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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四章 他是个傀儡




        阿庆没能拿着钥匙回来,但带来了掌管密牢的禁卫将领。



        将领惊道:“殿下要放了李贵人?”



        “没错,把门打开,我这就带她走。”



        “殿下,若国公大人问起来,我等该如何交代?”



        江叡站直了身,神色严肃,沉着声音道:“你就说是大宁的太子殿下拿着玉玺宽恕了李氏的过错,为陛下积德行善祈福!”



        “这……”



        他听见将领还在犹豫,回头就斥:“你们也不把本太子放眼里?”



        “末将不敢。”禁卫俯首躬身,上前打开了牢门。



        李清清抹干脸上的眼泪,跟着江叡离开大内密牢。



        阿庆跟在后面,担忧归担忧,又不禁感叹:“还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对殿下忠心。”



        江叡打算带着李清清趁夜离宫,就算不送她去丞相府,送出城也好。听说小人已经离京,可见顾楚钰有先见之明,知道魏国公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兴风作浪。



        他正在心下思量该把李清清送去哪儿合适,眼前忽然出现一片光亮,那是无数盏灯笼在朝他靠近。



        不一会儿,他面前就站了密密麻麻一片人,有宫女,有太监,有禁卫,还有太后和贵妃。



        “叡儿,你这是做什么?”太后质问。



        “孙儿见过皇祖母,回皇祖母,孙儿刚才以太子的身份赦免了李氏的过错,正准备放她出宫。”



        “荒唐!”太后怒道,指着李清清,又言,“这个女子害了你父皇,你竟还能宽恕她,真是太令哀家失望了!”



        江叡笑了笑,“皇祖母几时对孙儿寄予过厚望,让皇祖母寄予厚望的是纪家人吧。”



        贵妃扶着太后,皱眉轻责:“殿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自然是大宁太子该说的话!”江叡面不改色地道。



        “叡儿,你莫要忘恩负义,别忘了你的太子之位是谁给你的,顾相在的时候,他让你当太子了吗;顾相阻挠你父皇册你为太子的时候,那个萧氏可有替你说过一句话?如今你帮她救李贵人,她未必会感激你!”



        江叡干笑一声,“我乐意,我不指望小人为我做什么,我只要她高兴就成。”



        贵妃即道:“殿下,那是丞相夫人,不是你的人。”



        江叡没心思在这儿和谁磨磨蹭蹭,直说:“时候不早了,皇祖母和贵妃娘娘回去歇息吧,孙儿还要出宫。”



        太后也不欲多言,立即下令:“来人,将李贵人押回大牢,另外送殿下回寝宫,吩咐御膳房煮醒酒汤给他醒酒!”



        禁卫相互看了几眼,不知该怎么办,太子毕竟是太子,可太后的吩咐,他们又不得不从……



        排头的两个禁卫往前走了几步,脚步放得异常地慢,好像有意要给太子殿下留点逆转的机会。



        “皇祖母,你先别急着替孙儿做主,孙儿在这儿正好问问皇祖母,孙儿到底是不是大宁的太子?”江叡不卑不亢地道。



        “你当然是大宁的太子,但你要记住,你是纪家力排众议扶上去的太子,你可以忤逆任何人,但不能忤逆纪家人,否则哀家也饶不了你!”



        江叡抬头望着月亮,笑得讽刺:“皇祖母不就姓纪吗,那皇祖母和舅爷到底是想把大权还给江家,还是想取相府而代之?”



        “住口!”太后勃然大怒。



        “孙儿说错了吗?”江叡的目光变得冰冷,瞥着太后道,“你对我好,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孙儿,而是因为我姓江,是我父皇唯一的儿子;舅爷也不是在辅佐皇子皇孙,而是在养傀儡,养一个能顺从你们傀儡,因为你们比不过姓顾的一家,他们不需要傀儡就能掌控大宁,而你们纪家不行!”



        阿庆站在一旁没说话,看见太后的脸色俨然沉到了极点,他替主子捏了把汗,轻扯主子的衣袖劝道:“殿下……”



        “太子殿下这是酒后吐真言?”



        平和的一声传来,太后和贵妃身边的贵人们纷纷给来人让路。



        江叡怔了怔,说到底他虽然恨,但心中也怕,因为他毫无本事,从小就被他们养成了只知游山玩水、风花雪月的废物,没有智慧,也无反抗之力。



        李清清也为江叡担忧,如今见到魏国公,只觉心中的希望已被一盆水给迎头浇灭。她可能走不了了……



        江叡心里怕归怕,但明面上从来就没怂过,即便面对顾楚钰他也敢嚷嚷。如今闹了一通,酒劲过去,他人清醒了了不少,看着魏国公道:“舅爷是外臣,这么晚进宫合适吗?”



        魏国公正色道:“臣是辅政大臣,看见殿下犯错,即便有违规矩也不得不赶来劝谏。”



        “舅爷来得正好,本太子已将李贵人无罪释放。”



        江叡的话刚说完,耳边就传来无比坚定的一声:“不可以!”



        他反问:“为什么,难道本太子的命令只是废话?”



        “太子殿下刚刚接过玉玺,对打理朝政尚不熟悉,离不开臣的辅佐,臣也自当在殿下糊涂的时候加以提点。”魏国公看了看李贵人,又言,“这个女子欺君犯上,还让陛下气急病倒,罪同弑君,决不可轻饶!”



        江叡冷笑一声,脸皮已撕到这个份上,他也没必要对谁客气,何况亲戚之间的情谊都快被这个人给毁尽了。



        “舅爷,你白天说谁要是敢救她,就与她同罪,本太子今晚若是执意要救她走呢?”



        魏国公没有回答,转而看向江叡身后的人,道:“殿下犯糊涂,臣在宫外不能时时提点,但殿下身边的人就该及早察觉并制止,再派人来告知老夫,可这个奴才不仅不知禀报,还陪着殿下胡闹,殿下身份贵重,自然不能与李贵人同罪,而这个奴才难逃罪责!”



        阿庆大惊失色,手也开始猛地颤抖起来,灯笼砸在地上烧成了火球。



        魏国公就看着那团火漠然下令:“看在他服侍殿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免了火刑,拖出去杖毙罢。”



        阿庆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便跪下磕头:“国公大人饶命,国公大人饶命。”



        江叡怒不可遏:“你是外臣,凭什么处置本太子的侍从!”



        太后不紧不慢地接话:“宫里的奴才,哀家有权处置,那这个旨意就由哀家来下吧,来人,将阿庆拖下去,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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