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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蠢得可怜




        男人漫不经心的望着他:“孤要南齐,这关胤朝什么事儿?”



        “温嘉言,你得记着,你已经不是胤朝的臣了,胤朝的江山存亡与你再无关系,孤要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来置喙。”



        “主上就不怕到时候胤朝和南齐联手,一起攻打西凉吗?”



        “宣帝若当真有这魄力,那也无妨。”



        景帝笑了笑,毫不在意的开口:“再说了,南齐新登基的那小皇帝也没那个胆子对西凉动手。”



        “至少孤活着一日,他就不敢与孤为敌。”



        温嘉言默然不语。



        入皇宫杀一国皇帝对他而言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南齐的新帝又怎么会不忌惮?



        只他不明白这个男人的种种举动究竟是为何,还有他每次提起那位东秦皇帝时的态度……



        东秦和西凉之间隔了一个胤朝,理当没有什么牵扯才是。



        景帝看他沉思,也不管他,施施然的起身走了出去。



        他很好奇,胤朝的皇帝面对如今大难不死又回到京城的温嘉言,究竟会是个什么态度。



        天色渐晚,云台殿内歌舞升平,赴宴的朝臣陆陆续续的开始到场。



        庆阳公主便是在这时入了长乐宫。



        长姝被禁足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宣帝派去给她治伤的御医就回禀说公主殿下忧思成疾,恐难长久,又见着她因为受了伤发热迟迟不见好,眼见着她一日日的憔悴下去,宣帝便解除了她的禁足,长乐宫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当年之事压在长姝心里从未有一日放下,那日受伤回宫,又和宣帝把话说开,她心情郁郁,这伤便也迟迟不见好。



        庆阳公主踏入长乐宫,见到的便是湖边倚着锦塌看着一池湖水静静出神的长姝。



        孤身一人,身边并无人伺候。



        向来骄傲张扬的少女依旧一袭红衣,神色苍白而又憔悴,看上去比之往日却又多了几分内敛的沉静,整个人都清减了许多。



        细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脸色,庆阳公主唇角弯了弯,缓步上前见礼:“庆阳见过皇姐,请皇姐安。”



        不待长姝有所反应,她不疾不徐的站直了身子,缓缓抬头,勾唇轻笑:“多日不见,皇姐身子可大好了?”



        长姝抬眼看过去,皱了皱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告诉皇姐一个好消息。”



        庆阳公主看着她无动于衷的脸色,轻轻一笑,显然很乐于见到她不太好的模样:“今夜父皇在云台殿宴请西凉景帝陛下,这个消息皇姐应当已经知道了吧?”



        长姝静静地看着她,神色漠然:“如果你来见本宫就是为了说这个,那你可以走了。”



        庆阳公主特意过来一趟自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她这个消息这么简单,她笑了笑,从从容容的走到石桌旁坐下,动作优雅,体态婀娜,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极好的教养,尽显皇室公主的尊贵。



        “那皇姐知不知道,温嘉言温大公子受了重伤如今正卧床不起?”



        长姝微微蹙眉,却并未开口。



        “皇姐也不用怀疑我的消息。”庆阳公主微微一笑,看着她不变的脸色:“鸿胪寺黄大人奉父皇之命去向景帝讨人,却不想景帝压根儿就没给他这个机会开口,温大公子受伤的消息,可是黄大人亲口所说。”



        长姝神色却不见丝毫意外。



        西凉景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第一次见面她就已经很清楚了。



        那一日直面景帝派出的刺客,在见到那些人自从温嘉言出现之后就畏首畏尾不敢对她下死手的时候,她就知道景帝不会伤到温嘉言的性命,不然那些刺客不会是那样的反应,只是比起温嘉言受伤,她更想知道景帝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温家的大公子,曾经那么的恣意张扬,少年意气,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他是令京中贵女趋之若鹜的夫婿人选,本该早早地成家立业,娇妻美眷,写意风流。



        可如今他却不得不屈居于人下,温家的人,从来都是宁折不弯的性子,譬如她母亲,又或者是她外祖父。



        长姝简直不敢相信若是她心底的猜测成真,温嘉言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庆阳公主见她平淡的表现,心中疑虑,又笑盈盈道:“温嘉言一介罪臣之后,也不知怎么的就落到了西凉,如今我胤朝无他容身之处,景帝待他又极尽苛责,皇姐不想帮他一把吗?”



        见长姝抬眼看过来,她又道:“毕竟温家驻守边境抵御西凉多年,便是温大公子还年轻,死在他手中的西凉将士也不知多少,这落到西凉人手里,还不得被报复回来啊!”



        长姝眼睫微颤,半晌,轻声问道:“你说这么多,想做什么?”



        “我想帮皇姐啊!”少女温温柔柔的开口:“温家可就剩了这么一条血脉,皇姐就不想救他出苦海吗?”



        长姝微微垂眼,并未开口。



        半晌,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长姝轻声吩咐道:“姜然,送庆阳皇妹出去。”



        庆阳公主脸色一变。



        听见传唤,一身黑衣的姜然从假山后走出来,脚步轻缓的走到庆阳公主身边,微微低头道:“庆阳公主,请。”



        庆阳公主脸色难看,看着一身利落劲装的青年,不敢置信的看向长姝,语气愠怒:“你防着我?”



        长姝轻飘飘的抬眼:“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她放下手中捧着的暖炉,抬手按了按额角,语气难掩疲倦:“本宫最近心情不好,看着人便烦躁易怒,所以让他们离得远了些,你以为本宫身边没人是为什么?”



        “……觉得本宫落魄至此,宫中连伺候的人都没了么?”



        撕下了那层温柔可人的皮子,庆阳公主冷笑道:“你当真不管温嘉言的死活了?”



        长姝语气淡漠:“这件事情,你做不了主,不管是父皇还是景帝,你都影响不了他们的决定。”



        她看着眼前不再从容的少女,轻声道:“三皇兄一定不知道你来本宫这里耀武扬威,若是他知道的话,就会告诉你你这样的举动有多愚蠢。”



        “蠢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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