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我奴颜婢膝的样子总嘲笑:天生下贱。而我微笑着用他们的血为我逝去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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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是种美丽的颜色,唯有黑暗的静谧才能让我得到片刻安宁,我只适合黑色。
训练场寒冷,中央,所有人都跪着,我也一样。
这次任务失败,会有什么后果,我很清楚。但心早已麻木,我什么都不怕,只怕没有解药。
青穗来了,原本的半昏半暗又增加几分死寂,连青铜雕刻的猛兽似乎也从狰狞转为忌惮。“他”的气息仿佛带有天然杀气,邪魅至极,却如水静谧,远远就能让人颤抖。
尽管我比任何人都冷静,但心不会安静,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之所以带我回来,是为了惩罚。
此时的青穗温柔婉约实则没有感情,那清丽绝俗不染尘世的美被这明明沾满血腥的人演绎的活灵活现。
弱腰不盈一握,素眉胜似勾勒,唯有暗渺眸光波动,漫步间,可索取脚下任何一条生命。
很多时候,我有点嫉妒青穗,嫉妒“他”的地位、武功,许多许多。
一直以来我有两个愿望,从未变过:第一个,杀了青穗;第二个,如果第一个愿望失败就让我死的痛快些。
随着青穗一眨不眨的锋锐眸光,我知道“他”正投来目光,我心颤,不着痕迹垂下脑袋。
世上没有人什么都不怕,就如我连死都不怕却惟独害怕魑魅毒散。所以我坚信青穗也有弱点。
长长的裙摆终于来到眼前,那琉璃若花般纤指柔柔托起我的下巴,缈瞰几许,轻轻启音:“今天让我失望了。”声音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悲伤也没有快乐。
让人无从预知即将迎接原谅还是惩罚。而我知道,“他”不会饶恕。
“主人,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失败。”信誓旦旦,眼神无辜而诱惑,我极尽所能讨好。
尽管不知道“青穗”是男式女,但我认为只要是人都会对美丽的东西存有怜惜,每当我伪装楚楚可怜时,人们总是或多或少动了恻隐之心,因为我真的很美。
青穗不理睬,我便不敢继续啰嗦。
“他”莞尔一瞥,冷如水,却也柔如水,细指从怀中捻出盛装解药的瓷瓶。
我眸光露出渴望,明知每服一次解药,就堕落更深一次,可还是无法控制,因为地狱之火已将我燃烧殆尽。
然而,还未碰到瓷瓶,青穗就将它捏成碎屑,和瓶中粉末一样的碎屑。
这于我而言,是何等残酷的惩罚。
青穗无动于衷,依旧清婉道:“我的人生没有原谅,只有惩罚。”
“主人,饶我一次,求您饶我一次…………”我抱住“他”的大腿祈求,什么面子尊严都不顾。
别嘲笑我,没有尝试魑魅毒散的人都没有资格嘲笑我。
一旦接触,没有解药,世上任何铁骨铮铮都会化作摇尾乞怜。
判决结束,所有人带着幸免于难退下,不管他们有无幸灾乐祸之心,我都肯定他们与我一样害怕,担忧这一幕会在某一天,降临他们身上。
抬头望了望主人,我压抑杀气,却巧笑倩兮:“主人,求你饶我一次,随便怎么惩罚都可以,但给我解药好吗?”我知道我笑靥恬然,动人的让人难以拒绝。
可青穗,无动于衷。那目光深邃,深邃到我无法窥探里面究竟有没有涟漪。
着实烦我的纠缠,但“他”不愠不火,冷柔解开我缠绕的手,残忍道:“如果你能活过来,我会原谅你。”
魑魅毒散发作,生不如死,却恰恰死不了,而那痛苦会让人疯掉。
我想我应该很绝望,任何人在如此绝望时都会大哭。
可总也哭不出来,这世上,我唯一不会的东西就是哭泣。
宁愿虚与委蛇也不愿掉落一滴泪,博取半丝怜悯,用眼泪博取的怜悯对我而言比任何侮辱都强烈,我憎恨眼泪。
冷哼一声。
一览无遗的讽刺划过青穗眼尾,只可惜云未发现。
望着青穗孤寂的身段隐匿黑暗,我的心沉下几许,笑意一寸一寸退却,仅嘴角隐隐约约残留一片阴毒之恨。
青穗温柔轻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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