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充耳不闻,双手抱得很紧,忽然朝着绛雪楼加快脚步。
“啪——”
短暂过后,赫连恒抱着宗锦,一脚踢开了绛雪楼的门。诸侯们心思叵测,自然也不会全心信任千代;千代也给他们留着余地,这些要安排给诸侯们居住的地方,就连宫婢也未准备一个。
二人进门,赫连恒匆匆忙忙将他放在床榻上,也顾不上扯过里面堆叠着的被褥给他盖;男人只转手掐住他的手腕,两指搭在脉搏上。
“……赫、赫连恒,”宗锦下意识地扯开衣衫,露出锁骨来,“你总别告诉我你还会搭脉……”
“确实会那么一点。”赫连恒轻声道。
宗锦的脉搏跳得很快,势头强劲,毫无虚弱之势;可跳得也乱,皮肤上的热意都叫赫连恒惊叹。
“你便自己在里面待一阵,等药效过了再说。”赫连恒道,“我在外面守着。”
“这样最、最好……”宗锦皱着眉道,“快滚……”
那毒究竟是什么毒,二人都已经无须言明。
事情却也因此更加的扑朔——谁会千辛万苦地下毒,却不打算要赫连恒的命,反而是下这种毒呢?这种仿佛只为恶心人的做法,和上回在三河口遇袭之事有些相似;倘若真是为了恶心赫连恒,那恐怕只有皇甫会做。
男人步伐匆忙地退出了房间,还将门也关上。
宗锦紧绷着的躯体霎时间松懈下来,身上的躁动便来得更凶。
若是眼前有盆凉水,他定然毫不犹豫地倒在自己身上;他宁愿再被洛辰欢捅两刀,也不想在赫连恒面前如此失态。
现下只剩他一人,好像也无须在强撑控制什么。
他胡乱地扯开腰带,正想纾解;就在此时,他耳旁忽然传来声软软的惊呼。
他无意识地往旁边看,堆叠着的被褥里竟夹着一缕黑发。他急急拉开被褥,身着桃红舞服的女人就躺在里面,满眼惊慌得看着他。
这瞬间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炸开来,本能碾过理智,直冲进脑子里。宗锦生得再娇小,终归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这种时候旁边有个女人,男人就会失控。
他倏地撑起身体,一下将被褥全剥开。
——他见过这女人,是延和殿上的舞姬,也就是离开时走在最末的那一个。
舞姬的嘴被白布塞着,双手反绑着在身后,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宗锦和她对视片刻,接着狠狠咬住下唇,到血腥味渗进嘴里才终于控制着自己扬声道:“赫连恒!……”
——
男人在门外心烦意乱,脸色都比平时难看了几分。
宗锦那声叫唤传来时,他并没有立刻应声,又或者立刻进去;他犹豫了一息功夫,才终于应答:“……怎么?”
里面再是一句“赫连恒”,好似除了他的名字以外,宗锦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赫连恒定了定神,再次推开门,往方才的卧榻走去——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却会是这样的情景。
凭空冒出来的舞姬衣衫凌乱,被束缚着双手躺在榻上;宗锦双手撑在她发间,眼睛红得滴血。
听见赫连恒的脚步声,宗锦再道:“……我、我记得她……她跟皇甫淳、的侍从,对过眼色……”
恶人到底想做什么,一瞬间便明晰了。
宫里不管是宫婢还是妃嫔,舞姬还是歌女,只要身在皇宫里,那就是皇帝的女人。先是在酒杯里下了〇药,又是在赫连恒每年朝见日的住处安排下这么个女人,目的便是让赫连恒在宫里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可以想见,如果喝下那杯酒的是赫连恒,对这舞姬再没忍住下手……接下来便会闹得人尽皆知,让赫连恒颜面尽失。
宗锦的嘴唇殷红,血迹在那里尤为刺眼;不等赫连恒搭话,他又凶又难受地骂:“你还不把这娘儿们弄走……”
男人鲜有这般反应慢半拍的时候,他语罢赫连恒才动,一记手刀将舞姬直接劈晕了过去。
赫连恒抱起舞姬——说是抱,倒不如说是捞起——他单手捞住舞姬的腰,硬生生将人像物件似的捞起来,径直走向内室里的橱柜,开门,将舞姬扔进去,再关上。
宗锦就在这时候重重地倒在了榻上,呼吸声粗沉如濒死的兽类。
“……你再忍忍,”赫连恒走回榻边,忍不住道,“我试试,让江意绑个太医过来。”
他说完就要走,刚转身却又被宗锦遽然抓住了手。
宗锦喘息着道:“别去……”
“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宗锦说,“忍就忍,男人没什么不能忍的……”
“…………”
这话是心里话,可赫连恒的手好凉,好舒服。
没过须臾,宗锦又道:“好像是忍不了……”
接着赫连恒便被他拽得失衡,朝榻上跌去;一个炙热的吻迎上来,印上男人冰冷的薄唇。
——
在延和殿上饮下的那壶酒,倘若此时能真让赫连恒醉了,也许还好些。
可他并未醉,就连出延和殿时的微醺,都被冬日里的寒风吹得早就散去。
于是宗锦强硬递来的吻,他连细枝末节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宗锦吻得毫无章法,却又凭着本能,撬开男人的唇齿。又软又湿的舌在他唇齿间放肆地侵占,像是要搅个翻天地覆。明明他才是主君,宗锦才是“侍从”;这一刻在床榻之上,却是宗锦在掌控着主动。
小倌的手在他腰上摸了几把,接着像是嫌他腰肢不似女人柔软,手感不够好似的又撤离。
待到唇舌交缠暂告段落时,男人垂眼便瞥见宗锦裆下不自然的起伏。
他在自渎,因为药效而难以抑制地自渎。
赫连恒俯身看着他,他满脸的潮红,眼也半眯着,呼吸跟着手在胯下的起伏而时不时突兀地加重。偶有几声甜腻的鼻音,像是实在克制不住般溢出来,钻进赫连恒的耳朵里。
他一向寡欲,从未将心思放在这些事上;除了对尉迟岚的上心,他再没对其他人动过心思。
可自从尉迟岚逝世,宗锦出现,一切便不同了。
他凝视着宗锦的脸,看着他在自己身下失控地做着下流之事;宗锦咬着牙,喘息却止不住:“……他娘的,老子的脸,都,都丢光了……”
场面已是如此不堪,小倌却还在顾虑这些。
赫连恒忽地欺身下去,手也探下去,钻进他的亵裤之内,覆在他手背上:“我可以全当不知。”
“你做什么……”宗锦低声道。
——可他的身体明明再清楚不过,赫连恒要做什么。
男人的手是冷的,贴上他的皮肤的触感就像一剂猛药,更催得欲望恣意生长。
赫连恒的唇贴在他耳边,口吻淡泊,声音却好似半壶浊酒:“帮你一把。”
前次与赫连恒做这般亲密之事时,他浑然不知,只像一场痛过快活过的梦。而这次,那该死的淫药好生厉害,他虽动情得厉害,脑子却清醒到了极点。
他知晓男人是谁,知晓男人在做什么,知晓自己是副怎样的丢人样儿……却没办法严词叫停。
赫连恒带着他上下捋动几十下,仿佛是嫌这样不够趣味,突兀地又停了手。正在攀升的快感叫人掐断,宗锦难受得直皱眉:“你是帮我……还是折磨我?”
“自然是帮你。”
“我看,我看你是想杀我……”
他话音未落,赫连恒的指尖便钻进他掌心,力道不重但不容拒绝地将他的手拨开,自己取而代之,握住了那处硬挺的物事。别人的手终究跟自己的手是不同的,被别人掌握脆弱处的危机感都成了诡异地刺激;更莫说赫连恒掌心的凉意裹住他的火热,那滋味像是三伏天浸在冰泉中,爽得他脚趾缝都要撑开。
宗锦没了多余的话,再张嘴只有愉悦的喘息。
男人的唇顺势往下挪,贴着他的脖颈轻吻。
“赫、赫连,”宗锦仓皇道,“松手……”
“嗯?”
“松手……”
赫连恒仍慢条斯理地吻着他的侧颈,手的力道却愈渐加重:“为何?”
“我……!”
蓦地,宗锦咬紧了牙,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咽喉般,呼吸骤然停住。胯下那物事不争气地在赫连恒手里搏动数下,湿润浸透了布料,还有些滑落下来,弄脏了男人的手。
赫连恒缓缓松开,却没将手抽出来。
——他正心跳,跳得猛烈异常。
指间的粘腻似在烧着他的理智,难以名状的欲望突然掀起了风浪。
宗锦好半晌才吐出那口闷在心头的浊气,眼眸却没清明多少,仍旧迷离地看着他:“……这药好厉害。”
“嗯?”
“……你既然要帮,”宗锦说,“那就送佛送到西。”
他一边说,一边难以自持得挺腰,硬是将仍旧勃然的性器蹭进赫连恒粘腻地掌心里。男人会意地抚摸过几下脆弱敏感的前端,抬头咬着他的下唇道:“……我可有什么报酬?”
宗锦皱起眉,在快感的浪潮中不自觉地抬了抬腿。
他的膝盖蹭过男人的胯间——那里也有正待抚慰的玩意儿。
他索性阖上眼,自欺欺人似的伸手下去:“……我全当不知。”
“你学得倒快。”
“少说话,”宗锦脸更红了,已分不清是因为毒,还是因为旁的,“多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