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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皇上回宫



                                            接下来的日子可真是够我受的,每天早上公鸡打头鸣的时候就必须起床,然后去我那姑姑瓜尔佳房里先去报个到,这时候她还没起床,我却要先开始在她房里打扫卫生,而且还不能弄出大声响。接着还要把她的衣服给洗了,还好我这爱漂亮的姑姑一天换一套,衣服并不是很脏。等我一大堆活儿干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那姑姑开始慢悠悠的起床吃早饭了,我则要等她吃完才能吃。早饭后的一整天就是在姑姑的眼皮底下练习端盘子啊,端洗脸盆、洗脚盆啊,水果盆什么的。或者听她说瑾妃的喜好和忌讳。或者训练皇宫里的礼仪,比如睡觉该怎么睡,吃饭该怎么吃,规矩多得和牛毛一样。我那时候才知道,端东西也不是那么好端的,5星级酒店5星级的服务生也没有这么严格的要求,走的要稳、端的要稳,不能对着所端的东西呼大气,还有许许多多苛刻的规矩。因为我端的总是达不到姑姑心里的标准,她也不骂,直接黑着一张脸就拿竹条儿打我那不规范的手和脚。

        每天都是重复着这样的日子,我从小到大虽说并不是过着娇生惯养的生活,但也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有时候姑姑也会说上几句“我也是这么过来的,那时候比现在要求多得多了,等你做了姑姑,你也可以使换新进的丫头。”“我对你可算是尽心尽力的教了,你也别恨我打你。你比你们房里的伊图玛.荣儿舒服多了,她那上头的姑姑可是更厉害着呢。”等等这样的话来安慰我。

        有时候我真想投井自杀算了,读书那会儿也经常有看到言情小说里的女主人穿越时空什么的,但别人不是做格格就是当宠妃,再怎么差劲的也可以当个侧福晋什么的。我真是命苦啊,居然到清朝当个宫女,还是要看姑姑脸色最低等的那种。唉,越想越不是个味儿。

        不过,在这皇宫也有让我振奋的时候,那就是看到皇宫里那些值钱的东西的时候,两眼放光。虽然不能居为己有,但能摸摸那些以前只能在博物馆的玻璃墙前远远看看的东西时,那个滋味真是爽啊。当然,这滋味那些清朝人是体会不到的。

        很快就快冬至了,天气已经很冷了,我来这儿也快两个月了,和这永和宫圈子里的人也混熟了。但这儿的人都不爱说话,都是多干事少说话的主儿,而我则总非常喜欢八卦的打听些宫里头的新鲜事。有一位还算是照顾我的老嬷嬷总是对我说:“小珠儿呀,你也别嫌我老婆子罗嗦,这宫里头啊,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搞不好会掉脑袋的,以前景仁宫里头有个小主就是嘴巴太快,结果就被贬到冷宫,再后来就…听明白了吧。”“嗯,富察嬷嬷,小珠儿听明白了。”我总是有一答没一答的敷衍她。

        冬至节那天,宫女们每人可以到帐房领取一两银子,另外还赏一顿好饭。那顿饭是我来了这个年代最好的一餐。而我的一两银子由我那瓜尔佳姑姑代领了,到最后她出宫也没有还给我。唉,我觉得这皇宫里真是复杂,一个比一个贪,上次我去领月钱的时候也是,那帐房的太监看了看我后,就一边拨着算盘珠子一边算给我听:

        “赫叶勒.珠儿,辛丑年十月初五进宫,每月月钱四两,一两千文,今儿个是十月三十,当值25天,扣除5天,当领二两八百三十三文。”

        “你怎么算的?应该是三两三百三十三文。”

        那帐房太监一愣,猛得抬起头来看着我。

        “不是吗?一两千文,四两四千文,月钱四两,每天当领一百三十三文三十三钱,当值25天,扣除5天六百六十七文。当领三两三百三十三文。”我霹雳扒拉一口气算给他听,他以为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宫女啊,我可是会计出身的。

        “你,你…”他满脸吃惊的看着我。旁边另一个太监走了过来,看到是这么个情况,连忙笑着打圆场道:“再算算,宫女姐姐你可等会儿啊。”

        我呸,还叫我姐姐,一个看起来是个快四十的老男人了。到后来,他们也没敢少我的钱,如数的给了我。如果我没念过书的话,今天就准给他们给坑了,也不知道这两个缺心眼的家伙扣了多少宫女的钱。

        从冬至前开始,就有消息说,太后和皇上带着皇亲国戚快回到京城了。宫里头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大家的神经似乎都崩得紧紧的。各个宫里都开始大扫除,有些好像坏了很久的宫墙也开始修补。姑姑对我的训练就更加严格了。而我则是相当的好奇,我只在网上偶然看到过慈禧太后的老照片,另外还有个光绪皇帝,真不知道这两个传奇人物的真身到底是个啥模样。

        那一大队人马回宫的那天已是农历十一月二十九了,浩浩荡荡的从大清门进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士,其实是逃难回来的落难太后和皇帝。走在最前面的是两队士兵,手里都拿着旗子。接下来的就是两顶轿子,前面的一顶轿子看起来很不错,很大很宽,黄色的。轿子前后都有十个人围着,第二顶轿子也是黄色的,比第一顶要小一点。这浩浩荡荡的队伍有十几顶轿子,外加一些马匹,排了长长的一个队伍。两边则隔几米就有一个太监站着,一个跟着一个喊:“太后回宫、皇上回宫。”

        也就是那天,我们永和宫的主子瑾妃娘娘也回宫了,姑姑一早就去永和宫那边候着了,而我就帮着干些苦差事,比如帮干苦力的老嬷嬷烧开水什么的,因为瑾妃回来需要好好的洗浴一番,所以需要大量的热水。

        就在这帮皇亲国戚回宫后的第五天,姑姑从瑾妃那回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回来后对我唠叨了近两个钟头,原来是因为第二天要带我去瑾妃那里露个脸,学习一下如果实际伺候主子。姑姑说已经帮我在瑾妃那打点好了,然后就开始对我狂轰乱炸,也无非是说一些注意事项什么的,每天都要和我唠叨好几遍,真想不明白这么年纪轻轻的姑娘怎么就这么罗嗦。或者是这宫里规矩实在是太多,搞得宫里头当差的人总是非常的压抑。我姑姑在这个压抑的深宫里也呆了好些年了,现在马上就可以熬出头了,如果顺利出宫还可以赏一些银两当嫁妆。听她自己一次提起说,家里面已经给她找好了婆家,就等着期满出宫嫁人了。在这个年代,二十的姑娘也算是老姑娘了,能嫁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我对于我的姑姑来说是一个隐藏在她身边的□□,只要我做错事情,我的姑姑也会跟着挨罚,搞不好还出不了宫嫁不人了,所以她对我这个不讨喜的家伙非常的不放心,就怕给她捅个什么篓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