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这些都不要了么？”
菀宁望向汀兰手中的书册，那些都是胤禛为解自己的思乡之情，特地让人找来乌程家中的诗集。她伸出手，轻轻拂过书面，像在寻找着什么，眼中闪过刹那的柔情。
“格格？”汀兰又唤了一声。
菀宁回过神来，眼里柔情俱散，清冷得好似寒霜，淡淡说道：“都扔了吧。”
汀兰捧着书刚打开门，见戴铎恭谨地站在门外，朝她微笑着颔了颔首。汀兰低头侧身让开。
戴铎说道：“格格，四爷在后坡等您，想和您说会儿话。”
“快要起程了，有话就在路上说吧。”
戴铎又说：“可是这些话在路上说不方便。”
菀宁犹豫了会儿，对汀兰道：“回头你和佟格格说声，我要晚点上车。”
汀兰点了点头。
*
寂静的野外，秋寒露重，而胤禛依然是一洁白如雪的单衣，冷风扬起他的衣袂，晨雾中的他，那样的冷峻而寂寞。
“如此良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胤禛回过头，凝视着走近的菀宁，说道：“你认为是为谁呢？”
菀宁笑了笑：“应该不是为我吧。”
胤禛眸中一冷，嘴角微微吊起，闪过一个好看的笑容，“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是以前的我对自己太过有信心了。”
“那现在的你呢？”胤禛温柔地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却不着痕迹地一点一点淡去。
菀宁移开目光，望着远处，风景却无一看进去，“现在我需要点时间来想清楚，我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胤禛眉心一紧，瞬即又展开，往前倾了倾身子，一手揽住菀宁的腰，慢慢俯下头，嘴在她耳边轻柔地逗弄着，轻声说：“你要是等不了，我就求皇阿玛赐婚。”
菀宁偏过头去，冷冷道：“一个新人还未过门，就想着另一个，不怕别人骂你薄情么？”
胤禛身子一僵，脸色蓦然冰冷，有丝戾气若隐若现，“你知道我不喜欢爱吃醋的女人，为什么非要扯出夙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难道我就应该是这样么？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另娶佳人，我该高高兴兴地看着，然后说一番虚情假意的话来表示我的大度，我的贤惠，我的善解人意！对不起，我不喜欢这些，我不喜欢紫禁城，不喜欢你们的彼此算计和谋夺！”菀宁一口气大声喊了出来，忽然觉得心里畅快了很多。
胤禛扶着她的肩膀，眼睛里燃烧着一簇簇火焰，“那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菀宁抿着嘴唇不说话。
“是楚云，对么？”胤禛冷冷地说道。
菀宁猛地抬起头，目光里有一刹那的迷惘，犹豫，伤痛，最后都化作了一个只有她自己才能看懂的笑容，“不管我喜欢的是什么，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我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你真的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菀宁一怔，呆呆地望向他。
“我最想要的是一个可以和我共患难，能懂我心的人。”胤禛轻抬起菀宁的下巴，眼中
荡漾着无边的春水，一圈一圈，绕着菀宁旋开去，她的心如同中了蛊，在他的温柔中沉沦下
去。
当一股火热的欲望从唇齿间传入的时候，菀宁忽然清醒过来，想推开胤禛，却被他箍得紧紧的，越是挣扎两人的身体贴得越近，虽是凉秋，背上却沁出汗来。
“啊！”胤禛一把推开菀宁，纤长的手指掠过嘴唇，几滴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