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对天赐的到来,小玉真是激情难却、心花怒放,神采奕奕地告诉爹娘,自己在外时,天赐哥一直把自己当作亲妹妹般照顾,象亲人一样对待自己。大山深处的乡民,对女儿曾经的恩人,自然是尽其所有地热情接待,没有什么新鲜菜蔬,便取出自家酿制多年的高粱醇,上楼阁割下一大块存放多时的薰肉,酸菜炒腊肉,醋溜土豆丝,干煸豆荚炒粉条等等的做了一桌菜肴。

        在温馨融融的氛围中,天赐和小玉父母亲,你一杯我一盏,觥筹交错、推心置腹地畅饮起来,乡下人自已酿造的绵绵醇酒,甘甜凛冽、温香醇厚,喝到嘴里温顺润喉、清香四溢,看似没什么感觉,其实后劲大得惊人,不胜酒力的天赐,一会儿就被酒精烧灼得头晕目眩,陪小玉父母又说了一会儿话,感觉迷迷糊糊好乏困,小玉父母看到此景,就安排天赐早些歇息。

        小玉的哥哥去城里打工,嫂子前几天领着孩子去她娘家走亲戚去了,安排天赐就歇息在小玉哥哥的房间里,小玉帮天赐整理好被褥,服侍天赐睡好后,顺手虚掩上房门,回自己的房间。

        帮助妈妈洗涮、收拾完餐具,一家人各自回房安息。乡下农户的院落,家家都是监狱似的院墙高筑,一排房子一条线的排列,面南背北一间一门各自独立,父母住东哥嫂住西,小玉夹在最中间。

        寂静的山村,林木掩映,崇山遮蔽,进入夜晚息灯后,更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秋季的沟壑,流云密布,见云就是雨,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就下起了霏霏细雨,秋风潇瑟,秋雨潇洒,更能助添醉酒人的酣睡。可此时此刻的小玉,无论如何是睡不着的,天赐哥从那么老远来看望自己,说明他心里没有忘记自己,对自己是有情有意的!此次一见,不知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再能相见,一年来,天赐哥在心里播种下的春思,如春潮浸润过的籽粒,春风中膨胀、春雨中发芽,剌激着少女情怀,滋生出无限的幻觉。此时隔壁床上,自己的心爱,自己情的寄托,正在那里等待着呀,辗转反侧、欲火中烧、浑身麻痒、心如猫抓似的……

        漆黑的夜晚,幽静的山涧,炽烈的情欲,烧灼着小玉的躯体,折磨着小玉的心魂,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能再顾忌了,便悄然下床,来到天赐休息的房间,打开电灯,柔弱的灯光下,静静地伫立于床前,痴情凝眸着天赐。睡梦中的天赐,被蟋嗦声惊醒,突然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两眼一睁,看见小玉一丝不挂,裸露着洁白如玉的侗体,默默点头,含笑致意,在这美妙的瞬间,天赐心里一惊,无需言语,什么都明白了,激动地揽住小玉柔嫩的腰姿,用力涌入怀中,一同钻进温暖的被窝,急忙息灭了灯火。黑暗中,两颗企盼已久的心和炽热难耐的情,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忌了,在耳鬓厮磨的惬意中,以个性解放对抗礼教禁欲,以理性觉醒冲击封建蒙昧,终于冲破最终的底线,梦幻般媾合为一体,做起了新世纪的亚当夏娃…….

        月亮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上奔跑,泪水在情欲相溶的幸福中流淌,天赐和小玉,长久地沉湎、沐浴在神圣的爱河光辉里,激动的心情和美妙的感觉,也只能留作激情过后,一个人心态平静松弛下来,在无尽的思念中才能慢慢地回味。

        晨曦的风雨声中,情真意切的两个躯体,在卿卿我我的意境中分离,小玉眼含泪珠,一步三回头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两人各自起床,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虽然表面看似很平静,可内心世界波澜起伏,一种做贼似的感觉,一种对不起朋友的感喟,折磨得天赐内心慌乱不安,心想如果再滞留下去,小玉晚上肯定还会再来,小玉毕竟还是一个末出阁的黄花闺女,万一折腾出事来,那该如何是好,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吃完早饭,推说公司事紧,在小玉和爹娘的再三挽留声中,还是走了…….

        十六年来,小玉的音容笑貌,小玉的痴心痴情,还有那温馨的夜晚,触须般缠绕着天赐的心田,最令人难忘的是小玉说过的那句话,一直萦绕于耳际,如晨钟暮鼓般敲击着天赐的心灵,那个激情荡漾的夜晚,温存过后的小玉说:“哥,我把我的处身交给了你,也就是把我的心交给了你,今后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妹妹的心都一直伴随着你。如果哥哥不介意,妹妹为哥哥生一个儿子,也不枉哥哥和妹妹相爱一场”。

        十六年来,自己一直不愿意给小玉音信,不愿意继续往来,不就是怕痴情的小玉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才是后患无穷,没法处理?第二天匆匆忙忙离去,还不是后怕的心里作祟吗?

        可小玉的痴情,小玉的纯洁,真的令人回肠荡气,令人忍俊不禁!

        四

        汽车如期地到达目的地,随着改革开放政策和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这座由县城升格后的新兴城市,经过十年如一日的不断建设和开发,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天赐寻找一个宾馆住下,然后就忙自己的业务联系,走东窜西,这里转转,那里瞅瞅,也不知道小玉妹妹这十六年来是如何生活的,现如今人又在那里,会是怎样一种状况,那一夜该不会种下什么孽缘吧?踌躇不前,想见又不敢寻觅,不寻觅可强烈的欲望又折磨着他,寝食难安地促使着他,思前想后,辗转反侧,心想,再也不能错失良机、后悔终生了,孤注一掷去找找,该直顏的还得面对,该承担的还要负责,要不然有何面目做人,那怕是见一面,什么也不说都行,待第二天办完事,决定再滞留一天,一定要找到小玉,了却一下今生缘。

        早上起来,匆匆吃过早点,按记忆里的地址,乘市郊车直奔小玉的老家,下了车,东眺望西瞅看,十六年的山村,变迁得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古老的村落早已被现代化的建筑代替,便打开记忆的闸门,参照山川地貌,依稀的感觉中,硕大无朋的核桃树下,那座二层小楼的位置,就是小玉原来的家,看到那个院落,想起激情澎湃的那一夜,心事重重地恍如隔世,蹒跚地来到门前。

        正好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要出门,天赐一看,着实吓懵了,这不是小玉又是谁?一时间症在门前,迷糊中面对小姑娘不知说什么好,难到说十六年来小玉一点都没长,还是转世还阳的魂魄在自己眼前恍惚,出神似的直叫小玉、小玉……

        小姑娘看到面前的陌生人直叫小玉,就问:“你是谁,从那里来,为什么见了我叫小玉呢?”天赐问:“那你是?”“我叫绵儿,小玉是我姑姑!”迷糊中的天赐一下子惊醒了,原来是小玉的侄女,就问:“绵儿,我是你姑姑曾经的朋友,好多年没见,你姑姑现在人在那里?能告诉我吗?”绵儿笑容可掬地告诉天赐,“我姑姑在城内开了一家贸易公司,整天忙的做生意,不经常回来,要找我姑姑,就到城内风城路4号小玉贸易公司直接找她好了,我告诉你我姑姑的手机号码。”

        拿到手机号码后,兴致勃勃的天赐,又乘车返回城内,到贸易公司附近,也不敢冒然进去,踌躇再三,便拨动手机,随着“千年等一回!”缠绵悠扬的柔情曲,甜美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喂!您好!我是小玉,您是哪位?”。

        手拿手机的天赐,两手颤抖的,心情激动的好久说不出话来,在小玉的再而三催促下,喃喃地说:“小玉,我是天赐。”小玉以为听错了,说:“你是谁?”“我是你天赐哥!”惊愕的小玉,惊喜交集地说,“你是天赐哥哥吗?”天赐说:“是的,我是你天赐哥”,小玉说;“天赐哥,你在哪里?”“我就在你公司外面。”“什么呀?不会是真的吧!你该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怎么会在我公司外面呢?开什么玩笑?”天赐说:“不是开玩笑,我此时就在你公司门外,不知你现在情况怎样,所以不敢冒昧进去!”悲喜交集的小玉,说了声:“哥哥你稍等片刻,我就来!”说罢,放下手中工作,交待给部下,就匆促地出了门,路边的树冠下,小玉日思夜想的天赐哥呈现在眼前,小玉拉着天赐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说:“哥!你终于来看望你小妹了!走,回家去。”说完,开着自己的小车,一溜风似的回到了家。

        五

        自从天赐走后,情窦初开的小玉,仿佛游艺于幻都仙境,爱河的沐浴,令她久久不能忘怀,思念的情结愈积愈厚,向往的幻觉愈发浓烈,可天赐哥的身影如过眼烟云早已飘逝得无影无踪。在思念的日子里,在日落桥头,她茕茕孑立,将无尽的哀怨、缕缕的忧思,统统融入碧绿东流的粼波。在夜深人静的寂寥中,提笔给亲爱的哥哥写下了一封又一封情真意切的情书,可邮寄出的书信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有苦无处诉,有怨没地泄,郁闷的心情,燃烧的情怀,无奈的泪水,不知流淌了多少,浸湿枕巾几条……

        一年后,思念的向往彻底变成了绝望,父母看到女儿整天神思恍惚得神不守舍,也不知女儿患了什么病,就和小玉婆家商定,撮合着催促小玉结婚,小玉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一千个不愿意,但一个柔弱女子,又如何经得起封建势力相逼,无奈中出嫁结婚了。

        光阴似箭,岁月蹉跎,时间一恍又是五年,小玉的孩子也差不多快四岁了,随着西部大开发的春风,小玉觉得自己整天闲呆在家,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没有情感的婚姻真是无滋无味,如同每天必饮的一杯白开水,自己不是曾经跟着天赐哥学过做生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