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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宏御医跛着脚对他行了礼,却不曾呼出“万岁”,只是轻问:“鄙人退了官衔,也只是草民一位,劳圣上操心,草民罪该万死。”

        崔源忙挥了挥手,却望向我们周围的士兵:“先收押……”也对大臣们说:“退朝!今日之事,待朕整理好,便对大臣有所答复……”

        “圣上且慢。”宏御医再次拦截,这次才成功挑起崔源的兴趣,也摆了手示意停下,转脸对向宏御医。

        “圣上,草民前来,是要感激圣上的……仁慈!竟给草民留了一口仙气,没能临时处死!草民,着实感激。”宏御医一语惊人,不是大臣,而是我们!

        宏御医知晓崔源谋害四太子与先皇之事,崔源不是还不清楚吗?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追杀宏御医?

        正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蝶舞很瞪着崔源,擦去脸上妆容,脱下掩盖他红发的家丁棉帽,夺进的风,使他赤发飞扬,蓝眸闪烁。

        崔源愣了,一次次的打击与连环事件,使他蒙的几乎无言以对,伸出手指对向蝶舞,也只能发出“你……你……”的声音,再无其他。

        蝶舞却接过话匣,狠狠地说:“我?我不说是你失手放过的水哈族余孽吗?你怎能忘了我?再告诉你一次,可要记得清楚,我是水哈族长缨郡主,纳兰赤!”

        气愤,使温度上升,感染的我们恨意肆起,却将大臣,士兵,宫女太监们推得好奇难当,忘记了他是皇帝,忘记了他是九五至尊,也忘记了他是一统江山的当今圣上,一个个的盯着我们,如看到了不收银子的绝世好戏,意犹未尽的欣赏,与探究……

        崔源气结,蝶舞趁其不备一把抓过他龙袍衣襟,咆哮出声:“你这人面兽心的禽兽,宏御医已告老还乡,你居然仍要赶尽杀绝!”接着扫君众,对着文武百官说着:“瞧瞧你们推举的皇帝,只不过是只反口咬主人的疯狗!他追杀宏御医的目的,只是要灭了所有辅佐过前朝圣上的大臣,等你们一个个老去,他连你们也不会放过!”

        ……

        第一百二十九章证据

        大臣开始动摇,崔源更是按耐不住,挣扎出蝶舞的钳制,却凶红了双眼,大喊一声:“给我杀!一颗人头,换黄金万两!”

        意外的,蝶舞的话使他众叛亲离,崔源大口的喘着气,显然还没有从天飞翔的感觉中清醒过来,只是圆瞪曾经俊逸的双眼瞧着众人,等着忠心耿耿的死士为他卖命,可得到的,却是一片死寂……

        他点了点头,恨恨的说:“好!好!朕平日供着你们,虽说养兵一世,用兵一时,朕算是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货色!没有脑子吗?难道都没有脑子?想想,都给朕想想!证据呢?就凭这些叛国逆党的口说无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就轻言相信?”

        方才替爹爹劝说的丞相,众人堆里挤出身子,穿过层层士兵,来到爹身边:“王爷,老臣一直相信,您不是个口说无凭妄自菲薄的人,您且拿出真凭实据,也好使众人信服。”

        崔源,你只做了三年皇帝,这势力怎比的了辅佐了两朝圣上的王爷?也怎么比的了富裕超国的慕容家?过去的你太精明,也过于心狠手辣,可如今你……太天真了!

        士兵被丞相迁退,却意外的并没有离去,全部矗立在大殿,等着我们的证据!

        也好!越是人多,便更能凸显崔源的发指行为!

        蝶舞搀扶着宏御医,那单薄的老人望着崔源:“想爷,请许草民如此称呼,指因为您在犯下错误之前,仍是个尽心尽责的相爷……只是起了贪念,才落得今日众叛亲离……”他望了眼蝶舞,再转向崔源,继续着:“草民不知您是如何假传圣意讨伐的水哈族,但您带回的水哈族医者莲常却是清清楚楚,莲大夫不曾与谁亲近,只是将小儿子视为己命……

        无意中,草民听到了您与莲大夫的对话,内容是要他研制出毒害先皇的慢性毒药,便以其子莲桐要挟,草民装作不知,但求自保。

        此后便发现先皇的身体慢慢消弱,想必是莲大夫已提炼出了毒素,下于膳食之中。

        一天,莲大夫突然凶着神情,大肆宣扬小儿子的不成气,禁不住好奇,便一直观察其动向,就在夜晚,再次听到莲大夫说,若肯放莲桐自由,就答应毒死……四太子!

        之后,先皇本就中了慢性毒素的身体,因痛失爱子一病不起,在一次次的服食曼佗罗毒素后,终于驾鹤西去……

        您为王上,我也只好告老还乡再次自保,却不想,相爷竟如此赶尽杀绝,将草民逼至深山野林,与猛兽为伍!但您忘了,草民本是医者,受了伤,自己能治!若不是您如此心狠手辣,草民也不会答应来揭发你的恶性!”

        众臣喧哗,纷纷问此言可属实?蝶舞却大喊一声:“不信便开棺验尸!若不怕有辱国面,大可取得体内残毒!”

        大殿再次安静,莲桐只是淡说:“原以为宏御医是怕伤及家人,现下才知是被‘逼上梁山’……”

        蝶舞若不是抚着宏御医,怕是已冲上前去了结了崔源,他蓝眸带恨,红发轻扬,一字字开始揭发崔源的残忍:“水哈族长期与世无争,过着清闲自在的生活,只凭你的猜测与恐惧变得物是人非!与族长交涉,说先皇愿与水哈族为萌,只管讨要些兵权即可,族长支援了你,却在第二日便痛下杀手!过程……是任谁都会发指!”

        蝶舞环顾四周,再次对众臣言语,将崔源的禽兽行为示与众人:“他捆绑了族长与其家人,吊死在每间帐子里!挖了双眼,砍去口舌,割其双耳……威胁族人就范!我亦是族长亲人,只因母亲将我护在身下,涂了血迹在身,以身体抱住了我的性命,才被容王爷所救得以生还!嗜血的魔鬼,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些,都是我不曾得知的细节,原来他们怕我粟栗,从不曾告诉我这些狰狞的事实……

        士兵扔了手中长剑,只因蝶舞的话,振奋了每个人的心,谁也不愿意再为那魔鬼卖命……

        老丞相走去流颜身边,抓过他的手:“你就是罗玉阳吗?可否记得老臣?”

        流颜的柳长美眸寻思,良久后摇头,老丞相淡笑:“呵呵,老臣见着你时,你也只有五岁,怎会记得?……你还活着,真好啊!”

        爹说:“吴丞相,有样东西,请您过目。”接着从衣裳袖口,掏出一丝绢帕,递过老丞相之手……

        阅过,老丞相带些皱纹的手开始颤抖,红了已塌谢的眼眶,几欲出声却再次收声,只盯着绢帕瞧了再瞧……

        已呆滞的崔源,如落败公鸡般搭拉着脑袋,只见爹走向他:“可想知道,那绢帕为何物?”

        崔源不动作,不言语,只将眼神蔓延,似穿过远方,回忆自己的“好事”般良久矗立……

        爹无奈的摇头,说给众人:“绢帕是汝妃所留,记载了罗奕将军一家的灭门口传:

        嫦妃爱夫心切,被诬陷也心有不甘,临流放前将事情经过告诉闺中密友汝妃,而汝妃不得不处激怒先皇,被打如冷宫亦求自保,但四太子被谋害,身为人母的她伤心欲绝,却想起崔源的丧心病狂,也曾怀疑过先皇的病情,歪打正着的正问向莲大夫,莲棠毕竟是善良之人,可也无法明示,只告诉她四太子死于毒,而毒,崔源府上有……

        汝妃在绢帕上记载了所有过程,便投井自尽!绢帕被丫头拾获,本想随着汝妃一并上路的她,不甘主子如此怨世离去,便本着将死之心把绢帕送于我手,再悬梁自刎,事实,才得以保留至今……”

        吴丞相颤抖的手端着绢帕,将那橙黄的棉纱展开,上面以浓墨写着:“崔源编造事实,杀罗奕一家,毒害我儿罪不可恕!死期来临定是我魂魄索取!”

        流颜皱了眉头,走去吴丞相身边:“吴伯伯……”

        这声轻唤,才拉回了他的思绪,泛着泪光的双眼微眯,摩挲的审视着流颜……

        我拉过流颜的手:“这位是……”

        纤细的指攀上我的面颊,轻轻描绘,淡雅一笑,却说出使我振奋的话:“吴丞相是前朝四太子的外祖父,汝妃的父亲……”

        ……

        一日早朝,便成我们洗仇之战场,计划我不明了,只得瞧着事情一点点进展,随着愤怒,随着激昂,随着振奋,随着感伤……

        崔源瘫软的后退,如被抽了中心骨,意志涣散,神智凌乱不堪,他没有我们想象中难对付,虽要以权势压制,却被如铁的证据抵的死死的!毫无反击之力,甚至连一句象征性的“没有!冤枉!”之类的大喊都不曾发出,亦没有诬陷,抵赖,更没有显现他曾经的精明于狡诈!

        他步步移动,无力的被士兵丢下的长剑绊倒,跌落旁边,手划过剑锋,流出了嫣红血液……或许是疼痛唤回了遥远的思绪,崔源的眼珠开始急速回转,直直在我身后的他,抓起地上染血的长剑,猛然起身,在众人的惊呼中,抵上我的咽喉……

        流颜:“柔儿!”

        莲桐:“月儿!”

        蝶舞:“流儿!”

        容齐:“矜柔!”

        称呼,各个不同,却独立着我的思想,将往事历历过目,才发现脖颈微凉,不知道顺着肌肤流淌的液体,是我的炽热,还是崔源的冰冷……

        我疼吗?是的,只因为他们关切的目光是恁般赤裸……

        其余的,我不清楚……

        “父皇!放了漂亮姐姐!”

        我们忽略了他,这个方才就快要成为太子的小小人儿……橙黄的衣裳随着他奔跑的身子摆动,崔君含已经习惯唤他“父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