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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页


  “真的没……哎呀,不要打我脑袋,会变傻的。”夏安忙双手护住自己的头部。
  容离手下可留着力道呢,自是不解气,沉声问:“说不说?”见夏安仍没有坦白的意思。他心里竟莫名觉得悲伤,好似被抛弃了一般。“叫你不说,我咬死你。”低头埋入夏安脖间,亮出利齿。
  夏安又疼又好笑,玩心大起,趁着容离换口的空当,扭过身,踮起脚,对着容离衣衫宽松露出的锁骨就是一口。
  
  44、探何管事  ...

  “哎呀,反了你了。”容离一只手撑在夏安额头,迫使夏安靠近不得。夏安只好出奇招,伸手呵容离的痒痒。容离的身子,要是夏安的绣花拳打过去,保准不疼不痒,可是长这么大被人呵痒痒还是第一次。死穴,绝对的死穴。
  两人打闹作一团,不分胜负。最后,容离觉得自己再笑下去,威严啊什么的都就丢光了,于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诶,别闹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哈哈,该去办正事了。”
  夏安意犹未尽地停手,仰头问:“王爷觉得抱着人方便还是背着人方便?”
  容离不假思索回问:“你喜欢被抱着还是被背着?”
  “嗯,还是背着吧,我是男人,抱着不好看。”夏安想了想回答。等他话音刚落,身子腾空而起,被人穿膝抱起,容离邪恶道:“大半夜没人看,走了。”
  身法出奇干脆,一眨眼,夏安已经跃上了二院的屋顶。夏末秋初的夜风微冷,容离故意走的不稳,左边歪歪,右边斜斜,致使夏安不得不双手搂紧容离的脖子,吓得脸往容离怀里贴。
  “别怕,有我在。”容离骄傲的安慰他。说完,猛然从二层阁楼跃下,着地的时候故意装作站不稳前倾身子,惊得夏安将脸贴在容离的肩窝,双手搂的死紧,发出低声的尖叫。
  “到了。”容离多抱了一会,才万分可惜的放夏安下来。唉,想不到,费劲抱人跑腿的感觉这么好。
  夏安好一阵才从一路颠簸中清醒过来,夜色如水,清清冷冷地泼洒向人间,借着月光扫视一圈,夏安无奈道:“外院一共有两个住的院子,咱们走错了,在另一个。”
  “是么?”容离作虚弱状:“一跑就是一身的汗。”
  不费力气的夏安还有些发冷呢,他拿出条浅绿色的汗巾,点着脚尖给容离擦脸上的汗。容离浑身一僵,又马上放松下来,甚至闭上了眼,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就在隔壁的若儒院,这次我趴在王爷的背上可以么,指路方便些。”夏安羞愧地建议道。若不是他害怕被摔下来,没有好好指路,王爷怎么会走错呢。奇怪,上次王爷抱着他飞檐走壁也没这么恐怖啊。莫非他的胆子变得更小了?
  “好,你上来吧。”容离弓下身子。
  夏安爬上去,手放在容离的肩膀,容离猛的起身跃起,背上之人慌忙搂紧,容离抿着嘴偷笑。
  “王爷,我先去瞧瞧屋里有没有人守夜?”夏安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下,拿手要去捅窗纸。半夜偷窥他人的房间,书上都用的是这个办法。
  可惜此法并不为容离认同,他拦住夏安,嘴都快贴上夏安的耳朵上,说道:“蠢死了,留个小洞,明天人一瞧,不就知道有人来过,打草惊蛇还不如来呢。”
  被热气一呵,夏安似被点了火似的,燥热无比。他亦有样学样,凑近容离的耳朵问:“那怎么办?”
  容离道:“我开个小缝看看。”推开窗,容离看清情况,从袖子里划出一块小石子,手腕一转,石子直直地打在坐在桌边打盹的青柏睡穴上。
  “好了,进去吧。”容离将夏安抱进去。夏安不由得有些懊恼,低声抱怨:“我可以自己跳的。”容离眼一瞪,夏安垂下脑袋,乖乖往床边走。
  看见青柏趴在桌子上,夏安无声地指指。
  “点了睡穴,没有两三个时辰醒不了。”
  夏安遂放心,走到床边,但见何管事面容憔悴,发丝散乱,大夏天盖着一床厚被子,掩住了脖子以下。
  “管事,管事。”夏安试着轻摇何管事。
  容离掀开被子,立刻有恶臭蔓延出来。夏安恶心的捂住鼻子,被眼前一幕震得只觉脑子一阵空白。
  容离忍着恶臭,将人翻过身来,利落地将上衣掀开。何管事轻声呻吟,他的伤口并没有得到好的照顾,甚至可以大胆的猜测,他并没有受到照顾,哪怕是撒一些止血的药粉。挨了板子的背部,已经烂成一片。
  “呕——”夏安弯下腰干呕。
  “把架子上的水盆端过来,还有布巾。”容离打发夏安离开,从随身锦囊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黑色药丸,喂何管事服下。
  “是什么?”夏安将水放在床边。
  “保命药。”将布巾蘸水再拧干,轻轻擦起何管事的背来。无论动作多轻,对何管事来说都无疑是一场酷刑,他有气无力地呻吟不停。
  盆里的水很快变得脏污,容离的手也脏了,衣袖也惹上血污。夏安看不下去,说道:“让我来吧。”高高在上的王爷做这样的事,怎么看怎么别扭。
  容离避开夏安的手,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你别沾手了,去倒杯水来喂他喝下。”
  心里忽然暖暖的,夏安吸吸鼻子,道了声“好”,便立即背过身去倒水。茶壶里的水尚温,看起来青柏睡得并不早。
  青柏是何管事近身伺候的心腹,不知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夏安初进阿堵院,一直跟着性子大度忠诚的青柏学东西,今天突然发现青柏竟是个叛主的人,难免心里堵得慌。
  再回到床边,容离已经替何管事上过药。何管事眼皮微动,似乎想要睁开。夏安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头,喂他喝了些水。
  “何绪平,醒了答话。”容离恢复了冷淡模样,惹得夏安转头看了他一眼。
  “可、是、王爷?”何管事说话艰难,但不敢违抗命令。
  夏安激动道:“管事,你醒了,你怎么样……”
  “闭嘴。”容离吼道,关键时刻妇人之仁。夏安蔫蔫的退到一旁,听容离仍是语气冷淡:“谁在害你。”
  “属下、不、知道,但怀疑、青柏是、十王爷的奸细。”
  “他在府里还有接应之人么?”
  “属下、不知。”
  容离问道:“好,本王知道了。你先休息,一会有人来带你去地下养伤。”
  “不,属下一走,阿堵、院、必定会、被王妃掌控。”
  夏安忙抬头劝道:“管事,身体最重要。”
  容离沉吟:“阿堵院的事不必操心了,本王自有安排。地道潮湿,不适合养病,你和夏安住到京城扶柳胡同的别院里去吧。”
  “为什么我也要去?”夏安立刻回嘴问,说完才想去何管事在旁边,在何管事带着警示的眼神下,垂下脑袋,作好奴才状。
  “等阿堵院平静了再回来。”容离也舍不得夏安走啊,可是夏安是何管事带进院子的人,王妃的势力如何能容他。“那要不,你调到其他院子去,改明儿我叫人寻你个错处发落到浣衣院去?”
  虚弱的何管事已经诧异的自己扬起了头,神啊,他没有听错吧,一向傲慢视下人们如草芥的王爷竟然用征求意见的语气在说话。
  浣衣院可是外院的“冷宫”,相当于内院的思恩院。夏安拨浪鼓似的摇头:“奴才就在阿堵院待着吧。活计刚刚上手,再换活计的话怕会不适应。”
  “有什么不适应的,我记得你洗的很好啊。”
  洗衣服多累人,而且还赚不到钱。虽然在阿堵院也没有月银,但至少偶尔跑个腿能得个赏钱。夏安的原则是不能死,但他更迫切希望赚钱赎身,尤其在和王爷成为朋友之后,他想和王爷成为真正平等的朋友。而不是,在他还属于王爷的私有物的情况下,和王爷战战兢兢的做朋友。
  “王爷,奴才不想换院子,求王爷不要再逼奴才了。”夏安给王爷使眼色,注意啊,何管事瞪着大眼在看呢。
  “随你。”容离气呼呼地侧过头去,连带着对何管事的语气也更不好:“你留下吧,好好治一治手底下的人。没用的东西。”说完拂袖而去,夏安忙追出去:“王爷,您还没带奴才走呢。”
  外院有宵禁的规矩,只有主道上有灯火。阿堵院挨着主道,而从若儒院走到主道上去,却要走一大段黑路。夏安本就方向感不好,黑乎乎地更摸不清东南西北了。这不是最让夏安为难的,最最让人头疼的是,若儒院的大门是锁着的,他怎么出去啊。