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膳房,想要端晚饭给他,却在膳房见着柳丫头。
“柳姐姐好,您来,有事儿?”
“正要找你呢,柳妈妈让我来告诉你,这三天没有流颜的饭,让你不用来膳房了。”
怎么会?李师傅没有帮我圆谎吗?
“柳姐姐,公子已经按妈妈说的学习了琴,怎么还没有饭吃?”
柳丫头一笑,两只眼睛眯了起来说:“你这丫头,以为李师傅帮你撒谎就可以瞒过妈妈吗?她已经猜到流公子不愿学,早就跟膳房的人交代过,这三天没有流颜的饭,我过来也只是提醒师傅们,不要准备了,柳妈妈还要叮嘱你,不要在撒谎,要不然,就把你卖掉。”
三天,没有饭,好不容易昨天的晚饭,今天的早饭和午饭他都吃了,这要是再停三天,恐怕又要拗上了……
我赶紧跑去小膳房,拉过蝶儿就问:“咱们的晚饭是不是可以端去自己的寝房吃?”
蝶儿笑着说:“当然可以呀!要不然我昨儿个怎么端给你的。”
我什么都没有说,跑去找做丫头膳食的厨子,塞给他块碎银子说:“师傅,我最近身体不太好,想吃些好的,这银子您拿着,等我身子好些,多拿点儿来谢您!”
他见有银子拿,便应下了。
我端着比平日多了些荤腥的饭菜,走去流颜寝房。
背影,似乎我已见惯。
“公子,吃饭吧。”
顺手点起灯,他走过来,还是没有看我,径自坐下,安然的吃了。
幸好,不是徒劳。
“您晚上要净身吗?”
他点点头……
交代打杂的准备热水,然后撤走他剩下大半的饭菜。
我试着水温,在浴盆边放了把椅子,免得他又穿着衣跳进去……
“公子,水好了,流儿一个时辰后再来。”
他经过我的身边,草香妖娆,人却落寞……
应该知道我不会离去吧,就象我从来没有打算离去一样。
我收拾着他的寝房,衣橱,床铺,桌子,琴,花瓶,屏风,墙上的画……只盼他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
第二天的舞课,师傅一来,流颜转身走了……
第三天的女红师傅来,流颜离开了……
最后一天的书画课,曹师傅刚拿出纸笔,流颜却径自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了个“青”字,只见曹师傅给公子作了揖说:“老夫受教。”便离去了。
仔细思量,才知其中意:
“青”字加三水,便是“清”,无三水,证明多说无意;
“青”字加言旁,便是“请”,无言旁,证明无须多言;
“青”字加竖心,便是“情”,无竖心,证明学者无心;
“青”字加日旁,便是“晴”,无日旁,证明后会无期。
流颜,你好似孤岛的船,宁愿一生孤独,也不望谁相伴,我要怎样才能进去你的世界,告诉你,我不愿见你凄惨……
……
【第十九章惩罚】
三天了,没有吃东西,我把饭都给了流颜,他全然不知那是我的,也依然不接受任何课程,孤傲的象是独立的梅,冷俊,却挺然……
起身给流颜请早,却发现柳妈妈带了两个壮汉来,难道……
我慌忙跑过去,见流颜依然望着窗外,空洞的眼里没有一丝惊慌……
“柳妈妈,公子三天没有进食,经不起北院折腾,望妈妈宽限些时日,公子一定受教!”
柳妈妈使劲拍了桌子,我吓的一激灵:“放肆!我让柳丫头给你传的话你当是耳旁风呢?告诉了你倘若再说谎就把你卖了去,想必你是不怕的,怎么?为了这小子连我都敢骗了?都自身难保了还顾及他呢!三天没进食的怕是你吧!哼!”
流颜颤了下,看来已经知道我为了他,而饿了三天。
我“吧嗒”一声就给她跪下了:“柳妈妈,流儿知错了,您罚我吧!只要您多给公子适应的时日,怎么罚流儿都行!”
“哦?我这不争气的女儿也动了心思了?他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这么护着他!别人都说进了西院的丫头护主子,我还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呢,没想到货色都一样!”
“柳妈妈,流儿求您,求您别带公子去北院,我以后不撒谎,好好听妈妈的话,只要妈妈别带公子去……”
“再求情,连你也带去!”柳妈妈站起来,对两个壮汉说:“带走。”
壮汉伸手要去拉流颜,却被轻巧的躲开,轻柔的声音说:“我自己走。”
流颜来到我身边,草香飘荡着,是我眼睛花了吗?怎么会看到他欣慰的笑……
眼看着他们消失了,发誓不哭的我,还是流了泪。
……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三天没有进食的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饿,只想让柳妈妈早些放流颜回来……
傍晚了,没有见人,等待不了的我,直接去了北院门口等着……
一声声的惨叫使我毛骨悚然,他们会怎样对待流颜?别想,千万别想!压住自己想要冲进去的冲动,在北院的门边一直徘徊。
又回到了流颜寝房,看着他睡过的床发呆,闻着这种草香,心里慌乱着,只能期盼:颜,要回来,一定要回来!
门开了,只是一个缝隙,我慌忙的打开门,却看不到人,低头望去……
天哪!地上的人是他吗?他……爬着回来的?
浑身湿漉漉的,衣服上都是泥巴,挂出了好多口子,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表情,却是愤怒。
我赶紧上前扶,没有遭受拒绝。
那些人怎么对待他的,为什么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哭着,用最大的力气支撑着他的重量,他坐到床上的时候,才舒展了眉头。
我跪坐在床下,抓着他的手,他没有挣脱,任由我握着:“颜,告诉我!他们怎么你了?说话!告诉我呀!”
泪水,就这么涌着,他不睁眼,不说话,没有表情,象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我撕扯着他的衣服,他愣了一下,向后无力的卷屈着身体:“别……别碰我……”
没理会他的闪躲,继续解着他的衣服,我要看,看伤在哪里……
他依然向后移动,不让我碰他的身子。
“别躲,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的伤……”
衣衫被我用力的撕开,裸露的上身展现在我眼前……
除了唐公子我没有见过其他的男人,可看了流颜,我便不会再去想别的男人……
粘上了些泥土更能衬托他的白皙,皮肤如奶般的闪亮,纤细的腰枝不迎一握,修长的手臂柔若无骨,凉风吹过,粉嫩的乳尖挺立着,让我愤怒的是……他那满身的吻痕……
惊恐的撩起他的裹裤,小腹上守宫沙还在……
腿上没有伤,可为什么他站不起来?
我抓着他的手臂:“说!他们怎么你了!”
流颜不说话,却皱了眉头。
不说话,为什么总是不说话!
我转身到浴间,把手巾沾湿,胡乱的擦着他的身子:“说呀!你说呀!告诉我,让我帮你抓些药回来!说话,颜,你说话呀!”
泪,飘着,不顾一切的把他白皙的皮肤擦的通红,他只是疼的闷哼,却还是不说发生了什么……
……
【第二十章拒绝】
累了,是擦累了?还是哭累了?不知道,他身上让我擦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带着吻痕一起,散发着诡异的美……
站在床边,闻着他身上混着泥土气息的草香,泪未干,却散乱,紧赚着手巾:“对不起,弄疼你了。”
帮他盖上薄被,把他的衣服拿去扔掉,洗干净手巾,拧干,叠起来放在他眼上:“什么都别想,疼了,就数数你爱的花,园子里的花不美,就数在外面看到的,什么颜色都行,一直数到你安睡……颜……好梦。”
我捂着脸飞奔回自己的寝房,不能让人看到我没有妆的脸,哭了好久,妆早就花了。
胡乱的擦了脸,已经后半夜了,现在去,小心点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我又上了妆,推门,向后院跑去……
……
“紫夕,紫夕,开门……”我小声的叫着。
过了好久,门开了,紫夕看见我很惊讶:“天哪!你怎么来了?”
“嘘!别出声……”我推他回屋里,带上了门。
“这么晚了,怎么现在过来?哪天等流颜学女红了,每天你都要送过来的,那个时候我们天天都能见面呀!”
我猛的就抱了她,刚下咽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矜柔……别哭,到底怎么了?”
好久,我才从她肩膀上抬起头:“紫夕,你要帮我,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了……”
紫夕看着我愣了:“难道是真的?柳妈妈说你动了心思……为了流颜?是真的吗?……”
低头不语,这也许是最好的答案。
“天呀!你傻了?这种错误你也犯?我的傻丫头啊,他是个……他是个男妓!男妓!……”
“不!他不是!就算以后是……可现在不……”
“你这是自欺欺人!”
“帮我,紫夕,帮我……”哭着,求着,让我瞎吧!把我的眼睛给老天爷,让他睁开了双眼看看流颜,看看正在床上不能安睡的完美躯体,看看那完美的被蹂躏过的……躯体……
“他有什么好!倔强的不知所云,不开口的怪家伙,他值得吗?值得吗?”
值得吗?……
紫夕怎么晃动我都没有办法,我傻了,很傻……颜,你从不看我,即使我刚才哭的已经没有妆,也没有看我,你值得我付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