听她提过。”我淡笑着放下筷子,将身子往椅子里缩了缩,与他拉开了些距离,“似乎是说想离开这里,去洛国皇都救她师傅。”
“当真?“洛之隋双唇一抿,看似漫不经心的望了我一眼,“她是何时与你说过此话的?”
“记不清了。”我轻轻挥了挥手,面带困惑地回道他说,“怎么?太子爷还没有地的下落么?”
“呵。”洛之隋突然的勾了勾唇,面上的阴冷之色却了大半,却添了些嘲弄的笑意,“本来是没有的,可是现在托了姑娘的福,总算是有了些眉目。”
“是么?”我愣了一下,然后整理五官表情,摆出惊喜的模样,“我很高兴能够帮得上太子爷您的忙。”
“还好,还好。”他做势朝我举了举杯,长眉轻挑,嘴角浸了丝莫名的笑意,“不知上官姑娘你……”
“姓洛的!”一声阴柔长喝自门厅传来,微甜的嗓音却带着冷若冰霜地厉冽与怒意,“那个疯女人还没有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