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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曲池话古遇王衍




        看着王诗雅沉默不语,蔺凌便适当的走上前去,语气婉转的表达道:“诗雅,竟然令兄着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于你听罢,我想我们还是趁早过去吧,免得令兄担忧。”



        “正巧今日蔺凌来此,也是为了观看那金明池武举盛典,我们早些去也好让某家寻个好位置,以便明日再来观看,不会那么仓促。”



        蔺凌这么说着,直接抬手向着东面不远处的金乌楼指了指,而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如此也好,不过蔺郎若想观看那武举,大可不必这般麻烦,明日你只需老实待在博古楼中,等候奴家的车驾便是,本小姐保证会让蔺郎在金明池最好的位置上,观看那武举。”



        其实王诗雅这么说,并不是要显摆自己的家境,而是因为害怕蔺凌会再次不辞而别,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王诗雅能有这般考虑也属正常。



        不过相比较于他人来说,蔺凌的性子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安静的气息,或者是因为从小家境的缘故,导致蔺凌不怎么喜欢热闹的集镇,反而是对田园生活情有独钟。



        而如果真如王诗雅所说的这般,到时王诗雅亲自去博古楼去接蔺凌的话,估计只会让蔺凌感觉到十分的不适罢了。



        想到这些,蔺凌沉默了片刻,还是把心中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这...恐怕不妥吧...”



        话虽这么说,可王诗雅却是十分任性,只听她冲着蔺凌说道:“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蔺郎不用担心,奴家这是山人必有妙计。



        见劝不动王诗雅,蔺凌也只好选择缄默下来,跟着一脸得意之色的王诗雅,在一队甲士的簇拥下,向着金乌楼走了过去。



        而当王诗雅与蔺凌众人离开之后,突然从一旁的街角处,探头探脑的露出了一个人的脑袋来。



        只见此人一副平常小厮的打扮,着黑衣黑袍,头上更是戴了一个范阳帽,帽檐被此人刻意拉的很低,仿佛是怕旁人认出自己的模样来一般。



        不过金明池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武举当天,皇帝下令开放对外的话,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靠近金明池百米范围之内的。



        这金明池本是前齐皇家园林,原名叫曲明池,在前齐被灭之后,便被新朝皇室收为皇家御园,从此更名为金明池,是专门供奉皇家举办大型宴会的地方。



        而之所以说金明池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是因为在整个御园中,驻扎的有两营军士,其中一支归属于龙卫府的龙武卫五营,而另一支则是乐阳府的地方厢军。



        可不管是哪一支武装力量,每营都有三千甲士,各分为两班日夜巡视;而这金乌楼,多被用于外邦宾客栖息之地,其中的戒备森严程度可想而知。



        蔺凌能进的来这金乌楼,完全是因为王诗雅的关系,可这个蹲在街角偷听的人,却能进的来这金乌楼,而对于此人的身份,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



        此时,金乌楼偏殿一侧。



        众人走在池央两畔的木桥之上,只见杨振低着头故意落后了采荷两步,慢慢的靠近了蔺凌,低声说道:“公子,刚刚有人在街角偷听,不知公子可曾发觉?”



        其实不用杨振提醒,蔺凌老早的便已经发现了偷听的那人,只不过郭权说的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那人要藏头露尾,在没有威胁到自己的情况下,自己静观其变即可。



        “不用理睬与他,若威胁不到我们,你我只需观望即可。”



        这么说着,蔺凌已经加快脚步越过了杨振,直往队伍最前方走了过去。



        蔺凌想的很简单,王诗雅待他如此至诚,蔺凌不想因为这些芝麻琐事,而让旁人觉得,自己背逆了王诗雅。



        待走了一阵,王诗雅便当先离开,独自跟随王衍派来的人去了明月楼,而走的时候特意叮嘱了采荷,一定要确保蔺凌的安全,这才放心的离去。



        而当众人来到金明台上时,蔺凌手扶着圆木栏杆凭栏远眺,看到一片广阔的池水之上,不时的有几只正在嬉戏的丹鹤,踩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滑翔而过。



        留下道道仿佛燕尾一般的涟漪,随着冷冽的微风,不断的向着两岸荡漾而去,就好像池水中央,有一汪活泉一般,正在潺潺的流淌着芳华。



        蔺凌一时间被佳景所惑,口中不由自主的,便吟唱开了三晋亡国之时,侍中大夫范驹的诗词来:“威林竖于甲,巍峨曲池畔,遥想三晋当年,琉樽宫娥粉黛,大梁复荣华...”




        “曲明池...原来这就是范夫子诗中的巍峨曲池,今生我蔺凌能有缘一睹前人风采,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蔺凌的声音不大,可采荷的听力极佳,而且采荷距离蔺凌本就不远,所以对于蔺凌的颂唱与感慨,全部听进了耳中。



        “之前就曾听闻我家小姐夸赞公子诗词歌赋绝佳,本来奴婢还有些嗤之以鼻,认为自夸者多是浮夸之辈,可如今听闻公子这般言语,采荷才真的是敬佩之至。”



        采荷的这般言语,倒不是为了奉承蔺凌,而是发自肺腑的真实想法,采荷虽然表面上只是个仕女罢了,可背地里不管是诗文还是军略,虽不能称上绝佳,但也是熟识的。



        也正是因为采荷知道蔺凌话中的深意,这才觉得蔺凌此人,与平日里见到的那些附庸风雅之辈,更有魅力。



        不过听的采荷这么说,蔺凌急忙辩解道:“采荷姑娘谬赞了,蔺凌也只不过是拾材前人智慧罢了,若让我瞻仰古人还好,可这绝佳之资,蔺凌万不敢当。”



        等蔺凌把话说完,还不等采荷再说些什么,从两人身后的大殿中,便传来了一阵极富磁性的嗓音:



        “这位兄弟所言不差,不过采荷姑娘说的也不错,自我大新开国一来,前人史记长达千年之久,其中不乏诗文绝佳之人,可如范相公这般忧国忧民的忠烈肱骨之臣,诗词中大多暗喻江山家国之事。”



        “唯有这首曲江赋,是为了缅怀故国繁荣而作;不过我大新自荣康盛世以来,已和平了百年之久,虽然表面看起来四海升平,可背里却是暗流涌动。”



        “可笑世人皆以为盛世可期,自京都上下开始,人人学那风雅之事,致使我朝上下糜烂之风日盛,即便是作诗,也多是些华而不实的文章。”



        “可叹,而似公子这般犹记得范驹诗词的人,在我大新已然不多见了。”



        说话之人腔正词圆,虽然在口音上听起来会有些北地口音,可因为蔺凌也是北郡人,所以此时听起来不但会觉得别扭,还会感到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存在。



        此人正是王衍,将军府大公子,王诗雅的兄长,同时也是西北军的现任都督,整个西北边陲要塞,皆由其一手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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