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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舒冉到底还是在乎自己的容貌的,她听了柳若湖的话依旧不敢抬头,生怕看到的仍是闪电后那骇人的脸孔。
  “怎么,你不信我?”
  “不是……”舒冉下意识否认,可否认完了才想起来,自己早就发过誓再也不相信他了。
  柳若湖脸上肆意着傲慢和神气,古老的家具,落了尘埃的房屋,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光辉散发出来,那一刻,舒冉恍惚中以为美丽这个词就是为他而存在的。
  “既然信我,还不看看?”
  舒冉虽然犹豫,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抬起了头。
  柳若湖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镜子里的舒冉仍是慕容璇玑精致清丽的面孔,与身后柳若湖妖孽美艳的容貌简直是天打雷劈的绝配!
  但也是这一比,舒冉发现了柳若湖的异常。
  她转身凝视着他的脸,声音干净清脆:“柳若湖,怎么你看起来怪怪的?”
  柳若湖听了,桃花眼里凝了点儿笑意,他抿唇优雅笑道:“怪?你倒说说是何种怪法。”
  “怎么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柳若湖开始后悔让她说出来了,“早点休息。”
  语毕,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舒冉拉住他,“等等,我还有话要问。”
  柳若湖转过身望着她,被她握着的胳膊轻轻柔柔,力气仿佛被抽干净了一样。
  舒冉压低声音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哪个女人?”
  “就那个红头发的女人。”
  “你就当从没见过她便是,莫再问。”柳若湖干脆地拒绝。
  舒冉眉毛一皱,在柳若湖闪躲的眼神深处,她看到了一丝不耐和厌烦,出于自尊心,她立刻松开了手。
  柳若湖仍是不停,头也不回地离去。
  当他白色的缎面靴子跨出门槛时,舒冉又大声问了一句——
  “柳若湖,你留下我只是为了帮我,对吧?”
  柳若湖身子猛然顿住,他回头,迎上舒冉的目光,桃花眼弯弯一笑,“那是自然。”
  舒冉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有庆幸,但更多的却是失望,深深地失落充满了她的心,她快要被自己的烦躁和难过淹没了。
  “谢谢。”现在或许只能对他说这个了。
  柳若湖微笑着,气息羸弱,由侧脸看,下巴越发尖削,“丫头,你大可不必谢我,也不用害怕,我只好色,不花心。”
  说罢,白靴跨出门去,第三次离开,柳若湖仍是毫不犹豫。
  舒冉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墨紫色的长袍再也望不见分毫才收回眼神。
  这时候的舒冉看上去还很正常,她慢慢走回床边躺下,拉起被子盖好,闭上了眼。然后,她被子底下的手忽然握紧了拳,翻身侧头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今晚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睡得着了。 
  事实证明,一个女人跟着谁就会去爱谁,而一个男人不管是和谁在一起,自己最爱的人一直都会放在心里。
  翌日,天气大好,舒冉一早就被吵醒了,人偶山庄能吵醒舒冉的人很多,但敢吵醒她的人却只有两个,来的人便是其中之一,江有祀江护卫。
  “舒姑娘可醒了?”
  舒冉是被他那一成不变的冰冷声音给冻醒的,她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红肿,神色哀怨。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才刚刚睡着,而且在她看来,只要她不吭声,江有祀就会离开。
  但她错了,而且大错特错,江有祀不但没有离开,还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床上坐着的那个黑口黑面眼神毒辣的女人,江有祀脚下略一停顿:“抱歉,在下以为舒姑娘不在,所以进来看看。”
  “不回话就是不在?”舒冉冷冷地问。
  “难道舒姑娘是故意不回答在下的?”江有祀反问道。
  舒冉被反问得无语,只得转移话题:“不知江公子大清早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在下奉宫主之命,来叫舒姑娘过去侍奉。”
  “侍奉?”舒冉一直眯着的眼猛地睁大,神智渐渐清晰:“你说要我去侍奉谁?”
  “当然是侍奉宫主。”
  “我没听错吧?”
  江有祀嘴角一抽,“没有。”
  “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舒姑娘若醒了便赶快起来吧,不宜让宫主久等,这不合礼数。”江有祀当然不会跟着她胡闹。
  舒冉昨晚是和衣而睡,所以也没什么需要整理的,她翻身下床,淡淡道:“好,我这就去,但我得事先声明,我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谁,呆会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江公子还要多替我求情才好。”
  江有祀伸出手臂比向门口,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舒姑娘太妄自菲薄了,在宫主那里,舒姑娘的话要比在下的有分量的多。”
  舒冉撇撇嘴,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你也起这么早?”
  “在下一个时辰之前就已起来了。”
  舒冉听了,忍不住看向他:“你起这么早,那宋丞相他……”
  江有祀淡淡回望了她一眼,“舒姑娘若有什么想问的,倒不如直接问宋丞相本人。”他说完话便看向了前方。
  舒冉循着望去,宋若荀一身白衣,长发高束,正手持书卷信步走来,气质清俊,浑身泛雅。
  舒冉摆出一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表情,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但在下认为,舒姑娘还是不要让宫主久等为好。”江有祀又看了宋若荀一眼,打开柳若湖的房门,将舒冉塞进去立刻关上。
  宋若荀单手负后,玉面冷凝,与同样面无表情的江有祀堪有一比。
  “让开。”宋若荀站在门前命令道。
  江有祀头也不转,“宫主还未起,宋丞相有何事还是稍后再说。”
  房外气氛一触即发,房内却静的仿佛一潭死水。
  舒冉站在门口,不敢往里间去,昨晚的事她还有阴影,她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定,一定要远离这个男人,因为她有预感,再跟他厮混在一起,她会受很多罪。
  但不要以为只有柳若湖这样的大神才会闪闪发光,像舒冉这样的小角色也可以,因为柳若湖已经发现她了。
  “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快过来?”
  这声音听上去慵懒过度,疲惫不堪,已经变得有些奄奄一息了。
  舒冉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不是她不想进去啊!她紧张的想上厕所她怎么进去啊!要进去也等她不紧张了或者先方便一下行不行啊!
  “不说话?也好,那就让有祀和宋丞相多相处一会。”柳若湖说的很无所谓。
  舒冉翻了个白眼,柳大神您不要说得好像斗地主那么简单好不好?她才不会傻到以为江有祀是在和宋若荀“培养感情”……就宋丞相那脾气,即便打不过江有祀,他也绝不会退缩的……
  思索再三,为了不伤及无辜,舒冉还是踏进了里间。
  刚掀开垂挂的珍珠帘子,立刻就有一股浓郁的桃花香扑鼻而来,舒冉淡定的继续往里走,撩开一层桃色轻纱帐子,忽视地上撒满了的桃花瓣,在最里面的圆形大床上,舒冉看到了那个妩媚纤瘦的身影。
  有些人就像月亮,放在哪里,哪里就会银白一片,皎洁清丽,柳若湖就是这样的人。
  舒冉身处的这间屋子虽然奢华堂皇,却还没有美到神化,但只要柳若湖躺在那,躺在那万千花瓣的中央,你就会感觉仿佛身处一片雪地……一切都是白茫茫的……除了他,只有他。
  他只不过淡淡一笑,她已脚下不稳。
  “昨晚睡得可好?”
  睡的自然不好,但她不敢说实话:“很好。”
  “那为何眼睛这般红肿?”
  舒冉一怔,身子前倾望进镜子,双眼果然肿的厉害。
  不知如何解释,舒冉只好推脱:“可能是不太习惯吧,毕竟第一次离开皇宫。”
  这个理由实在合理,柳若湖也没办法挑剔,他把桃花眼眯地狭长,隔着床帐向她招了招手,像呼唤宠物一样:“不妨事的,日子长了自会习惯,来,为我更衣吧。”
  更——衣?
  舒冉脑袋上出现这两个镶金大字。
  “你不但有求于我,还答应了做我的婢女,如今吃我住我,难道不该服侍我?”
  这句话说得天衣无缝,舒冉都觉得自己再不服侍他的话都天理不容了。
  “可我不太懂得服侍人。”舒冉很坦白,这是事实,虽然她不懂的原因并非是她的公主之身。
  可柳若湖却想得完全是因为这个,“不懂可以学,没有人天生就懂得服侍人。”
  此言一出,舒冉二话不说转向屏风,拿起衣架上看似厚重,却轻巧柔软的墨紫色长袍,就义似的走向床边。
  柳若湖侧躺在床上,圆形床帐朝下撒着,舒冉还看不到他的神情。
  待她撩开了帐子,入目便是一片玉色胸膛,那吹弹可破的晶莹和圆润饱满的光泽,将她的鼻血全部勾引了出来。
  柳若湖趴在床上,半个身子朝外伸着,单手支着头,长发缠着他的手臂直垂下地:“你怎么了?”
  “没什么,天气太热,有点中暑。”舒冉仰着脖吸鼻子,将几欲涌出的鼻血憋了回去。
  柳若湖红唇轻抿,优雅地反躺床上,自小腹之下用单薄的白锦缎遮着,其他地方全部赤~裸……乳~晕娇艳,冰肌玉骨,腰肢袅娜,似弱风拂柳。
  舒冉再回来时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其实她穿错了。
  她应该和柳若湖互换灵魂才对,因为他完全比她更适合当女人,他实在太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诱惑别人,这样的男人是个天生的矛盾体,最聪明,也最危险,最不能靠近,也最让人忍不住亲近。
  就像舒冉,她现在已经快被柳若湖搞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