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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听小佟助理说你要负责这个项目了?”周槐序推开纪言挽办公室的门拿着资料开门见山。
  纪言挽把刚刚对助理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给了他,周槐序没有信,但也把资料递给了她,并把这些天的进展一一汇报了。
  “那个陆铭看着很好说话,实际难缠的要命,不是这个有问题,就是挑挑那个毛病,还直言不要我们来负责!我和杨经理陪喝酒吃饭、进出娱乐场所就陪了四五次,前天晚上杨经理刚刚走出包厢就吐了一地。那个副总陆阳全程在旁边不发表任何观点,临走时轻飘飘来句明天再谈!”
  周槐序原不想发牢骚,但是纪言挽一问起项目情况,想到陆铭的嘴脸,忍不住吐槽。
  纪言挽笑着听完,“约个时间,我去会会陆氏集团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陆铭。”不要周经理负责,那想要谁?呵呵。
  许年因为时沅的提醒,这两天下班都让时沅晚点过来接她,自己站在公司楼下漫无目的走向人群中最拥挤的地方。
  可是那人却像从未来过一般,消失在了她的身后,哪怕是许年大着胆子进入人烟稀少的街道小巷,也毫无动静。
  今天下班后许年没让时沅多等,下了电梯直奔老地方上了车。车内暖气十足,舒服的让许年狠狠打了个哈欠。
  时沅看着一上车就困得头点地的小姑娘,贴心从后座位拿过毛毯,“盖上,睡一会吧,到家我叫你。”
  许年在一阵急刹车中醒来。
  时沅吩咐一句便解开安全带下车,“车前躺着一个人,我下车看看。”
  时沅在开车途中,发现后方一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便没有回家,绕了一条远路,平常没有走过此处,车辆稀少,时沅加快车速,想从此道穿到繁华夜市旁的街道甩掉后面人。无奈,突然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不管不顾地冲向马路,倒在地上。
  而跟踪她车子的人已经飞驰而去。
  时沅没有听到“砰”地声音,自己是没有撞到人的,但是现在人倒在自己车前,也没法离开,于情于理都应该看看。
  关上车门,时沅抬头,摄像头正好对着她的车子,刚刚的画面都记录了下来,时沅放下心,这才走到那个女人身边蹲下。
  这样冷的天,女人只身着单薄的衣裳,袖口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衣服上还有破洞之处。
  许年这时也走过来,还不待小两口询问几句,躺在地上的女人突然爬起,嘴里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跑开了。
  女人不规则地步伐使得俩人不太放心跟在身后,随着越走越偏的道路,时沅终是忍不住,掏出手机报警。
  电话还未拨出去,身后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扯着嗓子一窝蜂地跑来,手上还拿着棉被和羽绒服,见到女人安然无恙,松一口气,二话不说把女人扛回去,女人因为突然受到惊吓,剧烈反抗。
  两名医护人员已经很小心的护着她,可仍经不住肩上女人的挣扎,很快,女人渐渐滑落下来,摔地的前一秒,医护和大步上前的时沅拖住了她,许年紧随其后拉住女人冰冷的手腕。
  神奇的是,女人在许年靠近她时,安静了下来,甚至主动蹭到许年身上。许年被突然吓到,忙后退一步,时沅扶着许年拉到自己身边,想开口询问医护人员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谁知,女人冲上前一把扯开时沅,推出去几米远,自己则钻进许年怀里,死死环抱住,力气之大。
  嘴里依旧咕噜的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但显然安静了下来,仿若刚刚疯癫一般的人不是她。许年也发现了女人一离开她,就大喊大闹,遂也不敢轻易脱身,只一脸惊恐的望向时沅。时沅见女人并未伤害她女朋友,用眼神安抚许年,自己走到医护人员身侧,想问这个女人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又觉得不礼貌,改口询问他们是否是照料这个女人的医护。
  但医护人员并没有透露什么,经时沅不断打听得知,她们是被雇佣过来专门照料这个女人,一切都提供最好的,只要能照顾好这个女人,每个月都有丰厚的报酬。
  时沅看了眼在许年怀里的女人,“那为什么她的衣服...”
  还未说完,对面的医护人员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打断了她的话,“她不肯脱下这身衣服,睡觉也要穿着,也不肯换下来洗。”
  时沅点点头,“我看她不肯松开我朋友的手,不如我们一起送她回去吧,你们也方便。”两位医护人员迟疑了一会,同意了。
  许年在那头用哄小孩的语气再三保证不走,才勉强让女人松开她的怀抱,得到喘息的许年听到时沅说她们一起陪这个女人回去,抬头轻笑,“我们一起送你回家好不好?”
  时沅三人跟在医护人员身后走进一处“疗养院”,不大的场所,很安静,街边也没有什么建筑物,除了随处走动的三两医生,几乎见不到其他人。
  似是看出了时沅的疑惑,其中一位医护开口解答:“这个地方去年年中才建好的,是一座私人疗养院,里面的病人就她一个,”说罢指指那个女人,“她是去年年底被送过来的,据说疯了很久,没见过她家里人,只有一个人固定时间来看看她。”
  “她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我们也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见到她就这个样子了,这里的其他人也不清楚。”
  时沅转过头,此时女人在许年的诱哄下套上了羽绒服,再披一件棉被裹住发抖的双腿,坐在院子的石椅上。
  此时的她,很是平静,看不出十几分钟之前状若疯癫的模样,也不再嚷嚷着说话。时沅没来由的悲伤,走到她的身边,轻抚开脸上的头发,露出面容。
  确实如他们所讲,女人被照料的很好,脸上除了刚刚躺地上蹭到的灰之外,没有任何的污垢,头发也有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是真的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女人感觉到时沅对她没有恶意,痴痴的露出笑容,时沅不由一怔。
  许年从时沅发愣开始,盯着她许久还是没有反应,上前拉了拉衣袖,“阿沅,怎么了?”
  “没事,觉得她不该是这样的。”
  “是啊,究竟遭遇了什么变故落得这样境地。”
  “我们走吧,天都黑透了,回家吃饭,改天有时间带点东西过来看看她。”时沅压下心中的哀伤,起身对许年说道。
  许是女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在许年离开时没有再闹,安静的吃着饭。
  俩人携手离开,走了十几分钟回到她们停车的地方,驾车离去。
  时沅离开前,回头瞧远处上方的监控摄像叹口气,先前以为会有一番纠缠,这样可以明目张胆的看到监控,顺便看到跟踪的人车牌号,现在无望了。
  一整个晚上,时沅和许年都郁郁不乐的,草草吃了晚饭,洗漱好,在十点之前相拥而眠。
  时沅这一觉睡得不安稳,傍晚在疗养院见到的女人入了她的梦。
  她站在远处,看着时而是清醒状态之下的女人依偎在另一个卷发女人身上,抱怨她是不是有新欢不要她了,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她。时而是疯癫状态下,拿过身旁的扫帚、拖把、茶具砸向卷发女人,猩红的眼睛刺痛了一旁的时沅。女人又恶言相向,叫着滚出去,说不认识卷发女人,哭喊着她是个坏女人不让她回家。
  时沅看向卷发女人,她小心翼翼地向前,一步一哽咽的开口:“不认得我了吗?”女人似安静了一瞬,随即大叫推开她,踏上台阶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被推倒在地的卷发女人神色哀痛,时沅上前扶起她,却只托起一片空气,摸不到真实的rou、体!不待时沅缓过神,卷发女人起身,敛下哀痛,不见刚刚的狼狈,慢慢踱步到房门外,轻声低语,“阿姒,不是要回家吗,你开开门,我带你走。”
  回答卷发女人的是砸向房门沉重地落地声音,于是,她不再说话,静默在门边,站到半夜。
  守夜的护士路过此地,几乎隔段时间就上演一次的场景对于她们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非亲非故的,难得这个女人还每次都坚持来看她。
  护士想开口安慰,发现到嘴边的话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不再开口劝说,只从手里递过毛毯,怕卷发女人夜里站着冷。
  时沅满腹疑问,屋内的人经历过什么,怎么会是这副模样。既然那个女人想回家,为什么要送她来到这里,她的家人呢,卷发女人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她通通问不出口,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做个旁观者目睹这一切,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