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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正屋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连吵架都是甜蜜的。



        “摸那碎玻璃,也不怕割了手。”手被人从玻璃边缘轻轻的拿开,回过神,陈鹏威不知何时站在了书桌边。低着头,脸色复杂的看着桌角和水兰卿放在桌子上的手背。那处伤疤早就好了,整片手背光洁白皙。悠悠的叹了口气,“要不要去正屋看看?”



        水兰卿听着他语气里那莫名的疼惜,恍惚的点点头,随他起身去了正屋。



        进了正房,水兰卿才发觉东厢房,自己的房间,空气好像流通许多,不像师父的房间,空气沉甸甸的,让人有些喘不上气。



        陈鹏威走到窗边,伸手拉开窗帘,把窗户打开。透过洒进来的阳光,水兰卿看着空气中跳动的尘埃,被风吹着,四处飞舞着。



        水兰卿突然很庆幸,这里十年来,没有人打扰,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十年前被尘封,只等着如今,再次被人打开。没有其他的住户,没有其他的故事,这里始终都是她和师父的家。



        师父的房间要比自己的大一些,但也只是多了一个梳妆台。棕红色的漆斑驳掉落,如今看着,像是干涸了的血迹,喷染在上边。每天早晚,师父都会坐在上边认认真真的梳头。



        师父的头发,发质浓密,一垂到腰迹往下,那时候真是像小瀑布一般。只是后来,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引以为傲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脱落,去世前的小半年,枕头,被褥上,随处都能看见一团一团的头发,只让水兰卿觉得触目惊心。



        低头看着梳妆台的桌面,似乎还能见到当初师父那掉落的头发。



        “以后,我若是像师父那样病重,我一定把头发剪了,要不不然,看着太难过了。”



        “又胡说八道,不说自己点好。”陈鹏威走过去,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记起几次在家里看到她散了头发,长度还不到腰。比记忆中的长度,短了不少。他记得她很是珍惜那一头秀发,除了偶尔会修一修,从不舍得剪短。



        “你这些年剪头发了?”



        水兰卿摸了摸今天盘在脑后的头发,“嗯,自然是要剪的。头发太长了,在医院不方便。“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陈鹏威呼吸一窒,“剪到哪里?”



        “不到肩膀,刚剪完那时候,都不爱照镜子。”其实,不是因为剪了头发而不愿意照镜子,而是,刚失忆那一段时间都不敢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自己都觉得陌生,心里充满了恐惧。



        陈鹏威看着背对着自己姑娘,想象不出她短发的样子,他记忆中她短发的样子,还是二十年前,那时候,她还是个娃娃。



        “不过就剪了那一次,就再不肯剪了。现在好容易又长回来了。”



        说着话,坐到师父的床上。硬硬的木板上边,连以前的那层褥子都没有了。



        那次住院之后,师父的身体就时好时坏,但却再也不肯住院。  就那样持续了一年多,最后一个月,师父几乎起不了床。



        其实,师父走前的那两天,她们两人似乎都知道那一天就快到了。水兰卿哭着求师父去医院,水心师傅似乎早就放弃了,只是笑着摇头。



        “傻丫头,别怕,谁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师父那一天,来的有些早罢了。看不到你长大了,以后的日子,你一个人怕是要辛苦了。”



        那时候,水兰卿看着瘦的脱了形的师父,只是哭。女生小



        “别哭了,也没几天了,咱们师徒俩好好说说话。等师父走了,你有的是时间掉眼泪呢。”



        看着镇定的说出这句话的师父,水兰卿只觉得难过。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能如此的看淡生死,至少对于她来说,提起死亡时,是恐惧的。



        直到这些年,自己被下了无数次的病危通知,有时候被折腾的太难受了,躺在病床上,都做好了一睡不醒的准备的时候,也会突然觉得死亡似乎并不可怕,似乎也是一种解脱了。对于师父来说,是不是死亡对于她也是一种解脱?



        那时候,师父躺在床上,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眼神里是难得流露出来的爱怜和自豪。



        “你比师父有天赋,师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你跳得好。等我见到你师祖,总算可以交差了。”16岁的水兰卿,已经把她师父研究出来的古舞都学会了。水心师父到后来,已经教不了什么了。两人更多的时候,就是一起研究,还曾计划着,一起去敦煌走走。



        “……这么多年,师父除了教你舞蹈,其他的为人处世,生活技能,好像什么都没教过你,不过,你师祖也没教过我。不过你到底比你师祖和我幸运,有人愿意从小陪着你长大,师父冷眼瞧着,这么多年,你那个小朋友,倒是比师父会照顾你。如今,师父也只能寄希望,等我走后,他依旧能这么护着你长大。”



        水兰卿不敢再哭出声,只是掉着眼泪摇头,纵使陈鹏威对她再好,可是师父是给了她一个家的人。让她从不曾觉得自己是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个世上。



        “师父没什么能留给你了。原本想着,若是能有机会看着你嫁人,这梳妆台和那些研究的手札都给你带走,如今,倒是能把这里的一切都留给你了。别哭,兰卿,我们古舞一门,这是逃不开的命运啊,但愿你会是个例外。”



        水兰卿坐在那空荡荡,冰冷的木板上,师父临走前那两天,与自己说的话,不停地在耳边回荡着。



        陈鹏威原本坐在凳子上,看着水兰卿在床上低头落泪,嘴里轻唤着“师父“,想着她定是想起她师父,哭一场是避免不了的。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瞧着,那情形似乎不太对,她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却听不到哭声,只有眼泪大滴大滴,无声无息的打湿了床板。渐渐的,不知是疼痛还是难过,弯下腰,佝偻着后背,蜷在床上。只有肩膀一耸一耸的,让人知道她在哭泣。



        这样的水兰卿,他从没见过。便是当年水心师父过世时,她也是在他怀里放声大哭,他从未曾见过她如此委屈又隐忍的哭泣。



        心里到底担忧,走过去,坐到她身后,伸手揽过她瘦削的双肩,把她扶了起来。只见她眼神有些涣散,眼睛哭的通红,脸颊也被憋的涨红起来。整个人沉浸在回忆里,恍惚的让人看了心慌。



        再顾不得她记不记得自己,也顾不得两人还没挑明关系,伸手搂着她,眼里藏了慌乱,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卿卿,醒醒,不哭了,不怕的,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到后来,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只是一声一声的唤着她的名字。陈鹏威只觉得心里煎熬了良久,才见水兰卿似乎回过神来,揪着他的衣襟,“哇”的一声哭出来。



        陈鹏威还没等放下心来,只听水兰卿边哭边说,细小的声音,不知是说给她自己还是说给那个过世的女子。



        “师父她这辈子都过不开心,她应该一直都在受着抑郁症的折磨,医生说她有心病,其实我知道的,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帮不了她,她从来都没忘了那个男的,  我真的,好恨那个人。“



        水兰卿的话,让陈鹏威的手顿了顿,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兰卿也没想让他说什么,似乎只是想把这些年,自己心底的难过,悲哀,恐惧,不甘,迷茫等等的情绪,在这个曾经和她师父共同居住的地方释放出来。



        “师父走之前几个月,有个女的来找过她,师父没有朋友的,这么多年,也从没往家里领过人来。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也记不清她长得什么样子。可是那时候,师父明明都好多了,可是那人走后,师父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多天,紧接着身体就坏了,原本我给她买的补品她还肯吃,那之后连药都不吃了。我问她,她却不肯告诉我那人是谁,只说是很久之前的一个朋友。我什么都帮不了她。”



        陈鹏威从不知水心师父去世前,还发生过这么多事情。那时候他上大三,学校里的事情正多,再加上他问过医生,说水心师父的身体好好养着,三五年总不成问题。而那时候,和兰卿每每通电话,也是告诉他身体恢复的不错,所以他便没多关注。



        水兰卿如今说的这些事情,那时候,她却从没跟他说过。所以,当年他在接到兰卿电话的时候,心里竟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是那时候他年纪也不大,顾及不到水兰卿的心理,只怕她一个人在家里对着一个死人会害怕,所以第二天请了假匆匆赶回去帮她处理师父的身后事,再加上当时学校还有比赛,所以处理完事情又匆匆赶回学校。等再见面,觉得兰卿虽然难过,但精神状态还好,便没在开导她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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